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之陵前的小樹林裡,二人均陷入沉思,各自想着心事。
曦穆彤先回過神來,連喚了兩聲“先生”,卻見獰滅如尊玉雕般,已不知神遊何處,不覺更加憂心。
獰滅感受到她探尋的目光,驚覺失禮,忙收回思緒,應道:“哦,不管怎麼說,我也會爲你保住這把鑰匙,只要有機會,就會尋機將其毀掉。只是鑰匙從我夢境進入,一時無法找準它具體的位置,只能慢慢來。”
他這樣說,曦穆彤也無計可施,同時還得顧及他的安全,生怕他見自己着急,便爲了取出鑰匙而不惜傷到大腦,所以不敢再多言。
獰滅趁機岔開話題,問道:“你此番前來,就是爲了探望我嗎?”
曦穆彤道:“除了探望,彤兒也是來致謝的。先生數次三番在彤兒遭難的時候出現,對我捨命相救,我實在是不知以何爲報。若沒先生,彤兒現在,恐怕早已不知魂歸何處了……”
獰滅聽罷,靦腆地笑道:“你看看,好端端的,怎又變得如此客氣?你我心心相印,情比金堅,只要我還活着,就定不能讓你有事。只是,我求求你,以後斷不可再做這樣的傻事!就算你不顧及我的感受,也得,顧及我大哥吧……”
“什麼?你大哥?”曦穆彤吃了一驚,不知除去鬼臾區,他何時又冒出來個大哥。
卻聽他繼續道:“我大哥心裡已經夠苦了,若他再得知你因他而受刑,並險些因此喪命,豈不是又要心碎一次?”
“這……”曦穆彤這下明白了,驚問:“江南子墨,何時做了你的大哥?”
獰滅嘆了口氣,便把搗毀西海私獄後,江南君與他二人惺惺相惜,結爲異姓兄弟,之後又在靜心殿找出十字訣,卻誤中南風奸計,趕去稽落山救雲清之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她。而這些,他在書信上可隻字未提。
曦穆彤聽完,既爲他二人高興,又心懷感傷,同時暗藏的憤怒,自不必說。
她先俯身向獰滅拜道:“先生在信中告知的西海之事,令彤兒自嘆無能。仙族領地正生此等驚天慘案,卻未能及時察覺,真是愧對那些枉死之人。彤兒謹代萬千冤魂和江南子墨,拜謝先生!”
獰滅天子一時大窘,一把拉起她,紅着臉急道:“彤兒怎可如此多禮?若無你提供的線索,我又怎會想到西海海底,埋藏着這樣的驚天大密?所以怎可說你對此事無覺?”
曦穆彤站起身,繼續道:“可嘆子墨爲了維護這個惡貫滿盈的妹妹,不惜自毀身份,卻不知自己這番所爲,將爲六界蒼生帶來多麼大的隱患。其實先生,不該爲他隱瞞離開私獄後的下落……”
獰滅知她所指爲何。
在她受刑後,他每每憶起此事,又何嘗不是追悔莫及?只好慚愧道:“當時我確實不知,那鬼王就是他尋找百年的嫡妹。如果我意識到後面會生這樣多悲劇,是斷不敢向你隱瞞的。彤兒,我保證,以後不管生什麼,我都會一字不落的向你實言相告!”
得了他這保證,曦穆彤寬慰一笑,不再怪罪,轉而說道:“鬼王雲清,罪惡難書,我雖放過她一次,卻絕不能再放她第二次!否則她日後無論再造多少殺孽,都會變成江南子墨心上的傷。只要多死一人,他便會覺得,那是因他而起!”
獰滅見她語氣沉穩,似已心有計劃,忙問:“彤兒,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曦穆彤點頭道:“不錯,此番除了來探望先生,親自答謝先生的救命大恩之外,我還想求你爲我指明,蒼茫徑中的哪一條小路,是通往殍幽湖下的難柯山的。我打算近日便去搗毀雲清的鬼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