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厲胤確實像是上天派來幫錦書聖的,兩人雖然事前沒有商量,但配合之默契,實在是令錦書聖感到說不盡的酸爽。
問題是,仙族裡反對他就任仙的人數衆多,一個厲胤遠不夠用,於是他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老實巴交的武修緣身上。
武修緣最不願做的事,就是拿主意,更別提是在這樣的場合。錦書聖一開口,他寬寬的腦門上就直冒冷汗,恨不得馬上逃開去。
不過他堂上堂下掃視一遍,見一個本來莊嚴神聖的典禮,以水鈴兒怒砸通仙湯爲導火索,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惋惜之餘,也覺自己有不可推卸的疏忽之責,更不能讓這些人繼續鬧下去,只好站出來,清清嗓子,連喊兩聲:“肅靜,請各位肅靜!”奈何他的聲音全擠在喉嚨裡,若蚊蠅嗡嗡,所以話是說了,卻沒幾個人聽到。
厲胤早已等得不耐煩,索性做了他的擴音喇叭:“諸位請肅靜,武掌門有話要說。既然我們是在蓬萊做客,這仙之位的歸屬,就該由武掌門作最終定奪,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武修緣一向給人以忠厚老實,與世無爭的印象,雖然不怎麼愛笑,但也從沒過脾氣。蓬萊派在一百零八派裡,地位重要,他個人在仙族裡,又一直享有不低的聲望,若是由他處在中立的位置上,作出最終決議,衆人皆無異議,於是大殿重歸安靜,大家都在靜候他言。
這次通仙大典,凡是武修緣懼怕的事情,一件不落地全生了,且還大大出他的預想,他唯有哀嘆自己時運不佳。不過嘆歸嘆,這門面功夫可半點馬虎不得,他只好硬着頭皮走到大殿正中,開始講話。
“各位仙族前輩,修緣接任蓬萊掌門的時日不長,對於如何掌控大局,並沒有多少經驗。並且論資歷,我在仙族中也算尚淺,僅屬子侄輩分,實在不敢擔當這決策二字。此時若不得不說上幾句,我也只是憑一家之言,說說自己的看法而已。”
他才說了這幾句,就已有那性急地嚷道:“武掌門,您就不要再謙虛了,此事該如何定奪,您就快說與我們聽吧!”
武修緣說話素愛鋪墊,鋪墊的內容經常比正經話長出許多,現在被人催促,小腿肚子霎時一陣抽搐。
其實他這次的鋪墊,還真有特殊原因,就是因爲他自己的腦子裡,也正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他雖與錦書聖往來不多,但只要遇到,就會本能地對這人產生疏離感。如果要自內心地推舉他做仙,他還真不願意。
但這僅是個人感覺,他自知不可帶到公事中去。曦穆彤爲錦書聖寫的繼任狀由自己親口宣讀,百分百真實可信。他若要公平處理此事,又怎能對那一紙公函視而不見?
形勢所逼,他唯有尷尬地笑笑,道:“其實,修緣的建議很簡單,我們一切都依律法來辦。既然落音竹宇仙律已有明文規定,仙繼任,由前任仙函任命,而我們又有曦穆仙親書的……”
“武掌門!請你說話三思!”武修緣剛說到此,斷簫就又是一聲雷霆怒吼將他打斷,嚇得他一激靈,差點背過氣去,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他再次停下來,呆望斷簫,暗道:“這恆留仙,爲何一再這樣衝動?難道真是被人落了什麼妖法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