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阿爾卡米抓住自己的手漸漸鬆開,盛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真的要……就這樣把自己丟下去?!
盛夏很明白,剛纔阿爾卡米聽了她的話後猶豫了這麼久,很明顯就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然而最後他還是選擇殺了她?
“大人。”
門外忽然傳來了阿娜妮的聲音,阿爾卡米即將鬆開的手又猛地再次抓緊。皺起眉頭,他冷然開口:“說。”
“宰相大人,薩利赫陛下剛剛派人傳言,說今晚想讓一個女奴過去服侍。”
想要一個女奴?
“哼。”阿爾卡米冷笑一聲,垂眸看了一眼盛夏,一把將她從窗口拽了回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娜妮漸漸走遠,與此同時盛夏也終於從死亡邊緣掙扎了回來,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一邊拍着胸口,一邊喘息,盛夏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就要撞破胸腔飛出來了。
“薩利赫要一個女奴過去。”阿爾卡米低低重複了一遍,然後昂着下巴不屑地看着盛夏,“聽到了麼?”
“咳……聽到了。”盛夏忙點頭答應,宰相大人剛剛黑化過,現在還是順着他一點比較安全。
“懂了嗎?”阿爾卡米又問了一句,盛夏頓了一頓,然後點了點頭,“懂了。”
阿爾卡米懷疑她是薩利赫派來的間諜,原本完全可以不顧真相將她丟下去摔死,然而現在的變故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他要讓她今晚去服侍薩利赫,就是根本不在意她在這場鬥爭中到底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間諜,或是無辜者,他——全都不在意。
現在的他,只是和薩利赫一樣,把她當做向對方示威的小道具,告訴薩利赫,他的算計,他阿爾卡米全都已經識破了。
現在的她就猶如激流中一棵小小的浮萍,沒有根,而賴以生存的環境又是這般惡劣,隨便一個波浪就可以將她推入萬丈深淵,不復存在。
也好,至少他恢復了那個無情冷漠的樣子。雖然現在的他腦子隨便出個一個念頭都足以讓她死一萬次,但是至少……
不會像剛纔那樣了。
垂下眼眸,盛夏站起來恭敬地向阿爾卡米行了一個禮,“請問,大人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阿爾卡米深邃的眼在女孩身上停頓了幾秒,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嘲諷的笑,“你只需好好服侍薩利赫陛下便是了。”
“是。”深吸一口氣,盛夏應了一聲,推門而出。
本還想着宰相大人雖然無情,但至少對奴隸也不是這麼苛責,呆在他手下也許還能得過且過幾日……她知道,她和阿爾卡米之間絕對不會有任何曖昧感情存在的可能,但卻從未想過當華麗溫暖的外表剝落後,現實會這樣殘酷,連一點點主僕之情都是沒有的。
原來他不過是沒有將奴隸當作人。之前在他眼中,自己不過是一隻比較有趣的寵物罷了。於是阿爾卡米纔會寵着她,慣着她。
盛夏瞥過頭,男人映在地上的影子在燭光中搖曳。
也許,是時候換個飼主了呢。
書房的門,悄然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