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普家出來,最終,孫悅還是接受了任命。
宋初可不是一個海內昇平的年代,統一天下才是趙匡胤的主線任務,而在樞密院混,早晚都得戰場去混一波經驗,名字都已經報前去了,這個時候膽怯反悔的話,如果是成年人這輩子恐怕都別想受重用了。
孫悅是小孩子,雖然有特權,但這個特權總的來說還是別用的好。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他的搭檔是誰,誰來擔任這一支新軍的指揮使。
因爲這九個作爲軍改試點推廣的先鋒營,成分都較複雜,所以他們都是來自於各個不同的衛,現在臨時抽出來組成一個軍,都監有了,指揮使卻是空懸着的,樞密院討論了好幾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出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位置必然會是個將二代,只希望人不要太差,最好再有一點真本事,起碼不要坑了自己。
翻身馬,如今的孫悅騎術已經小有所成了,雖然不能騎着馬陣砍殺,但起碼不用擔心跑起來把自己摔死,既然他新官任了,總得去看看他那可愛的部下們不是,過幾天要出征了,他這個都監正好去做做思想工作。
一個滿編營應該是五百人,新軍的幾個先鋒營因爲都是精銳營所以算沒滿員也差不多,少說也有四百多人,九個營加一塊這一軍差不多是四千人左右。
一想想自己成了四千人的領導,還真忍不住有點小激動呢。
自然,孫悅先去的第一營,也是李沆他們的那個營,一進門,正好看見李沆正慷慨激昂,臉紅脖子粗的訓話呢。
“弟兄們!咱們馬要去打仗了,你們怕不怕!”
“不怕!不怕!”
“幹,你們不怕可老子怕啊!我特孃的好歹也是一神童,今年都十六了,連個娘們都還沒幹過呢,你們呢?你們有沒幹過的麼?”
“有!!”
“那弟兄們,咱們營賬還有一點錢,怎麼花?”
衆人面面相覷,好半天,終於有人喊道:“逛窯子!逛窯子!逛窯子!”
李沆一拍大腿道:“對!咱們逛窯子去,算死戰場,好歹也樂呵一把!”
孫悅在後面都無語了,照着他的屁股後面是一腳“幹嘛呢,有這麼鼓舞士氣的麼。”
衆將士鬨笑,孫悅作爲軍委的人,跟這幫將士倒也都熟悉。
李沆訕笑道:“三弟,你怎麼來了。”
“甭套近乎,老子現在是你都監,好啊你,身爲政委帶頭領着將士們去逛窯子?你們那兩個錢夠付賬的麼?怎麼,打算霸王瞟啊。”
“可別亂說呀弟弟,這罪名可不能瞎說,我們營都攢了兩百多貫了,這不也是爲了提升士氣麼。”
孫悅又好氣又好笑地道:“攢了兩百多貫,爲了瞟一次?你這是個什麼玩意投的胎,別鬧了,通知他們八個,在你這開會。”
李沆一臉不開心地道:“哦,知道了。”
不一會,九個政委和九個營長都到了,規規矩矩地做好,聽孫悅講話。
他們彼此都挺熟的,孫悅這兩年光忙活他們的事了,這樣講話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這卻是他第一次以直屬領導的身份跟他們合作,心裡還真是有些忐忑呢。
“人都齊了吧,這九個政委跟我應該都較熟悉了,諸位營長應該也沒有不認識我的吧,我不做自我介紹了,從今天起,一直到此戰結束,我是諸位的都監了,至於戰後怎麼安排,那得看樞密院和朝廷的意思,指揮使的人選還沒定下,我越俎代庖給各位開個會。”
“新軍這是第一次成軍,之前一直都以營爲單位的,開戰之前我覺得諸位還是有必要熟悉一下配合,操練的事我不懂,也不歸我管,等新指揮使來了以後自然由他負責,我的意思是大家組織個什麼活動,當團建了,你們有什麼意見麼?”
衆人猶豫了一下,一時間都沒想到太合適的,李沆一拍桌子道:“都監,咱們集體逛窯子去吧。”
孫悅哭笑不得地道:“你腦子裡沒點別的東西了麼?”
邊的二營政委笑道:“都監您還別說,這男人啊,要想熟悉起來其實無外乎那麼兩樣,喝酒,女人,要是能喝一頓花酒更好了,我覺得小李說的未嘗沒有道理。”
孫悅一臉驚訝地道:“你們都攢多少錢呀啊都敢提議喝花酒了?”
“我們是沒攢多少錢,可這不是有您呢麼,誰不知道您孫家現在是大宋的首富啊!都監,請客吧!”
“對呀都監,請客吧。”
“請客!請客!請客!請客!”
孃的,挺嚴肅的一個會,結果整的這麼鬆散麼,還是說自己年紀小沒有威嚴鎮不住場面?有這麼熊領導的麼?
孫悅當然不能讓下屬這麼把自己熊住,一拍桌子道:“我告訴你們,咱們這新軍,養四千人的花費都夠朝廷養一萬尋常將士了,咱們錢花了別人一倍以,這仗也得打的別人好一倍以,只要你們能做到,不是花酒麼,一個人一貫,老子請了!”
“哦~都監大人仗義!”
“但是有一條我得跟你們說好嘍,到了荊湖,都把下邊的人給我管好嘍,誰敢監銀婦女,誰敢拿那邊老百姓的一針一線,別怪我這個都監不講人情,殺無赦!”
衆人面面相覷,戰場規矩,破城搶三天啊。
“都監,這似乎不合理吧,別的將士……”
“別的將士他們有政委麼?別的將士有專業安置麼?別的將士家屬有安排工作麼?別的將士有特孃的花酒喝麼?這個時候跟別的將士了?我醜話說在前頭,這一次,咱們新軍有便宜行事之權,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意思是連特麼監軍也管不着老子頭,誰敢犯事我殺誰,沒的商量!當然,該有的繳獲,該有的封賞,你們都給將士們記着點。誰有意見?”
說着,孫悅異常嚴肅地依次用目光掃過衆人,他在用行動告訴他們,這事兒是認真的。
“好,既然都沒意見,那把營裡的肉都搬出來,篝火!烤肉!李沆,你去領幾個弟兄,去管我曹伯伯要酒,從他賬再拿兩千貫,去請姐兒過來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