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什麼時候到的,沒有一個具體的點和時間,就是在一個瞬間,好像就明白了,春天來了。剛剛看過頤和園的雪,在下次看電視上的節目的時候,卻發現那裡有了薄薄的綠色。
陳墨染抱着枕頭,想是不是也該□□裝去了。
春天的衣服帶的不多,當初來的時候也就沒有太多的打算買多少,第一年吃了虧,買的衣服不多,幾件衣服輪着來,今年怎麼說都要去買幾件好看的。
現在手頭居然有了零錢,也是這些日子來,吃的是柳夏年的,住的是柳夏年的,就連出去玩,都是柳夏年看的車子,而自己卻很少花錢。說好了柳夏年不負責養陳墨染,可是陳墨染怎麼覺得自己都是給柳夏年養着的。
下午沒有課,一個人窩在家裡看電視,柳夏年辦理她的世伯的案子去了,所以沒有回來,陳墨染吃着柳夏年買來的零食,看着電視劇,消磨時間。
等晚上柳夏年回來的時候,知道今天晚上又不用做飯給陳墨染這隻小豬吃了,居然把全部的零食都給吃光了,那是給她買了用來存幾天的。
柳夏年輕輕走到陳墨染的沙發邊,陳墨染已經歪着頭睡着了,電視機還開着,女主角的頭無比巨大的顯示在屏幕上,柳夏年按掉了電視,蹲在沙發邊,擡頭看着陳墨染的睡相。
低頭看看陳墨染的已經慢慢輕薄起來的春裝掩飾不住的游泳圈,有了三圈這樣子,柳夏年想不能再給陳墨染買太多的零食了,再吃下去,也許肉都長到肚子上去了。
陳墨染好像感覺到臉上細細的癢癢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根極細的東西在臉上颳着,不舒服,皺眉,動了下頭,那感覺還在,張開眼睛看見柳夏年的臉就在她面前,激動的摟住柳夏年的脖子,說:“柳夏年,我都無聊死了。再不來我就會得憂鬱症。”
“想我了麼?”柳夏年輕聲說。
“開始沒有想,到後來就想了。”陳墨染說。
“明天跟我一起去晨跑。”柳夏年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去廚房,把回來的時候順便買回來的那些菜放到廚房。
“爲什麼?”陳墨染尖叫。
“爲了你的健康,你健康就是我幸福。”柳夏年擺着臉,難得說了一次冷笑話,可惜陳墨染不捧場,沮喪的表情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
陳墨染倒在沙發上大聲的呼號:“不行,我不想跑步,累死人的!你要敢叫我跑步我就跟你分手!”
柳夏年手中的水果被扔在地上,柳夏年走過來,低着聲音說:“你再說一遍!”
陳墨染只看見柳夏年的一雙腿在自己面前晃,一想到居然有那麼好的法子讓柳夏年妥協,就有點洋洋得意,抱着枕頭轉了一個身,躺在沙發上,半眯着眼睛,看站着的柳夏年,說:“我說,你敢叫我跑步,我就跟你分手。”
過了很久,柳夏年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陳墨染從開始以爲她以爲妥協了,到覺得有點異樣,張開眼睛,才清楚的看到柳夏年臉上的表情,柳夏年的嘴角帶着譏笑,有點冷,平靜,卻覺得好像她藏着很大的怒氣。
陳墨染越發覺得那表情詭異,這時候手腕被柳夏年抓住,她的上身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拉起來,她有點惶恐的看着這樣的柳夏年,甚至覺得好像柳夏年下面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要伸手打她,把脖子縮了起來。用力閉着眼睛。保護自己。
等很久都沒有疼痛出現在自己身上,陳墨染才張開眼睛,柳夏年已經放開抓着她的手腕的手,背對着她,背部僵硬,好像在忍耐着什麼。
陳墨染伸手,要抓柳夏年的手,讓她回頭,她想說對不起。
可是在陳墨染碰到柳夏年的手的剎那,柳夏年卻走開了,往廚房走去。
陳墨染看着自己伸出去的虛張的手指,怎麼都覺得那是多餘的。
柳夏年一直不理會陳墨染,她在廚房裡燒菜,發出很大的聲音,廚房裡的東西大部分都是金屬的,弄幾下就發出刺耳的聲音。
陳墨染不知道柳夏年在生什麼氣,但是她知道,好脾氣的柳夏年生氣,也是因爲陳墨染觸犯了她的底線。
抱着膝蓋,想了半天,覺得還是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柳夏年說要去跑步,就去跑好了,最多累死了讓她揹着回來。
想着,就走到廚房邊,攀着廚房的門,探出一個頭來,看到菜板上被砍成醬的肉,心裡有點怕怕的。
柳夏年背對着她,在洗菜,水龍頭放到最大,水花嘩啦啦的濺出來。
陳墨染小聲的說:“柳夏年,我們明天跑步去好不好?”
柳夏年把白菜撥到只剩下嫩嫩的菜心,在水下衝洗了幾下就扔進籃子裡。
陳墨染覺得柳夏年不是在氣這個,卻也想不出來到底什麼地方不對了,越想越是氣,乾脆也跟着生起氣來,哼了一聲,到臥室睡覺去了。
晚上都到了十一點,陳墨染旁邊的位置還是沒有人,陳墨染抱着被子滾到左邊,又滾到右邊,怎麼都睡不着。柳夏年還沒有來,從門縫裡可以看見外面的燈亮着,陳墨染打開臺燈,看到旁邊的水晶相框裡的兩個人,剛纔還在那裡笑的就好像永遠都不會哭一樣,現在卻不知道什麼地方出現問題了,就這樣開始鬧彆扭了。
陳墨染想問柳夏年到底怎麼了。告訴她哪裡錯了,她會改,可是柳夏年卻倔強的什麼話都不說,硬着就是不肯漏出一點氣。
把水晶相框翻倒,就是不想再看見兩人的笑容,縮進被子裡,眼淚就開始流了,陳墨染覺得愛情很簡單,相處很簡單,柳夏年一直會哄着她,什麼不用想,現在卻不知道,一件小小的事情卻可以叫兩人變得那麼的緊張。
“還是一個人好,一個人多自在,什麼都不用想,爲什麼談個戀愛都那麼累。”陳墨染輕聲的說,說完嘆氣。
柳夏年到了半夜纔回來,一個人坐在客廳裡,什麼都不做,就這樣乾坐着想事情,等有了意識已經是十二點了,才慢慢的走向臥室。
她和陳墨染的臥室的門沒關,開着一條縫,輕輕推開,看見黑暗的房間裡的牀上那個小饅頭,想必是陳墨染又不聽話,縮在被子裡睡覺了。
柳夏年放緩了腳步,走上去,看見檯燈下她們兩人的照片被翻蓋了,也許是陳墨染故意的,再次把它豎起來,用拇指擦去上面的灰塵,再次放回去。
柳夏年坐到陳墨染的牀邊,伸手,抱住那個小饅頭,隔着被子,輕輕的說:“對不起。我第一次跟你說對不起,我只是還在意有些話。染……”
小饅頭有規律的起伏着,半天都沒有給她任何的迴應,柳夏年掀開被子的一角,看見陳墨染手腳縮成一團,像是一個在母體子宮裡的嬰兒一樣,睡的正香。她說的那個難得一次的道歉,算是跟空氣說了。
柳夏年脫了衣服,鑽進被子裡,立刻被熱乎乎的身體抱住。
柳夏年看到陳墨染一下子就攀到她的身上,覺得她應該是醒着的,卻看她的臉,不像是。
也許是時間久了,成了習慣,陳墨染一定要抱着柳夏年才能睡着,自然而然的,身體有了自己的反射,不受腦子控制一樣,也許在清醒的時候,陳墨染恨不得離柳夏年很遠很遠,但是現在,她卻那麼完全的信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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