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在那兒聊着上學的故事,邊聊邊喝,沒一會兒,兩人喝得都有點大了。
火車停了一站,這一站上車的人很多,下車的人很少,車廂裡瞬間熱鬧了起來。不過餐車還好,幾乎沒什麼人進來。
“你倆先喝着,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我和小玉回來,發現明空已經不在了,我擡頭看了一眼小胡的包,還在,應該沒被動過。我也就放心的坐在牀鋪上玩着手機,小玉一把將我的手機搶走,“你還沒告訴我,打聽我表妹幹嘛了?肯定不是你白天說得理由,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老實交代。”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讓她拿過來,她說我說了纔給我,我就過去搶,她就把手機藏在身後,我就過去掏。
沒想到小胡讓他的同學還有廚師架着回來了,小胡看到我倆,笑着打了個酒嗝,然後趕緊往廁所跑,廚師和他的同學也沒影了。
我看到小玉的臉紅撲撲的,“你能先下來嗎?我把手機給你。”
當小玉把手機還給我的時候,我看見上面的未接來電是一個未知號碼,這往回打都沒法打。
小胡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軟臥,我把下鋪讓給了他,“你這是喝了多少啊?”小胡兩個臉蛋通紅,擺着手說:“沒事,就是喝猛了,沒想到四五年沒見,這小子變得這麼能喝。”我對氣味兒不是特別靈敏,但我通過分析,覺得他的同學根本沒喝多少,要不他的同學就是酒精免疫,但我更傾向於前者。
折騰到半夜,小胡終於睡了。小玉和我說了一聲晚安,也上了二鋪,我就躺在她下面,方便照顧小胡。
半夜,小胡口渴醒了,叫着要水,我剛把水給他,他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了一般,大汗瞬間就下來了,“槽糕,文件丟了。”
我指着上面,“做惡夢了吧?包還在上面。”
小胡摸着自己,“沒有,我就怕放包裡不安全丟了,我就給放身上了,沒想到……”說着小胡從自己內兜裡摸了出來,往桌子上一扔,居然是報紙。
小玉被小胡的動靜驚醒了,“發什麼事了?”
“小胡說資料丟了。”
“不在包裡嗎?”
“他說貼身收藏了。”
小胡抓着頭,“這下死定了,我該怎麼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彆着急,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在哪了?”
“不可能,我原來放文件的地方現在成了報紙,肯定有問題。”
小玉從牀上跳了下來,“會不會是你的同學?我們走了以後,是他把你扶回來的。”
小胡一聽,立刻推門走了出去,“我現在就找他去。”
我立刻跟了上去,小胡宿醉沒有完全清醒,走路還有點搖晃。
他走到餐車的時候,快步走到廚房的位置,抓住廚師的衣領,“我那個同學了?”
那個廚子比小胡高大,突然被小胡這麼拽着,一手握住小胡抓自己的手,猛地推了他一下。小胡趁勢一個背摔,直接把廚師從廚房摔到了餐車內,翻身騎在廚師的背上,拔出鞋子裡的匕首,“說,你們是不是一夥兒的?”
“有話好好說,我不認識你那個同學。”
“放屁,他是這趟火車的乘警,你又那麼殷勤的給做菜,你說不認識?”
“我真不認識,是他上車給了我點錢,說要好好招呼他的同學,我在這趟車上十幾年了,第一次見他。”
小胡聽他這麼一說,手有點鬆了,看着我。
這時,這趟列車真正的乘警來了,“你們倆個幹嘛呢?趕快放手。”
乘警沒有配槍,只有一根電棍,他看着小胡輕易得制住了身材高大的廚師,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小胡看了一眼乘警,站了起來,走到乘警面前。乘警舉着電棍,“你站在那兒就行了,別過來。”
“我有一份機密文件被這個廚師夥同他人給偷走了。”
乘警看向廚師,“老李,怎麼回事?”
“趙警官,冤枉啊!是一個自稱他老同學的人給了我一筆錢,還給了我一些食材,讓我好好露幾手,款待他的同學,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小胡轉身看着廚師,“那個人後來去哪了?”
“這我哪知道啊?我除了和他把你扶回去,我就一直在餐車裡,哪都沒去過,這裡的人都能給我作證。”
“下一站是哪?通知火車站,這趟列車,所有的乘客不得下車。”
“你是幹嘛的?你不讓下就不下嗎?”
小胡沒有理他,而是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小胡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半個小時候後,小胡又走了過來。
“你們正常工作就行,尤其是你這個乘警,發現可疑人員,第一時間彙報。”說完轉頭看着我,“我往車頭走,你往車尾走,每個座位,每個廁所,都要仔細檢查到,如果發現他,直接摁在地上。”
我點了點頭,穿過餐車往後面裝貨的車皮走去。
路過乘警的時候,乘警拽住我的胳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建議你最好通知列車長,讓所有的乘客都在自己座位上別動。”
我穿過一節一節的車廂,後面都是裝載貨物的,倒是很容易藏人,所以我搜的有點慢,不過如果真是他這個同學偷的資料,這會兒應該已經不在車上了。
過了十分鐘,列車長廣播通知:因爲有一位乘客丟失了貴重物品,所以讓所有的乘客都在自己的座位接受檢查,請大家配合,如發現可疑人員,請於乘警聯繫,給您旅途造成的困擾,往返抱歉一類的話。
五分鐘後,列車到站了。所有要下車的乘客開始收拾行李,準備下車。
我從窗戶上看到,火車站的站臺沒有一個乘客,全部被手持盾牌的防暴部隊圍了起來。列車停下後,門也不開,車上的乘客頗有微詞。
“這是哪個土豪丟了什麼值錢東西了?這麼大動干戈?”
“誰知道了?土豪那麼有錢還能坐這種車?”
當所有部隊人員把控好每節車廂的出入口,列車上的工作人員纔打開門,一個一個合適登記才能下車。
當這一站的乘客都下完以後,防爆部隊的人涌上了車,拿着手中的照片,挨個排查。
小胡走到他們帶隊的隊長面前,“實在是辛苦你們了,要不是這份文件十分特殊,我絕對不會驚擾你們。”
他們的隊長掏出一盒煙,給小胡和我一人散了一根,小胡沒有接,“沒關係,上面給我打電話了,說此事關係重大,讓我全力配合。對了,鐵路沿線,你們派人搜查了嗎?萬一這小子半路跳車,我們可不好找。”
“已經有沿路的地方力量開始組織人員搜查了。”
這時,我手機發來一條短信,我打開一看,是我的快遞到了。我給蕭傑打了個電話,沒打通,可能他那頭正忙着了。我就給他發了個短信,讓他幫我把東西再郵寄回來,或者直接帶回來。
“報告隊長,所有的車廂已經搜查完畢,沒有發現照片上的人員,但發現了三名可疑人員。”
“把他們帶過來。”
不一會兒,防暴部隊押着三個長着就不像好人的人給帶了過來,還沒等我們問,這三人就全部交代了,原來他們是三個網上在逃的通緝犯,以爲這麼大的陣仗是來抓他們的,本來就長得不像好人,再加上心虛,立刻就被這些部隊的人發現了異常。
“把他們交給當地警局吧!這不是我要的人。”
隊長擺了擺手,“你也別太窩火,咱們這兒沒找到,說不定別的地方就找到了,要不你在這兒待幾天?”
“不了,我打算沿着鐵路,直接往回走,我就不信他能鑽到地底下去。”
“兄弟,別犯傻,你這麼做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兩樣?你要說東西一不小心掉出去了,你回去找,這東西是死的,肯定不動。可要是讓人偷了,那兩條腿,往哪跑都有可能。”
“他說得有道理,不行咱們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替你和王輝說。”
小胡嘆了口氣,“麻煩弟兄們了,那我倆就先走了。”說完低着頭回到了列車上。
小玉一看到我們,“怎麼?沒找到?”
小胡搖了搖頭,拿着手機一直盯着,估計是在等有消息來。
餐車的服務員給我們送來一些飯菜,小胡一口也沒吃。
“人是鐵飯是鋼,就是砍頭,也要吃飽上路啊!”
我白了小玉一眼,有你這麼勸人的嗎?我拍了拍小胡的肩膀,“吃點吧!別往心裡去了,你不是把資料都發過去了?我覺得這個原件有沒有都不太重要了,又不起訴誰,又不打算自己再研究,所以丟就丟了。”
小胡看着我,眼圈發紅,“沒那麼簡單,這東西如果是燒了,我挺多挨個罵,大不了滾蛋回家,可這東西被有心人專門偷走,說明他們的實驗還在繼續,再想找他們,就沒那麼容易了。到時候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就爲這個實驗室,我們已經有很多弟兄摺進去了。”
“這話是王輝的原話吧?”
小胡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好了,打起精神,我們還有硬仗要打,不吃飽怎麼能有力氣,快吃吧!”
小胡終於是吃了點東西,心裡有事,胸中憋着一口氣,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吃到哪裡去了。
小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躺在牀上玩着手機,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兩個手指飛快的點擊着屏幕。
“飯菜可還滿意?”
廚師打開門,露出那顆胖腦袋。
“滿意,滿意,謝謝你了。”
廚師一臉的歉意,“千萬別這麼說,我是真不知道那人原來是個特務,我要是知道,給我多少錢我也不幹這喪良心的事啊!”
“你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廚師從外面擠了進來,“是這樣,等列車到了終點站,我們列車的趙警官就要把我帶走做筆錄,你說我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廚子,哪進去過那種地方,二位能不能高擡貴手,放我一馬,我家裡孩子還等着我回去了。”
“不做筆錄也可以,那你就和我詳細的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