雲清飽受火鈴兒摧殘,在現實的殘酷裡掙扎一番,膽子大了不少,敢倒轉來要挾他了。
火鈴兒不處死她的原因,說白了,就是爲那幾萬打不死的鋼魂兵,被她反問,竟覺得她說的在理。
這樣一來,目前的局面,就演變成自己與她相互制約,頓時深感有趣,拍着巴掌笑道:“好好好,識時務者爲俊傑,我還擔心,你與南風那蠢貨師徒情深,辦了他,你就不依呢。事實證明,你和這位雲夜郎君關係更近。不過就算救雲夜郎君是爲活命,可與南風百年師徒一場,師傅一朝落難,徒弟卻毫不過問,只一門心思地助他人逃走,還真是奇事一樁!”
雲夜郎君心想,雲清好容易才浪子回頭,千萬別被他利誘兩下,又走回老路,便大聲提醒,“雲清,別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我又答應過你什麼。總之,你已沒有時間再錯!”
雲清知他所慮,怕他口不擇言地惹怒火鈴兒,再招殺身之禍,更怕他話裡露餡,忙攔道:“你廢話少說,一百多年來,我壞事做盡,也累了。我不可能像你們這些人似的,爭當什麼救世主,大英雄,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命。你保得了我鬼命,我就救你。南風除拖累我,再起不了其他作用,我自然要與他恩斷義絕。雲夜郎君,你大難不死,不如見好就收,別再在這裡饒舌,打擾盟主的清靜。”
暗地裡,卻用鬼語向他腹語傳音:“夜郎君,我此去軍營,必會做一番大事,配合我哥哥的陣營,瓦解蒼狼盟實力。不管能起多大作用,也算是我對他盡的一點心意。我救你,並非完全爲我,也是爲江南子墨。你答應幫我,我感激不盡,但萬一我住進軍營後殞命,再沒機會重生,你也就不必麻煩了。但必須一找到機會就跑,千萬不要有任何顧慮!”
“這……”
這樣的話,出自雲清之口,雲夜郎君震驚之餘,又心頭滴血,對她提及的,將做的大事,更加憂心,卻因被火鈴兒盯着,不好再問。
火鈴兒見話說得差不多,便向門外招呼:“來人,給我把這個雲夜郎君,關回火靈閣密室!”
話音一落,就衝進來幾個侍衛,雲清卻大喊:“且慢!”
火鈴兒打心底希望,這噁心的女鬼,能早點從眼前消失,卻被一再阻滯,不禁心煩,怒道:“你還想怎樣?還嫌今晚鬧得不夠?”
雲清艱難地起來,忍着痛道:“雲夜郎君遭鬼食蟲啃噬,肉身傷口潰爛,不能再給丟回火靈閣,否則肉身爛完,我就得跟他一起死。”
火鈴兒明白了她的意思,頓覺好笑,道:“哦,我還道你忽然善心大,生出了菩薩心腸,原來實際還是在爲自己着想。你是想讓我給他療傷,然後關去別處?”
雲清聳聳肩,“盟主所言不錯,我正是此意。剛纔我已把話挑明,該怎樣處置他,盟主請自己斟酌。八萬鋼魂兵將何去何從,全在你一念之間。”
禪室裡鬥爭之初,雲清如只哆嗦的死狗,到了尾聲,她竟滿血復活,重拾氣勢,可見心理上,已經歷過多大變化。
火鈴兒本打心眼裡瞧她不起,交手後,卻一再受她威脅,大爲光火,又無從反駁,唯有在心裡狠:“一旦戰事完結,我不除你,就不叫火鈴兒!”
然後揚起手臂,火硝火重燃,這次卻不爲取鬼王性命,而是從他身上拂過,就見那些潰爛之處,立時結痂,茲生的蛆蟲也化在痂裡,算是爲他保住了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