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寒谷外,雲霄決戰將很快打響,意味這恐怖山谷,將同時迎來茫鷹烽火營的十萬神兵,那時便是南宮向的末日。
曦穆彤下定決心,剿滅南宮向時,必須要救出他手上的兩把武器--兩個落難的女孩,桑雅與香麗。
爲做好備戰工作,桑雅的頭腦,她已通過懸悲訣探查過。接下來,就輪到了香麗。
潛入桑雅的頭腦時,她見到的,是一間設在高塔上,空蕩蕩的禪室。禪室正中是一張堅硬的圓形禪臺,禪臺對面的白牆上,寫着血色的“心”字,其它三面牆,除去燃點白燭的燭架,就再無它物。
香麗的腦海,本該比桑雅的更加簡單與蒼白,然而呈現於曦穆彤眼前的,卻是一片陽光明媚的花海。
走進去,就見到一位少女,脖子以下都裹在一件繡日月交輝圖案的戰披裡,悠閒地坐在一張鮮花吊牀上,小手撐着下巴,嘴角含笑,似在憧憬着什麼。
她的眉眼與桑雅一般無二,卻生動得充滿靈秀。無論眼神或表情,與桑雅相比,都少了那一位的呆滯、冷漠與殺氣。
“桑雅長期被南宮向控心,又殺人如麻,想必精神世界已經僵化。香麗卻不同,雖是給關在象牙盒裡,心智卻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然發展,所以天性未被奪走。”
看明白這點,曦穆彤不知是該爲香麗喜,還是該爲桑雅悲,正心情複雜地沉思,卻聽香麗脆生生喚她:“曦穆仙,果然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曦穆彤忙收回思緒,柔聲道:“你我雖通過夢境相見,但我是真實的,你儘可與我暢談。”
香麗咯咯嬌笑,笑得比鮮花更加嬌豔,卻看得曦穆彤好不心酸。
只聽她道:“曦穆仙名震天下,連說話都與人不同,要這般的玄奧。夢便是夢,是人在夜間的幻想,白天不能實現的心願,都有可能在這時實現。於是人們一旦碰到傷心事,就希望躲進夢裡,以逃避現實。你既在我的夢裡,又怎可能是真的呢?我想你與這些美麗的花朵一樣,都是假的,是我的幻想。”
一個尚處在嬰孩時期,就被關進盒子裡的女孩,說起話來能有這樣的條理,曦穆彤很是吃驚,料想一直以來,她定是無時無刻不在偷聽他人說話,並把各種信息當知識吸納,才能促成今天的見識,頓覺釋然。
但時間不能耗費在與她的辯論上,她笑盈盈道:“你這小丫頭,分析起問題頭頭是道,還真有趣。罷了,你就當我是幻想裡出現的驚喜吧,我可與你的鮮花不同,我這幻想之人能救你,她們不能。”
香麗一聽,瞪圓兩隻略顯凹陷的美目,較真兒地否認:“曦穆仙能救我,這些鮮花當然也能救我!她們可是來自世上第一個愛我的人,我的鈴兒哥哥!”
“什麼?你……你再說一遍!你的鈴兒哥哥?”這一下,曦穆彤再也掩飾不了驚訝,差點就要伸手去抓她的肩。
“宣洛呀宣洛,你長大成人才幾天?何時就成了這樣一粒多情種子,把香麗與桑雅都收成了心中所愛?可你又是何時見到香麗的?”也難怪她吃驚,這個誤會,足能打擊得她暈頭轉向。
香麗卻哪猜得到她是怎樣在誤會?靦腆地低下頭重複:“對呀,我的鈴兒哥哥,蒼狼盟盟主,火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