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鎮的排污管道是由半人高的水泥管組成,這說明其定位於二級城市,略遜於青龍市,朱雀市,松江鎮,北侖鎮這樣的一級城市,但是比其他的南方城鎮又高一級。
老麥克曾經擔任過鬆樹鎮的鎮長,通過下水管就知道,這樣的城市定位和松樹鎮,姑蘇填,威斯康星鎮一樣,屬於建設的優先目標。
這樣的待遇,在布里斯班以北2300餘公里廣袤地區只有青島鎮和凱恩斯這兩座城鎮。
沒有這點把握,南方二十三鎮,北方十二鎮,這麼多可以選擇定居的目標,其中還有紅河谷和布里斯班這樣的超級大都市可供選擇,老麥克也不可能傾盡全部家產到青島鎮來發展,那豈不是吃錯了藥嗎?
現在民間有傳聞;
南方二十三鎮,北方十二鎮再加上紅河谷,正好暗含36天罡之數,此乃伯爵大人天命之子的定數,喻大福大貴長壽之相,實乃天地間的定數也。
老麥克不懂什麼道教36天罡之數,他曾經直言不諱的問過伯爵大人,李福壽笑着回答;“屁話,純屬牽強附會,湊巧了唄!”
想一想也是的
沿海鐵路當初修通抵達松樹鎮,沿途經過也就十幾個城鎮,後來一番努力後修到北侖鎮,這才達到了23個市鎮,加上紅河谷正好24個市鎮。
要是沒有悉尼的百般阻撓,如今沿海鐵路南延線工程經過的市鎮30個也不止,若是修到墨爾本60個市鎮也不止,36天罡之數這種解釋自然是站不住腳的。
北方則純屬巧合
原本昆士蘭州北方就有包括達爾文,凱恩斯在內的5個市鎮,相互之間距離動輒300公里以上,最遠的達到五六百公里,差不多天各一方。
一年到頭也難得聯繫一回,各自閉塞發展,近百年的殖民發展也僅僅是這麼點規模。
出於鐵路線遠期規劃需要,在北方環境合適地區新建7個新市鎮,助推昆士蘭州北翼發展及培養一大批擁護領主的牧場主,就在情理之中了。
若是這些北方城鎮全都發展起來,人流物流需求極大的增加,串聯北方12個市鎮的沿海鐵路北延線就有了實施的可能,最起碼不會虧得太狠了。
這可是距離長達2400餘公里的長線鐵路,雖然不需要穿越山嶺地帶,依然投資規模驚人,最起碼在短短的5~8年內沒有實現的可能,只能作爲遠景規劃停留在藍圖上。
即便建成了,昆士蘭北部地區如果沒有400萬以上的人口規模,可以預見的年內都不會有盈利。
所以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古人誠不虛也。
老麥克這傢伙眼光毒辣,認準了伯爵大人的發展方向後敢於傾家蕩產投入,薑還是老的辣。
老麥克等六家牧場主抵達青島鎮一天後,便帶着昆士蘭州自治公署頒發的牧場建設許可證,稅費收訖票據及牧場位置圖冊等等資料,前往鎮公所辦理勘界手續,並交納十幾英鎊到數十英鎊不等的勘界費用。
自然是牧場越大,交納的費用就越多。
這6個牧場主都是大主顧,
也是青島鎮下屬首次突破20個牧場大關,根據鎮公所掌握的資料,屬於青島鎮的牧場總數截止目前爲止有71個,並且還在持續上漲中。
如今北部拓展計劃的熱潮越刮越烈,吸引了大量有閒散資金的富裕羣體。
這裡包括一些紅河谷軍隊和行政高層,洪門大佬,包括“洪門五虎將、九狼、十三太保”在內的核心層,最先跟隨李福壽的一批手下,還有一些心思靈敏的商人,白人牧場主及淘金暴富者。
類似青島鎮這樣的開拓熱潮,在北方12鎮程度不同的存在。
大熱地點就是凱恩斯市,還有緊鄰着布里斯班的揚州鎮,向北距離不遠的淮安鎮,徐州鎮,臨沂鎮,當然也包括地理位置極佳的青島鎮。
僅以青島鎮爲例;
已經頒發出去的71家牧場建設許可證,必須在18個月之內進行實質性建設,並且僱傭不少於3人,放養不低於1500頭羊規模,年繳納牧業稅收不低於30英鎊,這都是硬槓子。
達不到要求的牧場將會被取締,到期未建設的許可證將作廢,這是爲了防止有錢人只圈地不發展而規定的舉措,事實證明效果很好。
以最低30英鎊的牧業稅計算,71家牧場給青島鎮將帶來不低於2130英鎊的稅收收入,這個數字是根據畜牧羣的數量收的,只會高不會低。
而且,這些大大小小的牧場無論是建房修屋,購買日用生活品,消費娛樂,剪羊毛或者銷售肉類產品,都將爲青島鎮帶來持續不斷的收入。
以正常的牧業小鎮水準來看,建立羊毛收購站之後,緊隨其後的就是屠宰場,肉食品分類加工廠,毛皮鞣製廠等等一系列小企業,就地處理畜牧產品。
在這個沒有冷藏車,冷藏船舶的時代,第一時間處理大量的牲畜肉食和毛皮最爲緊要,否則,會因爲長距離的運輸腐爛敗壞,造成極大的浪費,這也是農牧小鎮的常見設施,同時也提供了很多就業機會。
在廣泛種植大豆的地區還設有榨油廠,大片種植小麥的地區設有面粉廠,放牧集中區設有罐頭廠,肉製品廠,皮革加工廠,副食品廠等等,這些規模大大小小的加工廠廣泛引入私人資本,第一時間對農產品和畜牧產品進行深加工,成爲澳洲經濟有益的組成部分,提供的就業崗位數以萬計。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大豆產品,是澳洲僅次於小麥的第二大宗農產品,原本只有榨油和豆粕兩種用途,榨油用於食用,豆粕用於餵馬,或者加入麩皮糠屑用於餵豬喂牛,是營養價值非常高的動物飼料。
在紅河谷牧場就擁有二萬多英畝耕地種植大豆,隨着需求擴大,種植面積還在不斷的年增長。
因爲大量華裔移民的涌入,大豆簡直被吃出花來了。
大豆可以加工豆腐、豆漿、腐竹等豆製品,還可以製作發酵豆製品,比如腐乳、臭豆腐、豆瓣醬、醬油、豆豉、納豆等,還有非發酵豆製品包括水豆腐、幹豆腐(百頁)、豆芽、滷製豆製品、油炸豆製品、熏製豆製品、炸滷豆製品、冷凍豆製品、乾燥豆豆製品、膨化豆製品、大豆燉豬肉罐頭、大豆燉牛肉罐頭、五香大豆罐頭等,簡直是千奇百樣。
這不但豐富了人們的生活需求,豐富了出口產品種類,而且提供了很多的工作崗位,在白人羣體中也有大量忠實用戶。
經常會看到白人婦女在在菜場裡拎個籃子,在豆製品攤位面前喊到;“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來一磅,我還要5塊豆腐乾,一罐豆瓣醬,哦……對了,再來一罐臭豆腐,我家男人特愛吃,我也愛吃,咱們家的寶貝兒子也愛吃。”
次日一大早
辦理完相應手續,老麥克一行六家牧場主驅趕着牛羊,跟隨鎮公所幾位工作人員前往自己的牧場區勘界立碑,完成自己牧場夢想的最後一步。
這些6英尺高的石質界碑有點類似石柱子,只不過上面扁平,用於蝕刻勘界碑序列號和相關信息,仔細端詳下更像衙門裡打屁股的板子,每一家牧場都有8根用於分界確權。
隨意移動勘界碑屬於重罪,這是赤裸裸的侵犯他人財產權,相關蝕刻勘界碑序列號信息在鎮公所都有記錄,並且報送州自治公署備案存檔,放在保存條件良好的地下室內作爲原始財產憑證。
若是沒有牧場產權變化,這些財產憑證有可能要保存數百年之久。
因此一路上衆人都是喜氣洋洋的難以掩飾,巨大的幸福感充斥在胸膛中。
騎馬走在前方的鎮長李思遠是個只有23歲的青年人,帶着金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他是法國聖日耳曼學院國家行政專業畢業生,最早一批跟隨李福壽前往歐洲環遊的少年衝鋒隊成員之一,如今在歐洲學成歸來,來到基層錘鍊行政能力。
他聽到身後年輕少婦蘇珊哼唱起了具有濃郁英格蘭風格的小調,回頭看了看笑着說道;“唱的真不錯,麥克老鎮長您德高望重,我想請您作爲致公黨青島鎮州議員代表,參加即將於8月份進行的州議員改選,您的意下如何?”
“這可是大好事啊,我當然求之不得,只是鎮長先生你……”老麥克略微遲疑的問了一句。
李思遠知道,這是在問自己爲啥不代表青島鎮競選州議員?
作爲立志於從政的年輕人,州議員可是一個金色階梯。
作爲一個新開發的人口小鎮,青島鎮只有一個州議員名額,給了老麥克,李思遠這個鎮長自然就沒有了。
“呵呵……其實我在青島鎮的任職時間不會超過兩年,很快將會調任其他崗位,也許是工廠也許是紅河谷總部,要通過各部門的輪流歷練積攢資歷,所以不適合佔用這個州議員的珍貴名額。”李思遠笑着解釋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愧受了。”老麥克竟然文縐縐的掉了一句漢語,難得恰如其分的應景。
英格蘭人可沒有謙遜的傳統,骨子裡面洋溢着一股傲慢的味道,很難親近也很難接近,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李思遠驚奇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笑了。
他是學貫中西的高級知識分子,能夠從點滴的話語之間看出更深的東西,老麥克這句話說明了什麼?
成天在華裔移民羣體裡打滾,說話方式和行爲方式都受到了深刻影響,這在老麥克身上展露無遺。
兩個女兒都嫁給了華裔移民,說話方式偏向於華夏風格,喜歡吃臭豆腐吃豬大腸吃火鍋這些重口味的東西,聽說還對地瓜幹酒讚不絕口,更難得的是說起來流暢自然,而不是刻意爲之,這英格蘭裔老傢伙已經沒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