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白夜老師

田甜掏了掏身上,“我身上可就剩八千多了,這可是咱倆的全部身家,下一步怎麼辦?這可是期房,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住上。”售樓小姐已經辦完手續,“您放心,我們大樓已經封頂了,而且全部都是精裝房,您二位到時候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了。交房日期我們會以短信通知。”我颳了一下田甜的鼻子,“現在可以了吧?”

從售樓處出來,“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我伸了一個懶腰,“我要去一趟楚江大學,你要不要一起來?”田甜從兜裡掏出二百塊錢和一部手機,“指紋解鎖,你的指紋我昨晚已經錄了。有事我就給你打電話。”我接過錢和手機,問她你要去哪,她說她在網上發了簡歷,已經有醫院通知她去面試了,應該沒問題,明天就能上班。

我告別了田甜,不知道她多會兒買的手機,還是那種老款的智能手機,不對,在這個年代已經屬於特別好的手機了。我坐着熟悉的公交車,回到了楚江大學,這會兒的楚江大學和以後也沒太大區別。唯一和以後不一樣的是,保安的衣服,現在的衣服和迷彩服一樣了。

剛到大門就遇到了熟人,“範隊。”

範丙良從大門出來,上下打量着我,“你找誰?”我一拍他的肩膀,“我就找你,你二十三年後去哪了?找也找不見的。”

他聽得雲裡霧裡的,當然是玩笑話,“你認識我?我對你怎麼沒印象?”沒印象就對了,我問他我可以進去嗎?他說學校不對外。我說了句告辭,轉身就往外走。

來到圍牆邊的老地方,我一個翻身就落在了校園裡面。二十年前的校園,還是到飯點就放歌。我去餐廳打飯,居然問我要飯卡,沒飯卡不給打。幸虧遇到一個好心的女同學給我打了一份飯,我給她錢,她還不要。我問她你在哪住?她說她在毓秀樓。我一聽,耳朵立馬豎了起來,“你說你在毓秀樓住?”女同學點了點頭,“怎麼了?”“那裡一直都是女生宿舍嗎?”女同學又點了點頭,“是啊!”

吃過飯,我來到令魂牽夢繞的毓秀樓。

這裡完全和二十三年後不一樣,兩旁鬱鬱蔥蔥的樹,看着是那麼的生機盎然。毓秀樓在大樹的中間,精緻的小二樓,看着十分的氣派。我問剛纔請我吃飯的女同學,“這裡大一的新生多嗎?”她搖了搖頭,“這裡只有大四的學生才能住,因爲離圖書館近,方便考研複習資料,大四大部分的學生都出去實習了,人又不多,所以一般都會安排在這裡。”我一想,有點對不上了,“你是說從一開始,這裡除了大四的,哪個年紀的都不在這兒住,對嗎?”女同學嗯了一聲,我說了聲謝謝,她就回去了。我看着毓秀樓發呆。

“哎!哎!哎!那個人你怎麼進來的?”

我一看,是範隊提着個警棍過來了。我就在前面跑,他就在後面追。這時,我的手機想了,是田甜打過來的,我按下接聽鍵,“親愛的,想我了沒?”我嗯了一聲,“你現在幹嘛呢?吃飯了嗎?”我說我跑步了,“我纔不信了,肯定又勾搭哪個漂亮女同學了吧?開視頻。”說完掛斷了電話,一會兒視頻發過來了,我按下綠色的接聽鍵,她看着我,“你身後那個人是誰了?怎麼跟你一起跑了。”我轉頭看了一眼上氣不接下氣的範隊,稍微加了加速,把他甩沒影了,然後問田甜,“你這會兒幹嘛呢?”

田甜晃了晃她的身後,“漂亮吧!這就是我以後上班的地方了,我現在去跟前租房子,你要忙完了,就趕緊過來找我。”我嗯了一聲,“我還有點事,就先掛了。”說完按下紅色按鈕,把手機收了。

正當我準備返回毓秀樓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感覺很有氣場的人,這個人似曾相識,好像我第一次到這裡來就見過他,那麼說明他至少在這個學校二十多年了,而且一直沒有變樣子。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他旁若無人的走了,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目光。

“小子,你要再跑,我可報警了。”

範隊終於追上來了,喘着粗氣指着我,“你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幹嘛?”我看着眼前的範隊,“我是來找麻桿的,有些事要問他。”範隊終於把氣喘勻了,“找麻桿就找麻桿,跑這兒幹嘛?”我想了想,“尿急。”

麻桿和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嘴裡叼着廉價的香菸,手裡轉着一個按鍵的手機,這種手機,我還是第一次見。

麻桿深吸了一口煙,“聽範隊說,你找我?”我點了點頭,“你認不認識一個毓秀樓的大一新生?”麻桿彈了彈菸灰,“大幾的我也不認識,人家都是未來國家的棟樑,我一個保安哪能認識他們。你來找我就爲個這?”我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可能時間還沒對上,比較還沒有新生報道。

被他們打發走後,我趁車又回到了市裡,找到田甜的時候,田甜還沒有租下房子。“看來今天只好再住賓館了,你的事辦完了嗎?”我搖了搖頭,田甜摟着我的脖子,“今天看房好睏啊!你得好好獎賞獎賞我。”我問她要什麼獎賞,“那就請我吃飯吧!我長這麼大隻在電視裡見過西餐,咱們吃西餐好不好?”我摸了摸口袋,“也不知道西餐貴不貴?”確實蕭傑請我吃過西餐,以我兜裡這二百塊錢,估計不夠服務員小費的。

但田甜所謂的西餐,就是漢堡,薯條和炸雞。在我印象裡,這應該屬於快餐吧?不過看着田甜開心的樣子,“這就滿足你了?”田甜點了點頭,“那當然,我也就是以前出來讀書的時候吃過類似於這個的冒牌貨,今天吃到了真正的,已經很開心了。”吃完了一份,又把我那一份吃完了。

吃過晚餐,我們在街上逛着,田甜挽着我的胳膊,“好幸福啊!大城市真熱鬧,要是在我們那兒,這個時候,街上早就沒人了。”我看着田甜,摸了摸她的頭髮,“我真害怕會失去你。”田甜看着我,“會嗎?你捨不得吧?”我把她抱了起來,“當然捨不得。”

我們倆逛了夜市,吃了一大堆的小吃,田甜又買了一堆的廉價首飾,開心的回到了小旅館。小旅館的老闆是個胖胖的大姐,看着人還不錯,見了我倆也總是打招呼。

田甜累了一天,洗完澡就睡了。我看着電視,腦子想着事。當初白夜和洛拉拉都是大學裡的老妖怪了,可能沒這個學習的時候,她們就在,當年的事情她們肯定知道些什麼,我當初爲什麼就沒問她們呢?現在她們也一定在學校,我只要提前找到她們,一定能得到一些幫助。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起來給田甜買了早餐,然後坐公交來到了楚江大學。

範隊的夜班剛交接了班,看到我來了,“小夥兒,你怎麼又來了?難道又是來找麻桿的?”我搖了搖頭,“範隊你剛下班吧?我請你吃早飯怎麼樣?”範隊笑了笑,“那謝謝你了,不過我已經吃過了,你到底有什麼事?天天往這學校跑?”說完看了看後面,“不是看上哪個大學生了吧?”

“大學生沒看上,大學老師倒是看上了一個,範隊,你知道白夜老師嗎?”

範隊一聽白夜,“你認識白夜老師?”我點了點頭,“不知道白夜老師上班了沒有?”範隊指了指學校裡面,“白夜老師今年剛來,就住在咱們學校的單身公寓,你不早說,早說我昨天就給你批條了,難怪非要去毓秀樓。”我一聽找白夜非要去毓秀樓,“難道白夜在毓秀樓住嗎?”

“滴,滴,滴。”

我身後一輛轎車按着喇叭,我轉身一看,居然是值班校領導,他和二十多年後的樣子一模一樣,只是比二十多年後多了一些頭髮,剩下的身材,相貌,舉止一點變化都沒有。範隊一把拉開我,給校領導讓了路,校領導降下車窗玻璃,“範隊,剛下夜班?”範隊笑着說:“嗯!剛下夜班。”校領導看向我,“這人是?”範隊趕緊說是找白夜的。

校領導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是白夜老師的親戚?”範隊拍着我的肩膀說:“這是老家給白夜介紹的對象。”我準備反駁,被範隊捏了捏肩膀。校領導走後,範隊又把我帶回到了大門崗,給我開了一張出入證。

我拿着出入證進了學校,這時候學校還沒有開通免費公交,出行基本靠走,要不自己騎個自行車。當然,以我的速度,公交都是慢的,但我也不能太誇張,就只能稍微跑着來到了毓秀樓門口。

推開了那扇熟悉的玻璃木門,我倒是有點相信那個女鬼的話了,因爲毓秀樓從來就沒有宿管。

我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就進來了。這裡的木地板因爲發潮,所以一年四季都是這種味道。

“你好,你找誰?”

我聽到有人叫我,一轉身,居然是昨天給我買飯的那個女生。“你好,我找白夜。”那個女生搖了搖頭,“沒聽說過,她是大幾的?在哪個宿舍知道嗎?”我說她是這裡的老師,女生微笑的說:“那我可不認識,這裡住的全是快畢業或者準備考研的學生,沒有老師在這裡住。而且這裡有好幾個校區,這裡只是其中一個,你問的白夜可能在別的校區當老師。”楚江大學還有別的校區?得到女生肯定的回答。

難怪我那時候去了,保安直接不認識我。我問清楚了其餘幾個校區的地址,心裡盤算了一下。可能別的校區也有毓秀樓,但範隊在的這個校區是我當年做保安的校區,也有可能是範隊現在在這個校區,過幾年又去了我當保安的那個校區,也是有可能的。那現在只好把每一個校區都轉一遍,說不定能遇到那個不幸的女學生,救了她,這幾個保安至少不用死了,毓秀樓也就不會成爲鬼樓,那未來是不是就改變了?我想到這兒,停下了上公交車的腳步,我不能改變未來,否則我來的未來就不存在了。

“就是你?滿世界嚷嚷是我老家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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