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簫編出謊言,想爭取時間,以帶水鈴兒逃跑,不料錦書聖腦奸巨滑,毫不上當,不僅如此,反而是他,真的掏出一封公函,聲稱那是由曦穆彤親書的仙繼任狀。
斷簫聞言臉色大變,驚問:“什麼?彤兒的親筆委任?大哥,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她是在什麼時候給你的?”
他覺得難以置信,武修緣卻不明其中曲折,傻乎乎接過公函,展開後就公平公正地讀了起來。
“吾曦穆彤,自被委以仙重任以來,日日披肝瀝血,精忠竭慮,不求聞達,只求以仙族之興亡爲己任,並堅守五嶽,以護佑人間界,不敢有絲毫懈怠。奈何此趟難柯山之行,兇險莫名,實難意料,是否能平安歸來。而仙族之重要,不可一日無主。
“華留仙錦書聖,德厚流光,不欺暗室,在擔任華山派掌門期間,對仙族中事務,無分大小,皆任勞任怨,盡忠盡職,實爲我仙族人等的楷模。若我此趟遭逢不幸,我任命錦書聖爲下任仙,仙印信,請水鈴兒代爲轉交……”
武修緣讀聲朗朗,堂上開始時一片寂靜,但緊接着,可就炸開了鍋,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斷簫根本就不信那繼任狀是真的,從武修緣手裡要過來細瞧。他與曦穆彤相識千年,曾經來往書信無數,對她那娟秀的字跡,自然一眼就能辨識。可他橫看豎看,也不得不承認,信確係由曦穆彤親書。
“彤兒,不是被獰滅天子關在幻生符裡嗎?她是何時與錦書聖見的面?又爲什麼會心甘情願地寫下這樣一封信?或者,她其實是受他要挾……”他握着信,想得出神,卻沒留意,錦書聖已將他的心思體味得清楚,只是在心裡得意地冷笑。
這時太師椅裡的掌門們再也坐不住,紛紛站起來,其中一人指着水鈴兒質問:“水鈴兒,曦穆仙託你將仙印信轉交華留仙,你卻將它佔爲己有,小小年紀就做起了奪取仙寶座的美夢,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道德敗壞成這樣,想必與和江南子墨之流終日廝混在一起,不無關係!你快老實交代,曦穆仙現到底身在何處?她是被異族俘虜,遭逢不測了,還是乾脆就借任務之名,背叛仙族,投靠了妖人?”
水鈴兒仔細看,對他叫囂的,正是剛纔低聲與別人議論他與曦穆彤不是的那人,心裡厭惡感更濃,正待反脣相譏,卻聽一個詭異的、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從大殿外傳來:“各位不要被那個女人矇蔽,將她想得太高尚。我們尊敬了五百年的曦穆仙,現在已投入妖王獰滅天子的懷抱,只怕馬上就要成爲他的妖后了!”
“什麼?”
這聲音並不響亮,卻讓殿堂裡,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大多數仙人對曦穆彤擁戴至深,哪能輕易相信這樣的誹謗?於是一齊憤怒地朝大殿門口看去。
此人話雖難聽,但曦穆彤願爲妖后,水鈴兒與斷簫卻知是屬實情,所以令他們驚疑的,並非這道消息本身,而是此人是何來頭,又怎會對她與妖王的事,知道得如此準確?
二人也看向殿外,卻異口同聲地驚呼:“東海派掌門,九曲宵龍厲胤!”
他們沒認錯,踏一片雲朵飄入試仙殿的,正是那在海巖鎮,被南風長老用巨蟲陣俘虜的東海派掌門。
厲胤失蹤後,東海派幾乎出動了所有弟子去尋找,可至今都無頭緒,不料他卻這樣精神抖擻地自己跑出來,出現在通仙大典上!
等待區裡,還剩有東海派弟子,見到自己的掌門師尊平安歸來,無不歡呼雀躍。
而此時的水鈴兒,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震驚。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厲掌門,你……你說什麼?”他愕然問。
厲胤壓根不理他,從他身邊飄過後,直接站到武修緣面前,從懷中摸出一物,向衆人展示:“大家請看,這是什麼?”
衆人再往他手裡看,這次驚呼聲更響:“是曦穆靈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