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旖執意要殺路贊,爲她死難的飛路天使兵報仇,卻被靈宣洛好言相勸,攔了下來。
不料路贊求死之心已決,反而請求靈宣洛,不要再阻止飛旖,讓他這該死之人死在沙場,以告慰犧牲的幾萬英靈。
靈宣洛搖頭苦笑,誰也不再多勸,而是指向不遠處,已近呆傻的邵天仙,沉沉說道:“東海派二千多仙人,全是他的同門。那些人本可活命,也確實是因被路贊綁縛後,又澆淋火油,才無法從火海里逃生,以至最終慘死。作爲東海派僅存的生還者,他是唯一一個,有權利決定你生死的人。如你二人同意,路贊該怎樣處置,就由邵天仙來做決斷吧。”
靈宣洛此時已恢復鎮定,話語再度果斷有力,容不得誰對他反駁。
飛旖劍不在手,憤怒的目光雖離不開路贊,倒也無意再去拿劍。路贊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變形,再見不到原有的風采。他接受了靈宣洛的提議,垂下頭,單等邵天過來。
邵天離靈宣洛不遠,他的話他已聽到,卻不願挪步,只遲鈍地看向他們,雙脣顫抖劇烈,說不出一句話。
靈宣洛心痛如絞,主動走到他面前,向他遞去手中的蛟虯劍,輕聲說道:“邵天兄,東海派遭遇的不幸,人神共憤。但宣洛看來,此罪不應歸咎於個人,而在蒼狼盟。你是唯一的倖存者,如何復仇,理應由你決定。路贊此刻就跪在我們面前,你若認爲他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殺了他能告慰那兩千冤死的門人,就不要錯過這個機會。一劍下去,還能一併爲飛旖將軍報仇,宣洛絕不阻攔。”
邵天眼眶乾乾,淌不出淚,只是用疑問的語氣,艱難吐出兩個字:“報……仇……”
靈宣洛不逼他,目不轉睛地注視他。
邵天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道:“東海派被滅門,表面上看,是因路贊帶兵攻上九龍島而起,我與他,確實應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可邵天知道,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今天這場悲劇,說是東海派咎由自取也不爲過。自從師尊厲胤遇害,我派掌門之位空缺,三位一階長老爲坐上這個位置,根本未顧念過同門之情,互要置其他人於死地。師尊在世時,他們就已明爭暗鬥,互不相讓,後無人管束,更如三匹脫繮的野馬,用盡手段去殘害他人,以求自己能奪得大權。”
話說至此,聽到之人皆已理解他的意思。可是應該悲傷,還是憤怒,亦或是爲這仙族大派遺憾,一時還真難選擇。”
邵天看看神情蕭然的靈宣洛,繼續道:“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都在不斷製造門派內鬥。我欲阻止,奈何人微言輕,加之曾受師尊器重,此時更受排擠,說的話還抵不上一個二階長老。這種情況,我只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如果不是因爲我們內部混亂,鬥爭四起,根本就不會被路讚的部隊偷襲成功,連向蓬萊派求援的機會都沒有。我殺路贊報仇容易,可這來自東海派內部的仇恨,還能去向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