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還好意思說。?”她幫作生氣地扭過頭去:“你說,我的同事好不容易到家裡來作一回客,你作爲主人家也太不禮貌了吧。”
“我怎麼不禮貌了?”男人有些不明所以。
“怎麼不禮貌了?你剛進屋那會,連招呼都不跟人家打一聲,就只衝着人家點了點頭,那算什麼嘛?在我們公司,只有公司的老總對下屬纔會那樣點點頭的。你說你這算哪門子的禮貌。”她用手指撮了撮他的胸腹,只感到這男人突然間倒吸一口氣。
穆千玥不由得一驚,愕然地擡頭望着他關切地詢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男人衝着她搖了搖頭靦。
“可是---你臉色有些差啊。”額頭還滲出汗珠來,好象很熱的模樣。
看出她的疑惑,男人笑了笑:“只是覺得廚房有些熱擺了。”
她趕緊將手上的膠手套拿了下來,掂着腳給他擦了擦汗,然後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碗,抓住他的手在水龍頭底下衝了衝,說道:“這裡不用你啦,我自個兒能搞定,你出去吧。”她推着他出去揍。
男人沒有拒絕,像鼓勵小孩子一般,伸手掃了掃她的發頂,轉身走出了廚房----
衝了一個冷水澡,整個人容光煥發,穆千玥心情大好,嘴裡哼着亂七八糟的曲子走出了浴室,但見她老公姿態慵懶地倚坐在牀榻上玩着手機,她不由得到一臉詫異地擡眸掃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掛鐘,才晚上十時四十分,平日這個時分,他還將自個關在書房內閉關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老公,你沒事吧?”她一臉好奇地湊上去,審視着男人的臉孔。
“我能有什麼事?”見她湊了過來,像小狗一般嗅着他的臉孔,男人伸手推了推她的額頭。
“呀,疼。”她扶着額頭衝着他不滿地呶呶嘴。
男人的注意力很快回到手上的屏幕上去,她坐到梳妝檯前,開始往臉上塗乳霜:“是了,老公,今天姍姍說我家格格好象是純種的薩摩耶狗,是真的嗎?”
“是啊!”男人輕描淡寫地應着。
“真的?”她反應卻極大,立即將手上的乳霜放下來,轉身望着他:“那格格真的值一萬塊錢?”
見她反應如此激勵,李文瀚這才察覺自己好象說錯了話,他愣了好一會,這才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她聞言,幾乎嚇傻了,呆若木雞地幹坐了好半晌,再擡眸時,她已經急紅了眼:“李文瀚,你敗家---那是一萬塊錢,一萬錢咧,你拿去買條狗?你還我一萬塊錢來。”
男人見她急了,嘴角一揚,潔白的牙齒一閃,他一臉狡黠地說道:“你要不願意,將它拿去寵物店賣了成了,現在賣的話估計還值那個數的。”
一聽他這話,她頓時氣短。
一萬塊,她真的好心痛;可是要她將格格讓給別人,她卻又真的不捨得。
可是,那畢竟是上萬塊,他怎麼就捨得?她失落地垂下了臉孔,不再接話。
看出她的不高興,男人淡淡搖了搖頭,他一邊玩着手機一邊開口說道:“那隻狗是值一萬塊不錯,可它並不是花錢買的。”
“嗯?”穆千玥聞言,眼睛睜得大大的,望着他,就等着他說下文。
“是我老總從國外買回來的,誰知道他老婆對狗毛過敏,所以他才順手送給我。”
“真的?”她一改方纔失落的神色,雙眸透着亮光:“那我們豈不是撿到大大的便宜了?”
男人只能附和的點了點頭。
敢情他剛纔是嚇唬自己的,真是欠收拾,穆千玥雙眸一轉,臉上狡黠一笑,非常欠揍地說道:“李文瀚,虧得你當初還說得那麼好聽說特意給我買的,害我感動了半天。原來到頭來我是撿了別人不要的東西。”
李文瀚聞言,露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啞巴吃黃連的一天。
他索性將手機丟到一邊,拉過被褥側身躺下,閉上了雙眸。
“喂,這麼早就睡啦?陪我再說說話唄!”穆千玥對着他喊道。
沒有動靜,穆千玥忍不住也爬上了軟榻,伸腳推了他的屁股一下:“喂,老公!李文瀚先生!”
見他縮了肩膀,伸手拉了拉被褥,挺委屈的模樣,穆千玥不由得吐了吐舌,是自己說得太過分了:“不理我,那我也睡羅。”她俯身上前,關上了牀頭燈,在一側躺了下來,也不蓋被子,也不去碰他,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
一、二、三、四---她在心中默默地數着,一分鐘---兩分鐘---三---三分鐘尚未數完,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就伸了過來,環住了她的腰身。
她在心底竊笑着,甜甜地閉上雙眸,手臂自然而然地伸過去,搭在他的腹部---“咦!這裡怎麼硬硬的。”她好奇地伸手要去摸,手剛伸入他的衣襟,就被他抓住。
“睡吧,我累了!”黑暗中,他的雙眸望着她,口中透過一絲疲憊之色。
這個男人,極少在自己面前說累的,穆千玥愣了一下,乖乖地點了點頭,雙手不再到處亂摸,而是規規矩矩地躺好,在他的懷中閉上了雙眸。
在熟悉的牀榻,熟悉的懷抱中,她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直到被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弄醒過來。她睜大眼睛,夜已深,四周靜悄悄的,也就是在這夜闌人靜之際,耳邊那沉重的呼吸聲顯得異常的清晰,她趕緊坐起來,伸手往枕邊的男人的脖頸處一探,這一探,她竟摸到了一掌的汗水,掌心下的皮膚熱得灼人,她不由得一驚,趕緊打開燈,只見男人睡得一身是汗,衣襟早已濡溼,睡夢中的模樣極痛苦。
穆千玥趕緊伸手去推他:“老公,醒一醒,你不舒服嗎?”
男人沒有醒過來,只是轉了下了身子,繼續睡。
她急了,急急下榻找來一條幹淨的汗巾給他試去額上脖頸處的汗,他身上整件睡衣都幾乎被汗水打溼了,她一邊給他解着鈕釦一邊推着他沉重的身子。
“老公,醒醒,要換件睡衣,不然會着涼的。你太重了,我不夠力氣給你換衣服啊,你快醒醒---”
她一邊解着他的睡衣,一邊拿汗巾給他擦汗水,鈕釦剛解到他的下腹處,手就被男人捉着,灼熱的溫度從他的掌心傳到她的手腕。 Wωω ☢ttκΛ n ☢¢ ○
她一擡眸,對上了他深幽幽的雙眸。
“老公,你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嗎?。”她一臉擔擾地追問着,因爲從來不曾見過這個男人這副模樣,他從來都是精神奕奕的,此刻見他病怏怏的模樣,讓她非常的不安。
“沒事,可能是發惡夢了。”他說道。
“來,將衣服脫下來吧。都溼透了。”她繼續着方纔的動作,手卻被男人制止了。男人走下榻,說道:“你睡吧,我去衝個澡。”
“你好象發熱,不要衝澡,就擦擦身子好啦。”
“嗯!我沒事的,你睡吧。”
見他極精神的模樣,穆千玥懸着的心稍微放了些,她還是極不放心地交待說道:“藥箱有體溫計,你要探一下熱,如果真的發熱咱們要到醫院去。”
“嗯。知道啦。”男人應着,走進了浴室。
坐在浴缸邊上,背靠着冰涼的瓷磚,李文瀚的頭腦又清醒了幾分,腹腔傳來一陣陣的刺痛,他緩緩地將身上那件溼答答的睡衣脫了下來,低頭一看,傷口不知什麼時候被扯開了,鮮紅的血水從折紗布上滲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緊纏繞在腰腹的白紗布一點點拆開,露出槍口的那一刻,他不由得皺了皺眉,傷口比想像中要來得嚴重。
他忍着痛,在浴室昏暗的光線之下,開始着手處理傷口。
這一弄,就花去了將近半個小時,他走出浴室,但見他的小妻子惴惴不安地站在浴室門口,見他出來,她就衝着他露出笑靨。
“怎麼不睡?”他眉頭緊鎖。
“怎麼樣,沒事吧?”她伸手要去探他的額頭,兩人身高懸殊,被他輕易躲開了:“我沒事,你趕緊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體溫測了麼?”她依舊不放心地緊跟在他的身後。
“測了,三十六度八。”爲了不讓她擔心,他說了謊,隨即,伸手摸了模她那憂心忡忡的臉孔,說道:“沒事的,趕緊睡吧。”他拉開被子率先在牀上躺了下去。
穆千玥望着他,見他臉上的氣息的確好了許多,稍微放心下來,這纔在他身邊躺了下來。她側過身要抱他,卻被他避了開來:
“我有點熱。”他找了個藉口。
“喔。”她將手臂縮了回來,自己抱着被子。
“睡吧。”李文瀚熄了燈,在黑暗中望着她,語氣甚是溫和。
她緩緩地閉上雙眸,過了許久,纔再度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入。
夜色中,躺在軟榻上的男人摸黑緩緩地下了榻,他一步步走出了臥室,步履有些蹣跚,但他卻努力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一直穿過客廳,他直接拉開了玄關的門走了出去,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的腦袋晃動了一下,整個身子失重的往前倒去,就在這千勻一發之際,暗中一個黑影迅速閃了出來,接住了他沉重的身軀。
“阿季---”李文瀚喚了來人一聲。
“瀚少---”感受到他身體的高溫,阿季一聲驚呼:“你沒事吧?”
“快,帶我回金古萊!”李文瀚努力地吐出這句話,雙眸一閉,整個人陷入了深度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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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一縷柔和的光線透過竹簾照射在軟榻上,躺在榻上的女人依舊抱着被褥睡得香甜,直到牀頭櫃上的鬧鐘響起一陣刺聲的聲音。
牀上的人兒這才朦朦朧朧地睡過來,伸出手按停那擾人清夢的鬧鈴。悠悠然睜開眼睛望着天花板好半晌,她的意識才漸漸清醒過來,想起昨夜,她嘴中喃喃喊道:“老公---”扭頭尋找着,枕邊卻空空如也,伸手一摸,旁邊的位置一片冰涼。
“這麼快就起來了,昨天明明不舒服的,也不多睡會兒。”她坐直了身子,衝着臥室外喊道:“老公---”
“老公?你在嗎?在的話就吭個氣。”
沒有迴音,她撓了着耳朵下了榻,抱着枕頭打開浴室的門,沒有人,走出臥室,客廳、廚房都沒有人。
“這麼早就上班了?”太奇怪了。
她又折回了臥室,將被褥摺疊好,開始洗漱換裝上班。
回到公司,穆千玥坐在電腦跟前,手指一下一下敲着鍵盤,耳邊傳來財務部幾名女子的開着玩笑的話語,想起昨夜他一身的冷汗,以及那不尋常的氣息,她心底是一陣的心神不寧。
最終,她按捺不住,拿起話筒按下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關機了?”她望着話一陣發呆。
“千玥,發什麼呆呢?我們都叫你好幾聲了。”
“啊---?什麼事?”她緩緩放下話筒。
“我想下班後要到潮流去逛一下,你去不去啊?”
“你們去吧,我不去了,下班想早點回家。”她笑了笑,推了。
“什麼嘛,一下班就往家裡跑有什麼意思。”簡巧瑩不滿地喃喃說道,又轉移了目標:“姍姍姐呢?”
“對不起巧瑩,我也已經約了人了。”
“那碧兒姐,你呢?”
“我對潮流沒什麼興趣,那裡的東西根本就不上檔次的,逛了也是白逛,而且下班後我還要去健身呢。”
張巧瑩望了望辦公室,黃麗蓉今日請假不回來,冬姐也不在,她不由得失落地喃喃說道:“哎,本來還想去買幾件衣服的,但是自己一個人逛真的很沒有意思。我最討厭一個人逛街了。”
見她如此自怨自艾,穆千玥於心不忍,心一橫,說道:“算了,巧瑩,下班我陪你去吧。”
“真的?”張巧瑩失落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
“嗯。”她點了點頭:“可是咱們不能逛太久喔。”她聲明道。
“沒問題。”張巧瑩衝着她點頭如搗蒜。
也好,前天君子還特意提醒自己要買那種測排卵期的試紙呢,她老不記得,按照君子的計算方法,她的排卵期也快到了。
她順手拿起貼在屏風上的迷你日曆翻閱着,這一翻,她看到了自己用醒目的紅筆字圈着一個日期,11月19號,11月19號?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她一臉迷茫地眯起雙眸,啊---!她用日曆敲了敲自己的石頭腦袋,是老公的生日,她差點給忘了。
不過不怕,還有將近兩個月呢。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準備,到時我要給他一個驚喜,想到這,她開心地笑了,並鄭重地用紅筆,在便籤紙上記下這個特殊的日子----
“哇!千玥,看,那裡好多頭飾,全都是特價的,我去看看。”已經許久沒逛過街的巧瑩顯得極興奮。潮流站的店鋪一家緊挨着一家,大多都是做女人生意的,化妝品、衣服、鞋子,飾品—種類繁多的商品琳琅滿目,甚至還有美容、美甲服務。
時值換季之際,秋裝已經繼續上市,許多夏裝就被打折清貨。各家客店到處都掛着清貨折扣的牌子。
因此幾乎每間店,巧瑩都想要走進去顧盼一翻,受她這異常高漲的情緒影響,穆千玥點了點頭:“嗯,你去看看吧,我在這等你。”
“好!”張巧瑩興致勃勃地走進店挑選,穆千玥站在店外隨意張望着,一些店家甚至將商品推到店外擺着,她踱步過去,在一排特價夏裝裡隨意地翻看着。
她本就沒打算買衣服,因此只是隨意看了一下,便興味索然地走開了。
“千玥,這個和這個,哪一個好看。”張巧瑩手裡拿着兩個髮箍走出來,在頭上比劃着給她看,穆千玥望着她手上兩個小東西思忖了一會,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我覺得還是那個黑色的好看一點,那個黃色的有點太張揚了。”
“是嗎?但我還是喜歡這個的花樣。”張巧瑩一臉的難以取捨:“裡面還有很多,很便宜的,你不去看看嗎?”
“不了,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你去看吧,我今天純粹當三陪。”
“那我再進去挑一下。”
“嗯!”她點了點頭,望着巧瑩走進頭飾店的背影,她笑了笑,百無聊賴之下,她隨意地在店外張望着,無意之中卻發現了拐彎處的一間比較特殊的商店,店內掛滿瞭如壁畫一般的掛畫,她好奇走近一看,但見店的牌匾上繡着三個大字---十字繡。
店內有兩個年輕的女店員正在埋頭在繡着圖,見她走了進來,一個人擡頭招呼道:“小姐,看一看吧,看需要哪一幅,這裡面還有很多的。”
“嗯!”她點了點頭,舉步走了進去,站在店內觀望了一會,牆壁上掛着一些成品,無論是百花圖還是美人圖都繡得顏色栩栩如生,店上方的頂部還掛着一幅清明上河圖。
她一臉好奇地站地一旁看着店員一針一線地繡着畫,看着她們的手指頭靈活地一穿一拉,她不由得入了神,記得上次回家也見媽媽繡過這個,她不由得好奇地問道:“這個十字繡難不難的。”
“很簡單的,只要你肯學,很容易就上手。”店員見她感興趣,殷勤地給她介紹道:“像我手上這種的話,繡三四個月就能繡出來,繡好之後,用畫框鑲上,看上去就很漂亮啦,你可以掛在家裡也可以送人,很有意義的。小姐您要是想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教你的。”
可以當禮物,她被說得心動,想到兩月後老公的生日,兩人是夫妻,夫妻共用一個荷包,要是買貴一點的禮物什麼的,也是左口袋進右口袋出,沒什麼大的意思。若是自己真能繡一副十字繡給他,他肯定很高興。
可是繡一幅要三四個月,哪裡來得及,她不由得開口詢問道:“有沒有更簡單一點,像我這種新手也能一兩個月就繡好的。”。
“有啊,那邊的就相對簡單一點的,你去那邊挑一下吧。”
“好吧!”穆千玥一下子來了興致,走到店員所指的那個架子上開始專心地挑選起來。翻了一下,她眼前不由得一亮,但見手上這幅是個白熊卡通形象的圖案。
只這一眼,她就覺得眼前這隻白熊簡直就是卡通版的李文瀚,特別是那皺着眉宇的模樣,鼻樑上還戴着一副眼鏡,像極了他看到格格在地上拉了便便時那臭着臉很是龜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