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向利用錦書聖,促使他淪爲可恥的叛徒,用的是利誘之法,利誘的內容,正是曦穆彤的解咒符袋。
錦書聖在中原呆不下去,流落去漠北,正好多方尋找,卻始終無果,由此斷定南宮向是在說謊,因爲若有一個地方,連他這法力高深的留仙都找不到,肯定不存在。
他如此不開竅,南宮向連連搖頭,訕然道:“好吧,你華留仙厲害,一雙瞎眼洞悉一切,我甘拜下風,就不騙你了。那個符袋,確實一直給我留着,可是幾百年前就已經叫我給毀了。曦穆彤看似與我沒有瓜葛,卻是六界裡靈力最高之人,遲早會威脅到我。她不死,我沒法安心過日子,所以救她的東西,我自然不會保留。”
不管他哪句話是真,靈宣洛聽到這時都已怒火中燒,起身就欲向外衝,卻被江南君死死按住。
這是無奈之言,錦書聖真就當了答案,一顆心驟然冰冷,恨道:“如此說來,你已承認,確曾用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引誘我滑落深淵,最後身敗名裂,衆叛親離,連仙都做不成,是嗎?”
南宮向眼睛在望桑雅,口裡卻繼續周旋:“錦書聖,事已至此,你我說到天亮也是枉然。符袋還有沒有,與我無關。但咱倆的問題,總得想辦法解決。要不你開個條件,我怎樣讓步才肯將鎖鏈還我?”
若換作過去,錦書聖一定會絞盡腦汁想條件,以儘量達到目的,然而此刻,他彷彿忽然轉性,不僅閉口不言,臉上還現出極爲古怪的表情,摸索着一步步逼近南宮向。
舉止如此反常,南宮向給他驚嚇,後退着怒問:“你要做什麼?提條件用嘴,你站那兒就好!”
錦書聖微笑,笑出一臉無所謂,挖苦道:“你怕什麼?鎖鏈在我身上,我人在這裡,你還什麼都沒失去,不如就聽我把話說完,再看怎樣的交易條件,最爲合適。我錦書聖的一生,輝煌過,做過華留仙,也做過五嶽之首,最後還做到了仙族之首。但你說得沒錯,是貪婪和自私,毀掉了我的錦繡前程,以及擁有的一切,最後落得這麼個可悲的下場。曾經除去仙族與神族,其他所有族類,都被我當作骯髒的生靈踩在腳下。特別是那位江南子墨,無論才華還是財富,皆爲世間罕有,於是我妒忌他,仇視他,視他爲最大的仇敵,始終欲除之而後快,現在看來,我大錯特錯了!”
石後的靈宣洛,黯然去看江南君,就見他把住岩石的手,在不住發抖。
錦書聖繼續道:“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絕望之陵前的樹林裡,我逼自己深愛百年的女子去死,不僅如此,還篡奪她仙首的位置,踩着她的屍身向上走。這一切惡行的起因,就是得不到她的愛。我還敢自稱爲仙嗎?我連做人都不配,簡直就是個禽獸。南宮向,我告訴你,我現在的覺醒,再也無關乎那個符袋,更無關乎你話的真假。咱們之間的條件,只有一項,就是但凡你要得到的,就是我要毀滅的!我要爲自己報仇,爲曦穆彤報仇,爲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報仇!就算我今生犯下的罪孽,不足以用這舉動贖回,至少也好過到死都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