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音……我,對不起你……”
夜已如墨一般的黑,清的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表情痛苦地對躺在牀上,渾身疼痛到動彈不得的婪音說道。而婪音只是微笑着搖了搖頭,喘息着對清說道:“只不過替你解了毒罷了,你該說的不應該是對不起,而應該是謝謝。”
清望向婪音的眸子裡滿是說不出的意味,最後聲音顫抖着,說了句謝謝。
就在房間裡氣氛尷尬而曖昧的時候,忽然,一羣壯漢衝進了房間裡,爲首的壯漢皺着眉頭,用粗獷的聲音對清與婪音二人叫道:“你們兩個霸着咱們紫沫的房間幹什麼?!做ai給我滾回家做去!”接着,那壯漢在走過清身邊的時候,小聲嘀咕了一句:“老相好纔剛死,這麼快就又和新歡搞上了,真是爲紫沫那丫頭不值啊。”
聽到這話,清的身子猛地一震,狠狠抓住了那個壯漢的胳膊,怒吼道:“你剛剛說什麼?!紫沫她怎麼了?!”
“滾開滾開,別用你那噁心的髒手碰老子,紫沫剛剛在樓下爲了八年前你的事情和老鴇吵了一架,被人用刀給捅死了!快別擋着道,弟兄們趕緊把紫沫的遺物給搬出去!免得放在這裡惹晦氣,弄得客人不敢來!”那壯漢對清說完了之後,又轉過了頭來,對身後的一羣漢子們大聲說道。
頓時,清彷彿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面,神情木訥,只是不斷地喃喃自語道:“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接着,清狠狠拍了一巴掌桌子,便起身站了起來,衝出了房門。躺在牀上的婪音正想追出去,奈何渾身痠痛無比,又跌回到了牀上,衝着清的背影大聲喊了一句“清!你要去做什麼?!”,但是,清卻沒有一絲停下來,繼續如風一般的消失在婪音的視線裡。
心,好像忽然空了。
婪音苦笑。不過,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清所深愛着的是那個叫做紫沫的女人的麼?自己也不是抱了什麼美好的期待,而去給清解毒的。可實現在的這股心痛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婪音不由得想起,今天寅時,一席紫衣,臉頰微腫的紫沫颯然一人來到婪家大宅時候的情景。
“喲,這麼冷的天氣,你居然還在門口等着我家小清吶?你也真是有心了。只不過啊~你這麼愛他,可是他愛的人偏偏是我,這是你嫉妒不來的~”紫沫一臉嘲諷地對臉色凍得蒼白的婪音說道,婪音沉聲問紫沫:“你來這裡做什麼?”
紫沫掩嘴輕笑,對婪音說道:“我就是來看看,清沒有選擇的女人,現在在做什麼吶~哎呀,若是我昨日說的那麼信誓旦旦,保證清一定會回到這什麼婪家大宅,而清卻沒有回來,我早就躲起來偷偷哭去啦!哪裡像你呀,臉皮那麼好,還坐在門前,讓街坊鄰居們笑話。”
聽到紫沫的這話,婪音終於臉色微變,有些生氣了。
一旁的汐與沐年沉默着盯着紫沫,眼裡深不見底。不待紫沫再說些什麼嘲諷婪音的話來,汐便冷冷開口了:“紫沫,你到底想要來說什麼?清被你怎麼樣了?”
聽到了這話,紫沫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憤怒地對一臉平靜的汐叫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清不是自願想要留在我那裡的?是我施展了什麼手段……把他給留在那裡的?!”
汐沒有理會紫沫的尖叫,只是緩步走到了婪音的面前,替她將披風給裹緊了些,柔聲問道:“冷了吧?走吧,去怡紅樓了。”
婪音輕輕點了點頭,順勢倚在了汐溫暖的胸膛中,神色木訥。
而紫沫眼看着婪音三人逐漸從自己眼前走遠,更是不快了,衝着三人的背影冷笑着大喊道:“喂!你們幾個!知道我來這裡找你們的目的嘛?!哼哼,清就要死了!而能不能救回他的性命,全都要看這個窮酸丫頭的了!”
汐轉過身來,望着一臉冷笑的紫沫。眉頭緊鎖,雙拳緊緊攥起,那模樣好似立刻就想要衝上去,將紫沫給千刀萬剮了一般。
“賤人。你把清怎麼樣了?”
汐神色冰冷地對紫沫問道,那聲音宛如來自地獄。
“真是沒有想到……這之後,她竟然是直接去找老鴇了。”婪音從回憶裡清醒了過來,面帶悲痛地喃喃自語着。
就在婪音想要站起身來,下樓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卻見一股殷紅的鮮血,正順着自己雪白的大腿,一直流淌到了腳踝……染紅了牀單。頓時,一股強烈不好的預感涌上了她的心頭。
“孩子……我的孩子……”
婪音渾身顫抖着去撫上了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看着那鮮血,害怕幾乎要暈厥過去。
“汐……沐年……清……你們快過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婪音着急地自言自語,然後急忙拉住了屋子裡一個正在收拾紫沫遺物的大漢,近乎癲狂地叫道:“這位大哥!麻煩你幫我去找大夫來吧!求求你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好像正在離開我!”
“哪裡來的賤蹄子!給大爺我滾一邊兒去!沒見爺正忙着嘛?!孩子沒了就沒了!叫個JB啊!”那大漢一臉不耐煩地摔開了婪音的手,然後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一旁的其他人也都沒有一個站出來,去幫助婪音的。
婪音逐漸感覺到了絕望,衝着天空不斷呼喚着玉鼎真人,卻依舊沒有一點兒回覆,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子也並沒有伴隨着一道白光降落在自己的面前。
“孩子……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