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算什麼?你能給我們保證嗎?木少離都不敢給我們保證,你一個送飯的有什麼本事?”
莫曉竹的腦海裡閃過水君御,如果她去求他,他會放棄嗎?
可,她又拿什麼去求他?
“哎呀,她好象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姓水的包養的二奶,對的,就是她,大家快來看呀,那女人出現了,害我們的女人出現了……”
窗外的人羣立刻“刷刷刷”的往這個方向涌來,莫曉竹怔怔的站在那裡,她甚至忘記了要逃離那些人的視野,幸好之前的那個女職員手腳麻利的關上了窗子再劃上,然後拉着她就走,“莫小姐,我送你去木總的辦公室吧。”
那手的輕握,讓她終於回神,目光掃了一眼窗外,人那麼多,一道窗讓她已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卻可以感覺到那些氣憤的面孔是衝着她來的。
沒有她,水君御不會這樣對待木少離。
那麼,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人的人心惶惶。
她是壞女人。
呵呵,她人盡可夫。
此刻,她甚至覺得自己該死了。
只她一個人,就帶給這麼多人的不開心。
不知道是怎麼進的電梯,也不知道是怎麼下的電梯,女職員拉着她停下,她就停下了,“莫小姐,你等一下,我去跟吳秘書講一下。”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等着,心很亂,她到底要怎麼辦呢?
厚厚的玻璃門被打開了,木少離柏居然親自迎了出來,“曉曉,你怎麼來了?”
那聲曉曉讓她緩緩擡起了頭,她輕聲道:“我來送飯,吃了沒?”繞了一大圈,都過了用餐的時間了,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過。
“沒呢,你快進來,我可餓着呢。”木少離的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彷彿大廈外面那些搗亂的人與事都與他無關似的。
他牽着她的手就進了他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可真大,足有幾百平方。
落地窗緊拉着窗簾,讓那一整面牆都鋪陳在一片厚重的天鵝絨的深灰色彩中,莫曉竹被按坐在辦公室會客一角的沙發上,雙人的沙發,她才坐下,木少離就坐在了她身旁,面前是她帶過來的大食盒,男人神情愉悅的打了開來,“呵呵,真豐盛呀,我可真餓壞了,曉曉,你吃沒?要是沒,咱們一起吃吧。”
她搖搖頭,她哪裡吃得下,這禍其實是她闖的,“我吃過了,你吃吧。”
“那我可要開動了,你要是饞了就再吃點。”
“嗯,你吃吧。”瞧他孩子一樣的開心極了,木少離,他的變化可真大。
他真吃了,吃得不易樂乎,“好吃,曉曉你帶來的飯就是好吃。”
她有些心虛,又不是她煮的,擡頭看向他辦公室一角的那道門,那裡是一個房間吧,以前她跟他訂婚的時候就聽說過,說他經常在辦公室裡與女人調情廝混來着,說這裡有一個單間,是專門供他享豔福來着,看着看着,她居然又困了,打着哈欠,“少離,我想睡會
。”最近,這是怎麼了,每到中午她都會困極了,都要補一覺的。
“去裡面睡吧,有牀,我保你舒服。”木少離放下筷子殷勤的起身,帶着她走向那個房間,推開門,一束玫瑰花插在牀頭桌的花瓶裡,“曉曉,吳秘書好久都沒給我這裡換過花了,瞧瞧你一來,她一早就換過了,新鮮着呢。”
乾乾淨淨的房間,牀單也是新換的,躺上去,別管他以前的風流事了,那都與她無關,頭一沾上枕頭就睡,什麼都等醒了再說,城西的地,真的讓她頭疼,可,一定會解決的,閉上眼睛的時候她還這樣的堅信着。
莫曉竹不知道睡了多久,悠悠的醒來,她爬了起來,最近她真的太愛睡了,常常是頭一沾枕頭就睡實了。
木少離不在這房間裡,又在忙工作了吧,她一定是睡了好久。
悄悄的下牀,人蜇到門前,門拉開了一道縫隙,門外的辦公室裡似乎很安靜,視線掃過去,終於在辦公桌前發現了木少離。
他對面站着一個人,兩個人正在說着話,聲音壓得很低,是怕吵醒她嗎?
如果不開門,她一點也聽不到的,這辦公室的隔音很好。
“業主有沒有選出代表來?”木少離低聲問道。
“正在選呢,說是很快就選出來了。”
“催一下,我希望半個小時內,大廈外的那些人都給我散去。”
“木總,這……”
“別支支吾吾的,快去辦事。”木少離說着瞟了一眼莫曉竹的方向,好象是怕驚醒了她似的。
可,她已經醒了。
不動聲色的聽他又吩咐了那人幾句,直到那人走了,直到木少離安靜的開始處理着桌子上的文件之後,她才推開了門,“少離,我睡了多久?”
“也沒多久,曉曉,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那你呢?”她絕口不提來時看到的那些人,他不說,她就不提,因爲,這些都是他的難堪。
“公司有點小事情要處理,處理好了我就回去,今晚回去跟你和強強一起晚餐。”
“沒事,你忙你的,別急着趕回去,你不在,我才吃得舒服自在。”她笑,真想鑽進他的心裡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從前的那個木少離,一點都不一樣呢。
“行,聽老婆話跟黨走,我聽你的。”他笑嘻嘻,哪裡還有半點剛剛在手下人前的威風呢。
“別,我可不是你老婆,木少離,八字還沒一撇呢。”
“有一點了就成。”他笑,手指在桌面上點着鋼琴指,“曉曉,你最近太愛睡了,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她搖搖頭,“好象沒有。”
“那等我忙過這兩天就帶你去醫院,後天吧,如何?”
“不用了,沒什麼事的,除了想睡,我也沒有其它身體不舒服的地方。”
“還是查查吧,不然將來落下什麼病可就不好了,我可要我的老婆身體棒棒的。”
“去,少老婆老婆的叫個沒完,我走了
呀。”
“行,我讓吳秘書送你,我就不下去了。”
他是不敢吧,大廈外那麼多人,他下去還不被圍起來被唾沫星子淹沒了呀。
看到吳秘書的時候,莫曉竹差點傻了,居然是個四十幾歲的老女人,還帶着寬邊眼鏡,木少離,他真是改頭換面了,“莫小姐,木總吩咐說請你走小門,可以嗎?”
“嗯,好的。”她還挑什麼,能安全離開就好了。
先坐上了電梯,卻不想,那小門居然是在地下停車庫那裡,若不是有吳秘書帶路,她是說什麼也找不到這樣隱密的門的,那麼,木少離平時無法脫身的時候一定就是走這裡的了。
從那裡出去,已是大廈的後面,路上還有人,只是都與那些買房子的人無關了,一部車停在那裡,“莫小姐,請。”
什麼都給她安排的好好的,心裡一暖,她坐進車子擡頭看了一眼大廈的最頂層,那裡,木少離一定是還坐在辦公桌前糾結着城西那塊地吧。
她想起自己進大廈前答應過別人的事,她真的要出手了,不然,對不住那些拿出一生積蓄的買房人。
車子,疾駛向木少離的住處,她也沒有阻止,可等下了車,等車子離開,她卻沒有進去,而是掉頭就打了一輛的士,坐上車子,眼看着外面已經快要黑了的天色,冬天了,天黑得真早,緩緩的拿起手機,半個多月了,水君御的那句‘人盡可夫’還猶在耳,以爲一輩子都不會再打他的電話了,可現在,她必須要打。
兩個男人鬥得已經日趨白熱化了,而她就是夾在中間的那個人,真難受。
手機才一撥通,他的聲音就傳來了,竟是那麼的快,“莫曉曉,想不到你也有找我的一天。”
聽着他的聲音,她的心一黯,那樣嘲諷的話語,他還在生她的氣,是的,換成是她,她也會生氣的,“水先生,半個小時後馨園見,拜。”不與他吵,她說了她的目的,隨手就掛斷了電話,甚至不等他答應她。
他來與不來,她都想去馨園。
去那個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她突然很想要再去坐一坐,很想那裡。
馨園纔開始營業,下了車走進去的時候,人很少,只有霓虹燈不住的閃爍在視野裡,她點了一杯雞尾酒靜靜的坐在角落裡,可是目光卻落在那個第一次見水君御時他坐過的位置上,真想也坐在自己那次坐的位置上,可她不敢,若是坐了,他一定會懷疑的。
男人有時候粗心,可有時候更細心。
服務生上了酒,她端起那盛着暗紅色酒液的杯子,看着裡面的酒泛起一圈圈的漣漪,時間還早,她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快到馨園了,靜靜的看着,馨園裡響起了悠悠緩緩的情歌對唱,聽着,那樣溫馨的味道真的讓人迷醉。
她卻不知道她的人生會怎樣走過,她的人生,許多都不是她所能支配和掌控的。
活過來是幸運,可也,是折磨。
手中的杯子裡映入了一道影子,她輕輕擡首,他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