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楓快步走出,來到老員外身邊,老員外恍然未覺,仍在那瑟瑟發抖。
“老人家,老人家。”
“哦,”老員外陡然一驚,見是林天楓,才稍稍定下神來,“公子,原來是你,唉,屋裡坐吧,”老員外唉聲嘆氣把林天楓讓到屋中。
“老人家,剛纔那幫人是什麼來頭?氣勢兇兇,就沒人管嗎?”
“唉,事到此處,也不滿公子了,他們是強盜。”老員外無奈的說道。
“強盜,哪裡的強盜?”
“就是附近山上的啊,他們的山寨就在前面不遠的山上,寨主叫什麼無敵手焦化的,聽說很厲害呢,這周圍幾百裡都是他的地盤,官府都不敢管哪,他們無惡不做,欺壓良善,沒人不恨他們的,可又沒辦法。上個月吧,小女去城隍廟燒香還願,不想被他撞見,見小女有幾分姿色,意欲強取爲妾,小女誓死不叢,才勉強脫身。可那大盜並沒有放過小女,隔三差五的連連騷擾,這不又來催逼,家門不幸啊,唉。“許老員外一陣陣長吁短嘆。
“老人家,既然很多日了,你們爲何不躲一躲呢,走的遠一些,他奈你何。”
“咳,林公子,你不知道哇,這方圓幾百裡,都有他的耳目,我們怎麼走哇,動一動他就知道了,而且他還說,我們一家要是逃了,他定要火燒全莊,那些強盜可是說的出來做的出來的,爲了全村幾百口的安危,我也只好委屈小女了,嗚嗚。”老員外竟難過哭了起來。
“豈有此理,老人家,這件事交給我了,好個可惡的強盜,不給他點厲害,不知道天有多大了。”天楓氣的大吼大叫,順手一拍,啪的一聲,把旁邊一張八仙桌給拍碎了。
“不,公子,我們一家受難也就夠了,何必再連累上林公子呢,公子,你還是快走吧。”
林天楓這才明白老員外先前讓他走的原因,心中深深感謝老員外良苦用心,受人點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何況人家救了自己一條命呢,向這類事情,即使不受人恩惠,稍有俠義心腸的人也會插手相助的,何況自己呢,堅定的說道:“老人家,這件事,我管定了。”
老員外這下更着急了,自己還無法解脫,此時又拉上一個,心中萬分焦急,求道:“公子呀,你快走吧,咱們別賣一個再搭一個,那無敵手焦化武功高強,心黑手辣,你不要管了,快走吧。”
“哎,老人家,你是怕我鬥不過他嘍,是也不是?沒打怎麼知道打不過他呢,再說嗎,我打不過他還可以逃嗎。”天楓詼諧的說道。
老員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天楓明白老人家的意思,他是怕自己打不過那無敵手焦化,但又不願說出來,所以又連連搖頭。需知道,練武人都有一股傲氣,且很自負,最忌別人說他,明白事理的還好些,那些心高氣傲的,性情鹵莽的則會認爲你輕視他,瞧他不起,你好心勸他,他非但不會領情,反而會因此嫉恨於你,說不定還要比試一番。林天楓當然明白許老員外的意思,他雖天生傲骨,但遇事冷靜,沉着,心胸開闊,非一般年輕人可比,怎會怪老員外呢。笑道:“老人家,咱們到外邊,我舞弄兩下粗拳笨腿,你說行,我就去找那個焦化鬥一鬥,你說不行,我再走也不遲,老人家,你看如何?”
老員外見天楓執意如此,只好道:“那,好吧,老朽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兩人走出屋子來到院裡,僕人們聞聲也都來到院中。林天楓四處一望,見牆角處有一塊大石,足有車**小。他邁步上前,輕舒猿臂,不見他如何費力便把那大石搬了起來,驚的那幾個僕人和老員外都瞪大了眼睛。要知道,那大石足有五六百斤重,天楓不費吹灰之力便搬了起來,他們能不吃驚嗎。天楓把大石輕輕搬起,放在院中央,對許員外笑道:“老人家,我們後退幾步。”幾個人退出七八步遠,天楓停下腳步,對許員外道:“老人家你看。”許老員外和僕人們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大石,林天楓暗運真氣摜於雙掌,猛的向前推出,兩股強勁的掌風迅速的向大石擊去。耳輪中砰的一聲大響,沙石飛揚,塵土漫天,嚇的許員外和僕人都閉上了眼睛,待睜開眼睛看時,只見那大石早已不復存在,地上無數的碎石泥土,方纔放大石的地方也被天楓掌風擊出了一個大坑。
許老員外和幾個僕人傻了眼,他們哪曾見過這等仗陣,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呆立在那裡。
林天楓搓了搓手,來到許員外面前,笑道:“你看我能否勝過那無敵手焦大盜?”
老員外正看的入神,聽見天楓問他,順口答道:“能,太能了。”此言一出,立即醒悟過來,後悔剛纔自己不該順口搭腔,如果林天楓勝不了無敵手焦化呢,豈不白白送了一條人命,心中悔恨不已。可那幾個僕人卻沒有許員外這許多想法,李五首先嚷嚷道:“高,高,啊高,啊少俠真高,身懷絕技,那叫什麼,什麼?”馬四搭腔道:“藏而不露。”李五立即叫道:“對,藏而不露,高,高人也。
”馬四也道:“林公子武技比那個無敵手高出何止萬千呢,殺個焦化算什麼,就象三國那個張飛,對,張飛,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有如那個什麼,什麼。”趙六道:“探囊取物。”馬四馬上道:“對,探囊取物,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何況一個焦化呢。”李五又搶着道:“不在話下,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幾個僕人都笑了起來。
老員外見他們幾個如此關心自家的安危,也不好斥責他們多嘴,對林天楓道:“林公子,老朽還是請少俠不要去,少俠還是走吧。”
“爲什麼,老員外?”
“少俠,不是老朽長他人的威風,滅咱們的銳氣,那焦化黨羽甚多,光山上的嘍羅就有上千人,少俠武功再高,但雙拳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羣狼,你一人終究孤掌難鳴,他們人多勢衆,少俠一人怎麼行呢。”
“哎,老人家,他們人再多,也不過是烏合之衆,何足懼哉,且我有一妙計,老人家如此這般……。”
林天楓在老員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老員外不住的點頭,待天楓說完,許老員外道:“少俠,那也太危險了些。”
天楓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少俠既要插手,也只有這樣了。”老員外終於答應了天楓的提議,但臉上仍帶着憂鬱之色。
轉眼三天已過,許員外家張燈節彩,歡慶許家大小姐今日與無敵手焦化完婚,大慶良辰吉日。
後房內,許家大小姐正在梳洗打扮,幾個丫鬟老媽子忙的不亦樂乎,許大小姐臉上掛着笑,任由幾個老媽丫鬟打扮,一點也沒有以前勢死不從的樣子。
巳時已過,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山上的強盜們擡着一頂花轎,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前來迎親。這些惡徒們今日收斂了往常的兇悍模樣,都必恭必敬的向許員外道喜,問好,許家的人也客客氣氣的招待一番,然後迎接許大小姐,許家母女珍重了一番,許小姐捨不得離開母親,依依不捨的竟落下了淚,與母親辭別,大隊人馬才浩浩蕩蕩的回山寨去了。
路上無話,不一會到了山寨。一路上許小姐暗暗查看四周情況,做好了一切準備。
到了寨門前,羣賊們熱烈歡迎,焦化親自接出寨門外,歡放煙花爆竹,殺牛宰羊,爲寨主有了新夫人歡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一切禮儀行過之後,酒宴開席,少不了猜拳行令,你敬我讓,胡吃海塞一番,到了將近晚上時,無敵手焦化已喝的酩酊大醉,遙遙晃晃來到洞房中。
“娘子,娘子,”焦化醉眼朦朧的來到房中,一進門便叫起來。
“夫君,我在這呢,”許小姐嬌聲嬌氣的聲音令焦化飄飄欲仙。
“在哪,”無敵手醉眼朦朧,房中的景物都看不清楚,遙遙晃晃的向許小姐發聲處撲去。許小姐卻輕輕向旁一閃,無敵手一下子抱住了一根柱子,發覺不對,又向許小姐撲去,卻又撞上了桌子。一連幾次弄的焦化頭昏腦障,分不清東南西北,好不容易又聽見許小姐召喚,忙又撲過去,又忽聽許小姐道:“夫君,我要喝酒。”
“喝酒,好,好,給,酒。”焦化遙遙晃晃的找到酒壺,摸着酒杯,滿上了酒,遞給了許小姐,許小姐接過酒,在大紅蓋頭裡把酒一飲而盡,又道:“夫君,我還要。”
“還要哇,好,給,”焦化又滿上酒遞給許小姐,許小姐又一飲而盡,接連喝了七八杯,驚得無敵手焦化呆住了。
“娘子,好酒量,好酒……。”量字還沒說出,覺得脖子上一涼,一把利刃已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許小姐已掀掉蓋頭,脫下彩衣,露出本來面目,一把鋒利的尖刀握在他的手裡,而刀尖已指在焦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