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豐富的族裔一樣,美國的黑幫也是多種多樣,意大利黑手黨,愛爾蘭幫,華人幫,俄羅斯幫……
它們的成員大多是來自各個國家的底層移民,他們缺少知識、工作與收入,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組織形式在正常社會的秩序下生存與抗爭。
這些形形色色的黑幫穿插在繁華都市的背後,在充斥着酒精、?品與妓女的地下世界裡,着墨描繪着這個國家血腥與暴力的一面。
阿爾焦姆·伊萬諾夫就是一個俄羅斯黑幫的首領,準確地說是白俄羅斯,在白俄羅斯成爲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一部分的時候,他的父親來到了美國。
伊萬諾夫統治着紐約一個街區的地下世界,每當進入黑夜的時候,他就會成爲這個地方的王者。
不過今天晚上,他顯然不是什麼王者。
伊萬諾夫小心翼翼地陪着一個西裝革履、留着小鬍子的中年人,走在自己的街道上。
這個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斯塔克工業的首席技術官安東·萬科,他穿着一身風衣和黑帽,彷彿與周圍的黑夜融爲一體。
雖然伊萬諾夫是這裡的黑幫領袖,但他明白,相比於斯塔克工業集團的高層,自己這點勢力什麼都不是,對方只需要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讓自己萬劫不復。
何況伊萬諾夫認爲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和安東·萬科算是半個同胞,如果他能幫上一些忙,相信安東·萬科絕對可以讓他在紐約地下世界的勢力更進一步。
“……對方是兩個人,一個叫杜弗蘭的白人,一個叫辛奇魯布的印第安裔,就住在離這不遠的酒店裡。”安東·萬科說道,同時遞出一個信封,“更詳細的信息在這裡面。”
伊萬諾夫打開信封,裡面包括一份資料以及一張支票,支票上的金額讓他心跳加速。
“這只是定金。”安東·萬科看了他一眼。
伊萬諾夫深吸一口氣:“要殺掉他們?”
“當然。不過更重要的是他們手裡的東西,一塊發光的藍色圓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被他們放在一個方盒裡,把他帶給我,你將得到更多的報酬。”安東·萬科停頓了一下,“以及我的友誼。”
伊萬諾夫當即拍胸脯地說道:“請放心,尊敬的萬科先生,三天之內,我一定把東西帶給您!”
安東·萬科壓了壓自己的黑色軟帽:“沒必要這樣限制時間,遲一點也可以,最重要的是手腳乾淨,我可不希望某天報紙的頭條是‘安東·萬科與紐約黑幫’。”
……
曼哈頓區的夜景中,天空飄着細雨。
杜弗蘭和辛奇魯布從酒吧走出來,後者有些微醺,打了幾個酒嗝。
“這是你第一次來酒吧?”杜弗蘭不禁說道,同時撐開雨傘。
辛奇魯布點了點頭,也撐開自己的雨傘:“你可能不知道,在加入騎士團之前,我算是半個原始人,在印第安叢林裡和野獸搏鬥。你呢,杜弗蘭,我聽說你以前好像是個銀行家。”
“是的。”杜弗蘭提着公文包走在霓虹燈下,不願多提自己的過去,“不過那是過去的事了。”
“對了,如果那個蘇聯人沒有派人來搶奪能源石,我們該怎麼辦?”辛奇魯布忽然說道。
“那我們就去斯塔克大廈再談一次。”杜弗蘭不假思索地說,“不過這是小概率事件。”
“倘若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家們甚至願意出售絞死自己的繩索。面對如此重大的利益取捨,即使是普通人也很可能選擇這種方式,更何況是安東·萬科那樣的人。”
頓了頓,杜弗蘭又說了句:“只要他們送上門來。我們就多了一個談判的籌碼。”
辛奇魯布點了點頭。
燈火通明的紐約街頭,兩人手持雨傘,走着走着,杜弗蘭像是忽然察覺到什麼,放慢了腳步。
隨即他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副墨鏡戴上,然後轉身看去。
一戴上墨鏡,杜弗蘭的雙眼便騰然涌出金焰般的明亮聖光,清算之眼在墨鏡的掩飾下掃視着身後的行人。
很快他露出微笑:“來了。”
在聖光的視野中,車水馬龍的行人褪去了形形色色的外表、皮囊,露出了縈繞在他們身上的善惡。
絕大多數人是黃色,一些人深一些人淺,但還有一些血紅色的人影夾雜其中,顯得頗爲扎眼。
更重要的是,這些血紅色的人影幾乎都隱隱地跟在杜弗蘭和辛奇魯布的身後,鬼鬼祟祟。
辛奇魯布也戴上墨鏡,開啓清算之眼掃視身後,很快也發現了這些尾隨的暴徒。
“你說對了,杜弗蘭!”他不禁驚歎道,“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幫他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杜弗蘭淡淡說道,隨即就若無其事回過頭,朝着人流稀少的地方走去。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個光頭男子對身旁的人低聲說道:“老大,我感覺他們好像察覺到了我們了。”
“察覺到又怎樣?”阿爾焦姆·伊萬諾夫說,“我們有二十個好手,還有槍,難道會怕他們兩個?”
“好吧。”
“那個印第安人我們要小心點,我感覺他的身高可能有一米九。”伊萬諾夫說,“走吧,兄弟們。”
“烏拉。”
一行黑幫遠遠地跟在杜弗蘭兩人身後,在紐約的街道七拐八拐,隨着遠離鬧市以及夜色的加深,周圍的行人漸漸稀少。
不多時,他們就走到了一條僻靜無人的小路。
“老大,我覺得這是一個好地方,我們就在這裡動手吧。”一個黑幫成員說道。
伊萬諾夫左右張望,也覺得這裡安靜偏僻,月黑風高,是個殺人的好地方,當即便點頭:“準備動手!”
一衆黑幫成員紛紛加快了腳步,向走在前面的杜弗蘭兩人靠近,很快雙方相距不足五十米。
就在這時,讓他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走在前方的杜弗蘭和辛奇魯布兩人竟齊齊止步,然後轉過身,摘下了眼睛上的墨鏡。
隨着他們的動作,四道涌動着金色輝光的視線便從墨鏡的掩飾下顯露出來,直視着街道另一側的黑幫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