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子洞即將封洞,水鈴兒爲救鳳涅與煉獳,卻繼續趕往洞穴的更深處。
這時鬥鬥從後面追上來,攔住他道:“鈴兒,你這是要幹什麼?你不要命了嗎?”
水鈴兒一心記掛那二人,怎麼都不肯往回走,鬥鬥急得撓頭,忽然說道:“你別擔心了,鳳姑娘現在已經在洞外了。她被海蛇追趕時,正好被我撞上,於是我救了她。後來在返回的路上,我們又正巧遇到煉獳大哥,於是把他也帶了出去。眼見這洞就快被封,你卻還沒出來,大家都很着急,就委託我趕緊來尋你!”
水鈴兒還在掙扎着要把水泡往前滾,聽他這麼一說,停下來,將信將疑地問:“真的?你,你剛纔怎麼沒說?”
鬥鬥攤着兩手道:“時間緊迫,我是想等你出去以後見到他們,自然就明白了,誰知你會這麼死心眼兒?”
水鈴兒想起自己曾因不相信他,累得他被惠秋打傷,覺得這次是又犯了傻,立即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再聽說大家都已脫險,便更無顧慮,高興地隨他向洞外而去。
在他們踏着水泡向外飛奔時,濃墨般的黑暗已滾涌而來,正將他們身後的海域,一層層吞噬殆盡。那勢頭就如一字排開的蠟燭,本來還在光,卻因平地而起的狂風,一支接一支地被吹熄了。
他們知道那黑暗如同封蠟,但凡觸到,就會給包裹進去,從此陷入無邊的深淵,再也別想離開九子洞。所以他們腳下絲毫不敢含糊,直將個水泡催得如飛似的。
眼見沉船結界已出現在前方,可身後的黑暗,距他們已不到三步之遙。
鬥鬥大喝一聲:“衝--”
二人便連滾帶撞,拖着水泡,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向出口拋了過去。
他們的度快,侵襲而來的黑暗度卻更快。這最後一掙,不知能否僥倖逃離,他們腦子已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就是緊閉雙眼,把性命交給時間。
水鈴兒在飛躍的瞬間,覺得自己的水泡好像被船板的碎邊勾住,這一勾,水泡炸裂,造成一股強大的衝擊力,推得他慣性前傾,直接衝進了鹹鹹的海水。
少了水泡保護,他很快被海浪的浮力承託,飄了起來。海水倒灌進口鼻,嗆得他不得不睜眼。
隨後耳邊就傳來驚天動地的船體拉合聲,再游過去看,經由煉獳的十六字訣打開的九子洞結界,已經重新合攏,桅杆下的船板上黑洞消失,已恢復成平整的一塊,連絲裂紋都再找不到。
水鈴兒這時纔敢確認,自己終於能在最後一瞬脫身。他慶幸地定定神,正好一條魚兒從身邊經過,他便接過一團它吐出的水泡,念出煉獳教他的咒語,將水泡變大變厚,這才裹進水泡裡,筋疲力盡地落回了甲板。
可他腳還沒站穩,卻聽身後的鬥鬥,語氣陰沉地說了兩個字:“拿來!”
“什麼?”
才擺脫九子洞的險境,水鈴兒還沒來得喘口氣,就聽鬥鬥的聲音變得如此陰冷,心裡暗叫“不好!”
他驚疑地轉身,再看向鬥鬥的水泡,哪還見得到他的人?只見站在水泡裡的,只有女鬼惠秋,在對他陰森森地冷笑。
“惠秋?”
這一嚇,嚇得他幾乎靈魂出竅。
令他這般恐懼的原因,倒不是因爲再次撞見這女鬼,而是他即刻聯想到,如果鬥鬥是假的,那他剛纔的話也必定是假的。由此推斷,鳳涅與煉獳在九子洞裡,根本就還沒出來!
想到此,他哪還顧得上理惠秋?立即不管不顧地拔出蛟虯劍,對準船板上曾經的結界處,一頓猛劈。
可他哪怕是把那層木板劈成了碎木屑,又哪還能再見什麼結界或洞穴?如煉獳所說,沒來得及在十二個時辰內離開的人,就被永遠封存在了洞裡。
“你……你這個惡鬼!還我鳳姨和煉獳大哥來!”
水鈴兒不得不放棄船板,站起身,一步一步逼向惠秋。他的雙目已因仇恨變得赤紅。
惠秋竟不躲閃,拍拍手掌,身邊又多出兩個人,正是那雲清與南風長老。
“哈哈哈……”三個人看着他同時怪笑,恐怖的笑聲響徹海底,嚇得海里所有魚蝦都亡命逃竄而去,沉船邊,一時變得空蕩蕩。
“水鈴兒,無論你自持有多聰明,又怎能聰明過我鬼王?”雲清指着他,得意得要飛上天。
水鈴兒恨不得衝上去將她撕碎,怒問:“你這個醜惡的白骨臉,到底在耍什麼詭計?我鳳姨,還有煉獳哥哥,究竟給你藏去了哪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