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美之裘,赤火了無痕,徒有其表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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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的士兵都沉浸在花香的清香中,柳羽沫卻是手指緊緊攥着寒冰椅的扶手,那骨節越發的沒了血色,發出咯咯的響聲。
士兵們的心情似乎都安靜下來了,他們放棄了抵抗,亦是忘記了聽從柳羽沫的命令,無盡的花香越發的濃烈,霧氣環繞,裘羚的嘶叫越發的刺耳。
柳羽沫雙眸冰冷的盯着眼前的霧色,那浴血奮殺的藍忘憂渾身散發着駭人的戾氣,他那閃光的黃金甲早已染滿血色。
“玄若煙,不想你的士兵都死的離奇,馬上派兵去將廝殺的士兵拉回來。”柳羽沫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感情,似乎一切都不能撥弄她的心絃。
玄若煙聞言不由的一怔,那淡淡的花香早就令他疑惑,可是他就不知道有哪裡說不上不對,如今連柳羽沫都這麼說了,那他的猜想就對了。
感覺到戰場越發的難以控制,玄若煙目光深沉,他沒想到藍忘憂會有這麼一招,如果他的直覺沒錯,那越發響亮的聲音,便是裘羚,那個劇毒之物。
“你們都給我聽着,將自己的嘴鼻用打溼的布料繫好,去將我們的兄弟救回來。”
玄若煙掉馬回頭,看着自己身後那整裝待發的軍隊,心中的怒火越發的升騰。
爲什麼藍忘憂不論在什麼時候都能化險爲夷,爲什麼所有的好事都會圍在他的身邊,到底爲什麼,他們到底差在了哪裡?
玄若煙怒目而視的瞪着那浴血奮戰的藍忘憂,看着那面臨如山的士兵面不改色的表情,那依舊輕鬆的擊殺,玄若煙終於按耐不住了。
“藍忘憂,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玄若煙大喝,隨即便看見一匹寶駒襲過,那銀白色的鎧甲一飛沖天,猛的衝向了藍忘憂。
或許是被怒氣環繞,或許是思念成疾,亦或是悲憤之至,藍忘憂的情緒早就不受控制了,他一貫的冷靜亦是早已煙消雲散了,而對於玄若煙的從天而降,他亦是什麼都沒有發覺。
鮮血噴濺,那飄灑的血花隨着微風起舞,滾燙的血液飛濺在在場人的臉上,身上,還有心上。
柳羽沫淡漠的坐在寒冰椅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那寒冰一樣的雙眸,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
冰冷的劍鋒狠狠的刺進了藍忘憂的肩膀,由上而下,貫穿了他的臂膀,那染上了鮮血的劍鋒不住的滴着血,時間似乎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微風緩緩吹動,藍忘憂鳳眸危險的眯成了一條線,他看着自己那被貫穿的左臂,擡頭,看着那一臉邪魅微笑的玄若煙,心中竟有一絲心痛。
“你終究輸給了我。”玄若煙淺笑,他掩去雙眸裡那一閃而過的痛楚,那無盡的狠絕充斥,伴隨着劍鋒與肉體的摩擦,鮮血再次飛濺,玄若煙一個翻身安穩的坐在了馬背上。
藍忘憂終究不是鐵人,他肩膀這一劍並不是皮外傷,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嚴重的傷口,即便藍忘憂身子體
質異於常人。
“想這麼容易就打敗我,你還要在多活幾輩子。”藍忘憂的語氣也是那般的冰冷,他冷笑的注視着玄若煙,臉色雖白,但那神色卻是絲毫不改。
語畢,藍忘憂長槍一揮,劍鋒所指那一羣向他衝過來的士兵,隨即便聽見有鹿長嘶一聲,一抹硃紅色的身影閃過,再看那些士兵,早已安靜的躺在了染滿鮮血的土地上。
待戰事稍稍平靜後,人們放棄了打鬥,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渾身鮮紅的怪物身上,萬物之毒物,非裘羚莫屬。
“不要想的那麼容易,你在我的眼中,依舊什麼都不是。”藍忘憂的話語冰冷,那高傲的語調,並不是在炫耀他的實力,而是他真的有這個資本。
玄若煙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他贏了,可是卻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相反,他反而比輸了還難以下臺。
藍忘憂看着一臉慍色的玄若煙,不由的搖搖頭,他瞬間移到了玄若煙的身邊,輕撫在他的耳邊,聲音極小的說了一句,“照顧好沫的周全,這個恩情我會報答的。”
玄若煙不由的一愣,藍忘憂拜託別人事情,這是多久都沒有發生過的事了,似乎從一開始他都沒聽過藍忘憂這樣過,即便是對自己的手下,他都冰冷到不行,何況是他的敵人,
藍忘憂沒在說什麼,他轉身,絕已經暈死過去,魔竹的實力不是蓋的,她歷經無數的艱辛,才練就了這一身的本領,如今的一戰,她自然要用盡全力出頭。
而戰事似乎就這樣在兩幾方將軍的愣神下,變得白熱化了,一件誰都想不出的事情發生,這一系列的舉動可算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了。
藍忘憂不敢相信的愣在原地,他鳳眸緊緊的鎖住了柳羽沫,隨即,他機械的低頭,那鳳眸閃爍着無限的悲涼。
只見藍忘憂胸口被一條淺綠色的絲線給穿透,那淡淡的綠光閃耀了藍忘憂的身子,亦是刺痛了他的心。
柳羽沫的裂魂絲他怎麼會不認識,如今他終於可以確定柳羽沫沒有死去,但是現在的柳羽沫爲什麼像是變了一個性格一般?
撕拉一聲響起,藍忘憂隨着裂魂絲的抽離單膝跪在了地上,他雙手費力的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很長時間之後,他纔有緩緩的擡起頭,注視着柳羽沫。
柳羽沫收回裂魂絲,她雙眸平靜如水,看不出情緒有任何的波動,可是那纖細的左手卻是不受控制的微顫。
藍忘憂一手捂着胸口,一邊站了起來,他面舞表情的盯着柳羽沫,那駭人的戾氣圍繞在他的周身。
鮮血不住的流淌,藍忘憂的雙手早已染滿鮮紅,可是那傷口卻是依舊不停的淌血。
“裂魂絲有劇毒,你命不久矣。”柳羽沫淡漠的開口,那如萬年寒潭的雙眸,只一眼便令人萬劫不復。
柳羽沫的裂魂絲卻是劇毒無比,可以說只要被她的裂魂絲傷到,就沒有活着在這個世界的機會,可是,如今的柳羽沫卻早已忘記藍忘憂的血液已與她的融爲一體。
一切都那麼的
真實,像是事先排練好了一般,藍忘憂看着一臉微笑的玄若煙,還有那滿是冰霜的柳羽沫,心中驟然一緊,如今他在多情,也不過是徒勞了麼?
強大的瘴氣瀰漫在空氣中,所有的將士都已經神志不清了,霧氣亦是越發的濃烈,藍忘憂鳳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柳羽沫,一抹決絕閃過,雙拳發力,便是一個掌風向柳羽沫襲了過去。
“婷雨”
“屍姬!”
“主子!”
衆人的呼喊聲響起,任誰不知,柳羽沫的實力很強,可以說是無人能敵的地步,但是她的身邊卻是要一直有人,畢竟功力再強,雙腿已廢便已失去了靈活力,何況藍忘憂的掌風那麼急速,又那般的強大。
藍忘憂看着那迅速衝向柳羽沫的衆人,轉身深埋起無盡的傷痛跑去了絕的身邊,那臉色蒼白的絕如今又是中了瘴氣之毒,看來他也是命懸一線了。
背起絕,藍忘憂不捨的看了一眼柳羽沫,她並未受傷,剛剛那一掌只是假象,他亦是沒有用太大的力氣,畢竟如果柳羽沫受傷,藍忘憂會更痛吧。
“沫,好生保護自己。”藍忘憂溫柔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便轉身一躍,快馬離開了。
蒼鷲衝到了柳羽沫面前,緊張的檢查着她的周身,發現她的確沒什麼大礙這才舒了口氣,可是,就在他準備調整軍隊的時候,柳羽沫卻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那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淡藍色的鎧甲,還有那隨風而起的絲絲銀髮,柳羽沫臉色越發的蒼白,本來她就大病未愈,如今這又是犯了什麼病?
“婷雨,你這是哪裡受傷了!”蒼鷲心痛的表情顯而易見,他的情緒永遠是寫在臉上,尤其是柳羽沫的事情,他永遠不能冷靜。
柳羽沫沒有理會蒼鷲的話,她輕拭了自己的嘴角,便沒再說什麼,眼神迷離的看着遠方。
魔影、魔竹都趕到了柳羽沫面前,他們亦是擔心不已,柳羽沫從生出孩子之後便是一直大病不斷,沒有病因,只是身子越發的虛弱,那被藍忘憂傷害,殘忍懲罰所落下的病根,如今是更加不好痊癒了。
“魔竹,你隨我回輝月皇宮,蒼鷲、魔影你們兩個就在這裡跟玄若煙並肩作戰,商談軍事,到關鍵時刻,我會回來的。”柳羽沫看了一眼魔竹,她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閉上了雙眼,不在理會所有人。
魔竹點點頭,她走向柳羽沫的身後,雙手只是在空中一提那寒冰椅便載着柳羽沫騰空而起。
湛藍的天空下,一抹白色身影帶着一個淡藍色的座椅劃過了天際,成爲一條美麗的風景線。
蒼鷲本是不放心柳羽沫,可是既然柳羽沫都這麼說了,他又怎麼能反駁她的意見,事到如今,只有先默默祈禱,走一步看一步了。
“玄若煙,我們還是先回軍營好了,這裡交給士兵整頓,如今我們要將對方的戰事參透,不然以後打仗還是會傷亡慘重。”
蒼鷲搖搖頭嘆息,他仰望天空,很久才緩過神來,看來,一切都要隨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