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燕警惕地看着他:“你可別亂來,誰也不能帶她走!”
“媽,讓我和他談談吧,有些話遲早是要說清楚的。”林熙敏開口了。
謝小燕把她拉到身後,沒好氣地說:“有什麼好說的!無論怎樣,你都是要嫁給大才的人,其餘的,想都別想。”
“媽……”林熙敏哀求道。
這時,高雄忽然拉起林熙敏就跑。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瘋掉的。他就是想要她一個解釋,無論是愛或者不愛。
“你們站住!”謝小燕剛想追,就被曹毅陽攔住:“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大媽,你怎麼這麼不開竅?”
高雄拉着林熙敏跑了沒幾步,就被人堵回來了。
村口開來了十幾輛摩托車,車上坐的都是拿着鐵棒的男人,有的還繡了紋身。
林熙敏知道這是趙大才的打手,就掙開了高雄的手,哭着說:“高雄,是我配不上你,你忘了我吧……”
高雄大聲說:“不可能,小敏!我就要你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媽媽。如果你是因爲害怕他才嫁給他的話,我現在就去滅了他!”
“高雄,你別衝動!”林熙敏死死地拉住他,“他們真的會殺人的。”
杜悅緊張地拽着沈家琪的胳膊,說:“三哥,怎麼辦啊?”
沈家琪目光深沉,說:“我已經通知了這邊的人,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的。等下要是真的打起來,你和小敏保護好自己就行了,不用管我們。”
趙大才瞬間從喪家之犬恢復到了得意洋洋的樣子,走到林熙敏面前,瞪了她一眼:“還不過來?要我把這個小白臉好好教訓一頓嗎?”
林熙敏對高雄搖了搖頭,走到了趙大才身邊。
趙大才伸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臭婊子,沒想到你這麼賤,到哪裡都勾引男人!”
“你特麼的敢打她?”高雄一拳就把趙大才打翻在地,然後騎在他身上,用盡了全身力氣去打。“我都沒動過她,你竟然敢動手?你個王八蛋!你去死吧!”
眼看趙大才被打得快沒氣了,摩托車上的打手蜂擁而至,掄着鐵棒就往高雄身上打。還沒碰到他,自己就先被人踹翻了。
沈家琪和曹毅陽把高雄拉起來,他還紅着眼要打死這頭豬。
林熙敏眼看着他們被包圍,手裡連個武器都沒有,急得大喊:“你們別打了,求求你們了,別打了……”
可是她的話根本毫無用處,到最後,她忍不住捂着嘴乾嘔起來。
杜悅趕緊上前把她拉到一邊,心想這救援的人怎麼還沒來。
林熙敏痛苦的臉都皺成了一團,杜悅生怕她出什麼事,就問謝小燕哪裡有醫院。
謝小燕卻盯着林熙敏的肚子,臉色越來越差:“小敏,你這是有了?”
林熙敏看了她一眼,沒敢答話。
謝小燕像是明白了什麼,上來揪着她的頭髮就是一頓巴掌:“你要氣死我啊,我辛辛苦苦養你長大,就是要你這樣來羞辱我的嗎?林熙敏,你怎麼這麼不要臉!說,你肚子裡的孽種是誰的?”
林熙敏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流了滿臉的淚。
杜悅趕緊護着她,自己也捱了不少巴掌,疼得她直吸冷氣。
謝小燕打累了,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嚎啕大哭:“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攤上你這麼個女兒。呸,害人精!你揹着我和別的男人亂搞,還弄大了肚子,你叫我以後怎麼擡得起頭做人啊?”
杜悅真是無語了,本來沒有多少人知道的,現在被她這麼一喊,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對着林熙敏指指點點,還說些難聽的話。
本來這裡的思想就封建,未婚先孕在他們眼裡,簡直就是不能原諒的事情。
杜悅看着林熙敏紅腫的臉頰,以及她咬得青紫的嘴脣,一陣心疼,卻不知道該怎麼幫她。
這時,趙大才氣沖沖地走過來,推了林熙敏一把,怒道:“你個賤貨,原來你都和別人有孩子了!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純情,你怎麼這麼噁心?我說你媽當初怎麼哭着求着要我娶你,原來是怕肚子大了沒人給你養兒子!我去你的,你他媽的真不要臉!你以爲老子是窩囊廢嗎?媽的,還沒進門就被人戴了綠帽子,真他媽的噁心!”
他揚起手還要再打,杜悅挺身擋在了他面前,冷冷地說:“既然知道她懷孕了,你要是把她打出個好歹,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趙大才本來還想惱羞成怒,但一看到杜悅,就想起那天在衛生間門口她奮力掙扎的模樣,不由得伸出手就想摸她的臉:“就憑你們幾個?信不信我晚上就要了你?”
杜悅的臉氣得通紅,伸手就拍開了他的鹹豬手:“別碰我,我嫌髒!”
趙大才的手背被擋開,他有些惱火:“等着瞧,老子是不會放過你的!”他又指着林熙敏惡狠狠的說:“賤貨!想坑我的錢是不是?我告訴你,這婚老子不結了,叫你媽把那20萬現金和首飾全給我交回來。什麼東西,我呸!”
謝小燕一聽,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她從地上爬起來,拉着趙大才的衣服就開始哭訴:“大才啊,你可不能衝動啊。我們家小敏就是一時糊塗了,我都罵過她了,她以後一定乖乖聽話。那錢我們都蓋了房子了,首飾也都送給我親家了,這說什麼也拿不回來啊。大才你行行好,只要我兒子娶了媳婦,你想和小敏什麼時候離婚都行。”
“媽……”林熙敏簡直不能相信這話是從她的親媽口裡說出來的,她直勾勾地盯着謝小燕,“在你眼裡,我真的就只是一個賣錢的東西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從小到大我都不和哥哥爭些什麼。你說家裡沒錢,我就出去打工,掙回來的錢全給哥哥打遊戲了。你說哥哥娶媳婦沒錢,讓我嫁給趙大才,我也答應了。我爲你們付出了這麼多,爲什麼你還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就因爲我是個女兒,不能爲林家傳宗接代嗎?”
謝小燕閃躲着她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說:“你哥哥成家之後自然就會去掙錢的,你以爲我們稀罕你掙的那些錢嗎?再說了,我們把你養這麼大,你回報給我們一點難道不應該嗎?”
“阿姨,您這樣也太過分了?小敏多辛苦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要說回報,難道非要她賠上後半生的幸福纔算回報嗎?”杜悅氣呼呼地說。
謝小燕冷笑:“什麼幸福不幸福的,也就你們城裡人會玩。女人嘛,嫁給誰不是嫁?再說了,大才有車有房,比那些窮小子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呢,我這也算是虧待她嗎?”
“我不要有車有房,我就想要個對我好的人!”林熙敏忍不住大喊,“我不喜歡趙大才,我不想嫁給他!”
“你給我閉嘴!”謝小燕又給了她一巴掌,杜悅攔都攔不住。
林熙敏抹掉嘴角的血跡,說:“媽,我有句話很早以前就想跟你說了,我早就不想當你的女兒了!”
“你這是什麼話?”謝小燕急了,“你想造反嗎?”
林熙敏閉上眼,絕望地說:“我早就聽人說我不是你的親女兒,我只是爸爸從工地上抱回來的棄嬰。”
“你胡說!”謝小燕眼神驚慌。
“她纔沒有胡說咧,難道不是嗎?”那個開小賣部的女人說話了,“謝小燕,差不多得了,整個村子都看不下去了,就算小敏不是你親生的,你也不能這麼欺負她。”
“這裡有你什麼事,你少多嘴!”謝小燕氣憤地說。
那女人不屑道:“有本事你把她出生證明拿出來啊,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謝小燕啞口無言。
杜悅看着林熙敏,感覺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她趕緊扶住她,問道:“小敏,要不要去醫院?”
“悅悅,原來都是真的……”林熙敏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膊,“我一直都這麼覺得,只是不敢相信……”她覺得天旋地轉,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小敏!小敏……”杜悅抱着她,叫道:“高雄,小敏昏倒了!”
這時,一陣警笛聲響起,幾輛警車快速開了過來。
趙大才面露喜色,對沈家琪說:“這下一定要你們去局子裡好好‘享受’一下!”
沈家琪把鐵棒扔在地上,看也不看地上打滾的打手,徑直朝警車走了過去。
來的是市裡的公安局副局長,一聽到上面的命令立馬就趕來了。正所謂軍警不分家,沈、高和曹家雖然是軍隊上的,但在別的方面人脈也很廣。這次幾位老人爲了自己的孫子真是操碎了心,早就聯繫好了接應的人。
副局長見過他們幾個人的照片,看到沈家琪立馬就伸出手,笑道:“沈公子,對不住,我們來晚了。”
副局長的態度讓趙大才有些懵逼,實際上他也就是認識縣上的人,還沒有見過級別這麼高的官員。
一看這架勢,他立馬悔得腸子都青了。本來是看他們好欺負,沒想到他們來頭這麼大。當即就要下跪,卻被曹毅陽一腳踹到了警車前面,說:“聚衆鬥毆,你就去拘留所好好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