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多麼可憐的人。哎,不說這了,我叫天堂蝴蝶,你叫什麼名字?”
牧之長風左手握着右手,眼睜睜地看着她無力地道:“知道又怎麼樣?”看着這個柔柔的小人,他只是無奈的回答着,因爲他的母親的面容就是那麼清秀地映在他的眼前,彷彿是召喚,彷彿是寄託,彷彿是希冀。
“哥哥,哥哥,不要氣餒嗎?我們都是無來的頭的人,”說到此她遲疑一下,眼珠子一閃動又奶聲奶氣的道:“可能說我連人都不是,但是終歸活着就是有希望的。”
牧之長風一聽,寂然空虛的心中竟然翻出了一絲絲的溫存,驟然間擡頭道:“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呢?”
“唉,呆瓜,我已經告訴你了,我叫天堂蝴蝶。”
“天堂蝴蝶,天堂,天堂,難道這裡就是天堂嗎?我看連地獄都不如,你媽媽怎麼給你娶這個名字?她難道想讓你去天堂嗎?那裡可是單程的車票,去了就回不來的。”
天堂蝴蝶眼睛一縮,眼淚就是落了下來,在他面前一落地,就是一陣的明亮,這明亮驚得連牧之長風都有些傷心和不安。
牧之長風手捧着腦袋一望,心中嘆道:“哎,一個小腳的女人,就是這麼愛哭,早知道,就不給你說話了。”想到此,卻轟然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煩死人了。”
天堂蝴蝶一聽,更是淚如雨下,牧之長風一見不起作用,心煩的要緊,正要發怒時,登時天空又是一陣的“雨”落了下來。
“咚咚”地一落地,擂臺上的石面硬是生生地給砸出幾個窟窿來。
“不好,是它”,心中的牧之長風剛驚恐完,腿一伸便急速地往後退着呼喊道:“快躲開,它回來了。”
空中飛着的天堂蝴蝶一聽這恐怖的聲音,不知是由於恐懼,還是由於心悸,“砰”地一下翅膀合在了一起,“嗖”又是一道幽藍色的光芒閃過,接着天堂蝴蝶便是落在了擂臺的邊緣上。
躲在擂臺邊緣下的牧之長風一掃眼,伸手便將天堂蝴蝶拽了過來。
剛一拽過,就是“轟隆”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電掣風雷,整個山洞都在顫抖,漫天的石粉都被激起揚在了空中。
霧霧靄靄,看不清楚,只是擂臺上面的中間有一道赤色的光芒迅速裹着揚起的石粉向四周急速的蕩去。
“嘶嘶。”
“嘶嘶。”
跌落的天堂蝴蝶正欲說話時,牧之長風手指一伸,壓住了它的情脣,同時肩膀處一道溫熱的液體留了過來。
擂臺上面,此時安靜極了,沒有一絲的聲響。二人,不,一人一蝴蝶就躲在擂臺的下面。牧之長風心中那顆心臟噗通着,突然身體一抽搐,他便是感到體內原本混亂的陰陽二氣又開始有會陰穴四處的傳遞,伴隨着流來的溫熱液體,臉上更是猙獰的一片。
近處的天堂蝴蝶一見,伸出柔柔的小手拉過他的手,一拉後先是一臉的驚異,渾身一個激靈後道:“你可以聚氣爲何不可以導氣呢?這與修煉的法門是背離的。”
牧之長風忍着傷痛,用手擺着眼前的飄過的一絲紅影示意他不要說話,接着又痛苦地指指臺上面。
天堂蝴蝶自然知道他是要她不要說話,以免引得擂臺上那個怪物的攻擊。大眼睛一掃後,翅膀也動了一下,就這一下,擂臺下面就是一陣的幽藍色的光澤泛起,而且很快就向上面閃去。
寂靜的虛空,接着便是一陣的幽藍之光閃爍而過,轉瞬即逝。
就在這個檔口,一聲“嘶嘶”聲音卻是無聲地飄落着。
聽着聲音離他們很近,但是這聲音中似乎夾雜着無限的陣痛和無奈,好像是受了嚴重的內傷而勉強對眼前的局面發出來的。
長風冒着汗,將手握成了拳頭,隨後輕輕地道:“如果他過來,我會抵擋住他一下子,趁這個時間,你就飛,有多遠飛多遠,不要再回來了。”
天堂蝴蝶一聽,砸着雙眼不解地道:“我爲什麼又跑呢?再說,你就自身難保了,還想救我嗎?”說完雙手抱在胸前,噘着嘴脣望着他,一臉的不屑,剎那間看去,盡還是有些稚氣未脫。
長風忽忽地喘着氣,任憑臉上的汗珠子死了命地往下滴來,只是嘴角很難在說出什麼,看來他的卻很是痛苦。
眼前又落下一道紅影,長風很是無奈地往一邊退退,衝着他就是冷漠的一笑,回眼時,只見天堂蝴蝶已經驚呆了,雙眼瞪得如同兩個牛鈴,嘴巴也用自己的手給堵上了,翅膀很是無奈地縮作一團,毫無了剛纔的光澤。
又是那道紅芒飄了過來,這回望着他的牧之長風上去一把握住,隨後小聲地詰責道:“好,既讓你不肯走,那我走。”一說完,就“砰”地一下站立起來,眼光往前一掃,“唰”地就是又蹲了下來,心中那個腹腔中的心臟“唿嗵唿嗵”地蹦着,就好像是一個破風箱在死命地推拉着,而手中卻緊緊地握着那道紅色的影子沒有動彈。
心腹之中的陰陽二氣引發的陣痛都不能消除此時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是它,是它,果真是它,它竟然還沒有死,難道它真是個天生的神獸嗎?”心中想着,可就是再也不能動彈,眼神也很快就要僵硬起來。
對面的天堂蝴蝶一見,直直地搖着頭,末了便用手指指着他握着的那道紅光,嘴角一動一動很是驚訝地飄出了三個字:“妖……妖怪。”
長風不顧不上這些,只是略略地擡起頭,喉嚨裡滿是混亂的呼吸聲,下巴不住地倒騰着,上下兩排牙齒接着就是反覆地交合着,眼眸的接觸處,是一截赤色的東西,還帶着尾椎,直突突的尖就貼在他的臉龐,溫熱的液體也就是從這裡往下滴着。
牧之長風很是驚恐,但此時在一個小女子的面前,心情還是慢慢地緩了下來,雙手輕輕地將那赤色的東西放回到貼着擂臺的石壁上,然後一躬身就欲從擂臺的下面往一邊挪去。
還未動,那紅光就又儘自飛來,還是貼在了他的臉上。
“赤色火蟒,赤色火蟒,”心中嘀咕着,卻再也不敢喊出聲來,無奈中他就是這樣的趴在地上,小聲的祈求着,任憑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游走和消失。
就這樣過了許久,還是沒有動靜,就連旁邊一直膽怯的天堂蝴蝶都有些不耐煩,翅膀一伸,就要出去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幽藍色的光澤一泛出,上面接天連地而來的赤色光澤瞬間便將他的幽藍之芒給淹沒了,同時周圍空間的溫度開始急劇的升高。
天堂蝴蝶還是未看到什麼,就是“砰”地合上翅膀收縮成一團,再也無力想上去看。
溫度開始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滿山洞都開始籠罩在了這狂熱的紅光和急劇升高的溫度中。
“嘶嘶”。
“嘶嘶。”
一陣的嘶鳴肆意地傳到耳膜,映出的不是對生的渴望,而是對死亡的一種宣泄和追求,牧之長風心神俱毀地道:“該死的赤色火蟒,它到底也不知道在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