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天氣晴朗,度假村每月一度的消殺工作,他們穿得厚厚的防護服,給酒店的公共區域噴灑消毒藥水。
空氣中到處都是刺鼻的味道,所有客人都選擇在這一天提早出門,或者躲在房間裡不出去。
等消殺工作結束後,三輛紅色麪包車從度假村開了出去,前往下一個地點工作:機場。
我戴着防毒面罩看着身邊的佐伊,“咱們有必要多此一舉嗎?”
佐伊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說話。
等車進了機場裡面,他們的工作是給每一個落地的飛機進行消毒工作,而我倆上了一架剛剛降落的私人飛機。
“歡迎登機,我的朋友。”
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和佐伊擁抱了一下,看向了我,“這位是?”
佐伊給她介紹,“這是我的男朋友,來自神龍大陸。”
女人主動伸出手,“你好啊!我叫薩琳娜。”我禮貌性的握了握她的四根手指,然後脫下了防護服。
佐伊給我介紹,“這位是我的好閨蜜,薩琳娜小姐。”
這架私人飛機並不大,跨州的旅途需要在中途加油,不過因爲是私人訂製的,所以坐得相當舒服,而且這上面的設施一應俱全。
不光有吃喝玩樂,空姐也是十分的漂亮,不過,我沒心思欣賞。
佐伊問薩琳娜,“你飛機上準備的餐食多嗎?我男朋友的胃口可不小,我可不想讓他餓肚子,如果沒有,請你馬上去準備。”
薩琳娜拍了拍佐伊的手背,“來,我帶你參觀一下。”說着直接領着佐伊去了備餐間,等她倆回來的時候,飛機已經準備開始起飛了,兩個人都面紅耳赤的,不知道剛纔是不是發生了爭吵。
佐伊坐到我旁邊,薩琳娜坐到了同一排的一張沙發上,頂部降下來一個大屏幕。
“帥哥,有你喜歡看的電影嗎?”
薩琳娜關切的問我,我搖了搖頭,“隨便哪些都好,我不是太愛看這些。”
於是,薩琳娜站起來走到佐伊麪前,“親愛的,你有沒有想看的?”
“你隨便吧!我昨晚沒睡好,有點困了。”
說罷,便閉上雙眼,依偎在了我的懷裡。
我不好意思的衝薩琳娜笑了笑。
她面無表情的回到了沙發上,電影也沒放,屏幕也沒升起來。
正當我覺得無聊的時候,空姐走了過來,詢問我們需不需要喝點什麼。
薩琳娜抱着胳膊,“給我來一杯紅酒。”
“好的,您稍等。”
然後走到了我這裡,“請問您需要喝些什麼嗎?”
“果汁就好,謝謝。”
空姐受寵若驚的說:“您不用客氣。”
因爲太陽的照射,飛機自動把遮光板給降了下來,機艙裡的筒燈亮了起來。
空姐把飲料放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我端起來喝了一口,感覺沒有度假村酒店的好喝,便一口也沒喝。
過了三個小時以後,飛機開始顛簸了起來,上面的廣播裡傳來的機長的聲音。
“尊敬的貴客,我們的飛機受到氣流的影響,請您不要驚慌,繫好安全帶,收起易碎品,我將努力恢復平穩駕駛。”
薩琳娜趕緊繫好安全帶。
雖然廣播裡這樣說,但飛機越顛簸越厲害了,佐伊睜開眼看着我。
“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給她解釋,“飛機顛簸,說是一會兒就好了。”
佐伊直接站起身,東倒西歪的往駕駛艙走去。
飛機的顛簸沒有停止,反倒更厲害了,果汁直接打翻在我懷裡,流了我一身,黏糊糊的感覺,十分難受。
不一會兒,駕駛艙那裡傳來了砸門聲,薩琳娜大聲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並想解開安全帶站起來,可自己怎麼解都解不開。
我走了過去,“怎麼了?”
她死命拉扯着安全帶,“不知道這個扣怎麼回事,卡死了,根本拽不出來。”
我讓她拿開手,我去抓着安全帶,用力一拽,卡扣沒打開,整個安全帶都被我給拽下來了。
“快開門!”
佐伊怒吼道,我倆趕緊來到駕駛艙門口,佐伊一邊喊,一邊擡起拳頭用力的砸着門。
這時,飛機猛地向上飛,因爲我在她倆後面站着,薩琳娜和佐伊都撲到了我的懷裡,我左右手緊緊抓住機艙的門把手和儲物櫃的開關,讓她倆沒有直接摔下去。
飛機飛到一定高度以後,又猛地往下墜落,我右手拉着儲物的開關,直接給拽了出來,重重的壓在了她倆身上,一個揹包砸在了我身上。
薩琳娜眼神一亮,“快,這是降落傘。”
我趕緊把包背上,這私人飛機預備了四個降落傘,我們三個一人背了一個,以防萬一。
飛機以極快的速度向下飛,佐伊大吼道:“這是要同歸於盡啊!咱們趕緊出去。”
說着,踩着我的肩膀來到艙門前,怒吼一聲,費力打開了艙門,空氣的壓力直接把我們吸了出去。
但薩琳娜出去的時候,明顯被門框給磕了一下。
我也沒有跳傘的經驗,不過佐伊兩個大腿和雙臂併攏朝着我飛了過來,抱着我的身子給我拉開了降落傘,我被巨大的空氣阻力給往上拽了一下。
佐伊見薩琳娜還沒開傘,便又衝向了她,兩人擁抱着開了同一個降落傘。
等我們三個落地的時候,飛機又重新飛了起來。
我們三個沒有意外的落在了大海里,四周無邊無際,因爲大風,天上已經有烏雲開始集結了,海面上波濤洶涌。
我奮力朝着她倆遊了過去,纔看見,因爲剛纔的撞擊,薩琳娜已經暈了過去,佐伊正摟着她,費力的在海上保持着平衡。
“你沒事吧?”
佐伊搖了搖頭,我能看出來,她有點精疲力盡了。
“這四周什麼都沒有,再這樣下去,咱們三個非得沉到海底不可。”
佐伊還是什麼都沒說,我能感覺到,海水壓着她,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突然,天上開始滴水了,不遠處還有雷鳴聲。
而且浪越來越大了,海上也開始起霧,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薩琳娜發燒了。”
佐伊抱着她在海水裡飄着,我游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這麼涼的海水,還能這麼燙,看來傷得不輕,如果再在海水裡泡着,體內的溫度下降,那薩琳娜就有生命危險了。
“現在該怎麼辦?”
佐伊問我,我看着四周除了海水,再沒有半點陸地的影子,可能絕望,就是如此吧!
佐伊看我半天沒說話,她撫摸着薩琳娜,“就不讓你受委屈了,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說完,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對準了塞勒斯的太陽穴,緊緊摟着她的臉。
在她扣動扳機的一瞬間,我將她拿槍的手舉到空中。
“砰!”
子彈射向了天空。
佐伊憤怒的看着我,“你這是做什麼?”
我指着霧氣中的一個影子,“那是不是一艘船?”
佐伊看了過去,然後興奮的點了點頭,“是船,我們有救了。”
爲了讓船知道自己的位置,佐伊用槍對準了牀,連開了三槍。
那艘船從霧氣中駛來,當它距離我們只有三百米的時候,我看清楚了,那是一艘鏽跡斑斑的輪船。
我來不及多想,趕緊拉着佐伊往船那裡遊。
佐伊只顧着照顧薩琳娜,也沒說什麼。
到了船旁邊,巨大的船錨就在不遠處,我奮力的抓住船錨,以免被浪給推走。
佐伊一手抓着薩琳娜的領子,一手被我給抓了上來。
“以你的體力,帶着她根本上不去,我揹着她吧。”
佐伊點點頭同意了,她踩在鐵鏈上,把薩琳娜放在了我的背上。
我拿腰帶把薩琳娜緊緊綁在我的身上,開始往上爬。
船錨是從一個空洞伸出來的,以我的體格根本鑽不進去,如果再往上走,距離又不夠。、
雨越下越大,而且不遠處有一陣巨浪在往過沖擊。
佐伊拍了拍我的腳踝,“你能堅持一下嗎?我踩着你的肩膀上去,然後再扔下繩子把你拉上去。”
我點了點頭,佐伊以極快的速度攀爬着鐵鏈,最後踩在我的肩頭往上一跳,緊緊抓住了欄杆。
眼看暴雨和巨浪同時來襲,一條粗麻繩從上面甩了下來,我接住麻繩,兩腳踩着斑駁的船身,奮力往上一躍,穩穩地落在甲板上。
這時,巨浪晃動着船身,差點把我又給甩下去,整個船身都劇烈的搖晃着。
這艘輪船在這片海洋裡就和江河湖水裡的一片樹葉一樣,隨波逐流。
佐伊拉着我的手往船艙裡走,可船艙的風雨密門已經鏽死了,任憑佐伊怎麼用力,一個門把手都轉不動。
我把薩琳娜放下,讓佐伊扶着。
然後我用力的轉動,那門把手居然直接下來了,氣得我直接擡腳把門往裡踹,門上出現了我的腳印,我知道,神力又恢復了。
這密封門太厚,索性就用門把手把駕駛室的玻璃給砸碎了。那玻璃不光是鋼化的,而且裡面還有一層細細的鐵網,不過比門要脆弱的多。
我翻身進來以後,佐伊把薩琳娜給我遞了過來,我一把將薩琳娜抱起來,放到了船長的座椅上。
佐伊也從破了的洞裡進來,她看着四周,“這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說完,開始往裡走,我跟着走了出來。
佐伊指了指四周,“這麼大的輪船,肯定有醫務室,咱倆分頭找,記得拿感冒藥和消炎藥,找到以後就回剛纔那裡。”
我一把拉住佐伊的手,“先不着急。”
佐伊停下身子看着我,“怎麼了?”
“你沒發現,這裡有什麼異常嗎?”
佐伊看了看四周,“對哦!這船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呢?”
我想了想,“我覺得還是不要單獨行動了,咱倆還是一起走吧!這兒總覺得怪怪的。”
佐伊同意了,她把槍拿在了手裡,打開保險,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層,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遊客和大副二副住的地方,樓上是船長和高級一點的客人住的地方,最頂層是一個大劇院和吃飯觀光的地方。
這船外面看着鏽跡斑斑,好像快報廢的樣子,裡面卻是一塵不染,一切看得像新的一樣。
除了上面三層,下面也有,一般是水手和一些比普通遊客更差點的乘客所住的地方,下面也有餐廳,比上面就差點意思了。下面第二層是廚房,一個特別大的廚房,裡面的食材都還能新鮮,感覺這裡的人只是剛剛離開一樣。
最下面一層是設備間,有全功率的發電機,以保證整個輪船通火通明和淡水的製作。
海浪太大了,船一直在搖晃。
我和佐伊在二層的一個拐角處找到了醫務室,推開門拿到藥,就趕緊去找薩琳娜。
薩琳娜此時面色蒼白,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我一把抱起她,“先把她安置在二樓的房間裡,然後你喂她吃藥,我去廚房給你們拿點吃的。”
佐伊點了點頭,跟在了我的身後。
我隨便找了一個房間,推開門,裡面的裝修比一般的酒店要豪華的多,我趕緊把被子撩開,將薩琳娜放下,然後蓋上被子,對佐伊說:“你關好門,我沒回來,誰叫也別開。”
佐伊把槍拍在被子上,“你放心吧!”
我出了客房的門開始往下走,總覺得有人在後面跟着我,可一回頭,又什麼都沒有。
路過其中一個房間的時候聽到了裡面有打鬥的聲音。
我擡腿一腳把門踹開,裡面到處都是血,那股血腥味,聞得我眉頭直皺,地上有一把滿是血跡的消防斧,可並沒有人的跡象。
我彎腰撿起那把斧子,看了看四周,除了血,再沒別的異樣。
來到廚房,簡單的拿了點麪包,鍋裡有熬好的湯,烤箱裡有牛排,備餐桌上有一隻巨大的龍蝦。
我把吃得都放在一個餐車上,推着餐車來到了電梯處,從電梯直接上了二樓。
剛剛一腳踏出電梯,整個二層的燈開始閃爍了起來。
“是電壓不穩?”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也並沒當回事兒。
來到佐伊的房間,我敲了敲門,“你好,客房服務。”
想得是開個小玩笑,可任憑我怎麼敲,裡面一點動靜沒有。
我暗叫一聲不好,擡腿把門踹開,裡面哪有人,連個鬼都沒有。
我在樓道里大喊:“佐伊,你在哪?”有迴音。
我甚至覺得是樓梯的拐角處,有人再學我說話。
我看了看四周的門牌號,這裡確實是二層,可佐伊和一個正在生病的弱女子能跑哪裡?
想得頭疼就不想了,我先拿起龍蝦,把殼去掉,抱着裡面的肉就吃,吃在肚子裡,那是滿滿的幸福感。
突然,燈閃了兩下,就全滅了,走廊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只有窗外面的閃電不時將船艙裡的部分地方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