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諾·科斯塔是個光頭男子,戴着墨鏡,身材健碩,一看便是身經百戰的狠角色。
此時此刻,他正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的幾個年輕人。
這幾個人全都遍體鱗傷,鮮血淋漓,顯然剛剛經過一番拷打。他們被束縛着手腳,矇住嘴巴,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菲斯克先生給過你們機會,然而你們不懂得珍惜。”布魯諾緩緩說道,“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送他們上路。”說完他揮了下手。
“是!”
一個黑幫暴徒立時上前,拿出裝有消音器的手槍並,對準了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腦門。
“唔!唔!”被槍指着的人驚恐萬狀,只可惜被矇住了嘴巴,連一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
“啪——”
消音器掩蓋了手槍的大部分聲音,一顆子彈從槍管射出,正中在額頭,帶走了他的生命。
幾個被綁起來的人先後喪命,隨後布魯諾·科斯塔輕描淡寫地吩咐手下拋屍。
對於經歷過阿富汗戰爭的弗蘭克·卡斯特來說,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但他的妻兒顯然無法適應這些。
妻子還好些,畢竟是成年人,只是臉色蒼白:“弗蘭克,我們趕緊離開這吧。”
相比之下,兩個年幼孩子就要恐懼得多,他們其實不太理解眼前的場景,但也隱約意識到什麼:“爸爸……他們,他們在殺人嗎?”
弗蘭克沒有回答:“我們離開這。”
一家四口連忙起身,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黑幫暴徒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的動靜,對布魯諾說道:“那邊好像有人!”
“快走!”弗蘭克·卡斯特連忙抱起兩個孩子,向遠處狂奔。
“啪!”透過消音器的槍聲再次響起,一顆子彈正中弗蘭克後背。
弗蘭克當即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弗蘭克!”妻子驚慌失措,下意識地俯身去扶。
“你們快走!”弗蘭克卻緊咬牙關,試圖推開妻兒,但重傷的身體卻讓他連起身都難以做到。
很快,一家人就被布魯諾等黑幫暴徒包圍起來。
“啊,這不是卡斯特律師嗎?”布魯諾也認出了卡斯特夫人,笑着說道,“我們以前見過。”
卡斯特夫人連忙央求道:“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們……”
布魯諾嘆了口氣:“我是個仁慈的人,只可惜你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而且你還是一個律師,夫人。我可不會讓一個目睹我殺人的律師活着離開。”
倒在血泊中的弗蘭克喘息道:“放,放過孩子……”
卡斯特夫人也流淚道:“科斯塔先生,放過孩子吧,他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放過他們吧,求你了!”
布魯諾顯然不這麼認爲,搖了搖頭,隨即槍口對準兩個孩子,接連扣動扳機。
“啪!啪!”
“不——”卡斯特夫人試圖奪槍,但卻無濟於事。
她的動作最終只是讓其中一槍偏了些,救下了女兒的半條命,而兒子則已經被子彈射穿了幼小的頭顱。
“媽媽,我好疼……”女兒倒在地上痛苦地說道。
看着重傷的丈夫和女兒以及已經死去的兒子,卡斯特夫人絕望萬分。
隨即她像一頭髮瘋的雌獅,尖叫着,不顧一切地衝向布魯諾·科斯塔。
“砰!”但這無疑是徒勞的,一顆子彈輕鬆地終止了她的動作。
不過這聲巨大的槍響卻讓布魯諾神色一變,看向開槍的手下:“混蛋,你沒有裝消聲器!”
“抱歉,老大……”被指責的黑幫暴徒有些慌張。
布魯諾匆匆給倒在地上的卡斯特一家補了幾槍,然後說道:“我們儘快離開這,剛纔的槍聲可能會引來附近的警察。”
“是。”一衆黑幫暴徒連忙離開此地。
щщщ_ttκǎ n_CΟ 幾分鐘之後,幾輛警車抵達這裡,警察從車上下來,連忙來到卡斯特一家身旁。
“你們怎麼樣?”警察問道。
然而卡斯特夫人和兩個孩子都已經沒有動靜,一動不動地倒在血泊之中,唯有弗蘭克一息尚存。
他顫抖地挪動手指,指向布魯諾等人逃離的方向,幾秒鐘之後也閉上眼睛,生死不知。
“你們把這幾個人送到醫院!”警官吩咐道,“我們去追!”
“是,長官!”
幾輛警車分頭行動,一輛負責將卡斯特一家送到附近的醫院,其餘則沿着弗蘭克指出的方向追去,以期找到兇手。
他們運氣不錯,截住了尚未逃遠的布魯諾·科斯塔的車輛。
“停車,紐約市警察局!”
“該死!”布魯諾·科斯塔罵了一句,但還是不得不停車,雖然有威爾遜·菲斯克做靠山,但硬剛警察顯然是一個愚蠢的選擇。
警官帶人從警車上下來,不由分說就讓布魯諾下車,隨即展開了搜查。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手槍以及一些染血的衣物,得意洋洋地說道:“很好,你們這些紐約市的敗類,準備坐牢吧!”
……
弗蘭克·卡斯特動了動眼皮,隨即猛然驚醒,從病牀上翻身而起,然後狼狽地摔倒在地。
身上的傷勢讓他一陣齜牙咧嘴,但他還是試圖掙脫針管與病牀。
聽到聲音,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你瘋了嗎,你剛剛脫離生命危險!”
“我的妻子,我的兒子,女兒……”弗蘭克虛弱地說道,被護士重新架回病牀上。
“現在你的任務是好好養傷。”醫生如此說道。
“他們到底怎麼樣了!”弗蘭克瞪着眼睛,呼吸粗重地質問着,傷口的繃帶因此迅速滲血,讓醫生頓時慌了神。
“他們,他們很好,你別激動。”
“真的嗎……他們都沒事嗎?”弗蘭克稍微平復幾分,帶着希冀地問道,聲音卻微微顫抖。
他渴望知道真相,但又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真相不是他幻想中的那個。
“真的。”話雖然這麼說,但這位醫生顯然不善於說謊,幾乎任何人都可以從他的語氣得出截然相反的事實。
弗蘭克·卡斯特抓着病牀的被褥,身體不由顫抖着,繃帶上的血跡迅速擴大,這使他本就蒼白的皮膚更無血色。
隨即,重新惡化的傷勢就讓他再次昏迷過去。
等到弗蘭克再次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裡赫然多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灰髮男子。
“你醒了,弗蘭克。”灰髮男子淡淡說道。
“你是誰?”弗蘭克·卡斯特扶着額頭問道,痛苦地閉着眼睛,他的頭腦正一片漿糊,充斥着眩暈,混亂。
“我是威爾遜·菲斯克先生的朋友,你可以稱呼我爲森特。”灰髮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