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燕雲茜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剛從裡面出來,便看見前方淨房處有一個大男人正在打一個孩子。
燕雲茜當然看不下去,於是便過去阻攔,不想陳將軍正打的過癮,根本就沒有留意,於是一不小心推了燕雲茜一把,結果這一下又被從他身後淨房裡出來的黨世傑給看到了。
“小子你找死呢!”黨世傑大吼一聲,跳過來就是一頓暴打,陳將軍這一次可真是倒了極品大黴了。
好不容易盼到一個能夠作主的人來了,陳將軍一眼瞅到林福兒,連忙大聲呼救:“林總管救我!林總管救我啊!”
林福兒回頭看向東方墨,卻看到顏相一臉的詫異。
顏鴻儒身爲當朝丞相,活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沒有見到過?可是在這皇宮裡把個皇上身邊的紅人打成這個樣子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此時燕雲茜也看到了東方墨,連忙伸手對黨世傑一揮:“世傑哥哥住手吧。”
黨世傑這才停下手,衝着陳將軍啐了一口道:“呸!不知死活的小子,欺負了小孩兒還想欺負我茜茜,揍死你纔好!”
陳將軍辛苦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來到東方墨面前,再次跪倒在地:“太子殿下給末將做主啊!末將只是出手教訓一下那個不長眼的狗奴才,沒想到會衝撞了燕姑娘,嗚嗚……”
“還請陳將軍說話注意一點,什麼叫不長眼的狗奴才。”對於陳將軍的惡人先告狀,燕雲茜一點兒都不在意,可是她卻不能容忍這傢伙一個勁的侮辱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小德子雖然是個奴才,卻也是一個正正當當的人,即便是不小心衝撞了將軍,可是這個孩子方纔一直在向你道歉,可是陳將軍你卻不容分說,對着一個孩子又打又罵。本姑娘實在是想不明白,陛下的身邊怎麼還會有你這等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你——你敢罵本將軍是狗!”陳將軍身上又痛,心頭又氣,簡直是要活不下去了。
無奈燕雲茜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罵你是狗怎麼了?你不也口口聲聲的罵小德子是狗奴才嗎?似你這等仗勢欺人的傢伙,還以爲你自己能夠好到哪裡去啊?”
說着,燕雲茜看一眼東方墨,突然意會道:“哦,原來你想讓太子殿下給你撐腰是吧?告訴你,今日本姑娘就是要給你一個教訓,你若有什麼不服氣的,儘管找本姑娘算賬,這一切就不要牽扯到太子殿下了。”
東方墨見此,忍不住一下子笑了起來,然後回頭看向顏相:“丞相怎麼看這件事?”
顏相又豈能不知東方墨的想法,況且對於陳將軍的作法,他也一樣看不下去,於是開口道:“陳將軍身爲武英殿站殿將軍,本應該是正氣懍然,心胸寬大之人,竟然因爲這樣一點兒小事,爲難一個孩子,豈不是丟盡了陛下的面子。”
“我……”陳將軍話剛想出口,一見東方墨和顏相均黑着一張臉,而且顏相又提到皇上的臉面,嚇得他一下子又把話給嚥了回去。
“都是末將的錯,還請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責罰。”陳將軍也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還是保命要緊。
“滾吧!”對於這種鬧劇,東方墨自然是不屑一顧的。
陣將軍知道,他這次算是白捱了一頓揍,還無處申訴,只能一瘸一拐的離開東宮。
“雲茜,你過來,見過丞相顏大人。”東方墨伸手招來燕雲茜。
這算是燕雲茜跟隨東方墨入京以來,第一次正式見一個人了吧,當然之前見皇上那些事情,都不能算數。
“民女燕雲茜,見過丞相大人。”丞相可是百官之首,在一個王朝之中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了,在燕雲茜看來,這種人還是十分值得讓人尊重的。
看着走到眼前,衝自己行禮的女子,顏相腦海之中莫明的就浮現出一副英姿颯爽的巾幗女英雄的畫面,不由暗中稱奇。
儘管不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是從何而來,可是她身上的那股子銳氣卻是擋也擋不住的。
再加上之前她對於陳將軍的那番作爲,若只是一個柔弱女子的話,想必還是沒有那個膽量的。
看來,太子殿下看人的目光,果然還是十分獨到的。
這個女子,只怕是一點兒都不簡單。
“姑娘免禮吧。”顏相伸手輕輕虛扶一下,燕雲茜這才後退擡頭。
顏相面帶微笑:“本相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姑娘。”
“不敢當,大人有什麼話,還請賜教。”果然是個當大官的,說起話來也是十分禮貌,在這種人的面前,燕雲茜自然不能失了分寸。
“小德子可是姑娘什麼人?”
“啊?”燕雲茜一愣,“小德子?民女和他並無關係。”
“嗯,”顏相點頭:“其實在本相看來,陳將軍和小德子比起來,的確是一個高高在上,一個低賤如塵。而小德子也的確是冒犯了陳將軍,所以方纔陳將軍對他發火,也不見得有什麼不妥。”
“丞相大人這話民女就不愛聽了。”上一輩子燕雲茜可是個耿直的女漢子,這一生性子自然也沒有什麼大的轉變,一聽到丞相大人這話,心裡頓時就生出一股子反感的情緒來。
“論身份,小德子是比不上陳將軍,可也不能因爲這個,就把一個犯了一點小錯的孩子,活活給打死吧?”
說着燕雲茜又看了一眼東方墨,冷笑一聲道:“何況這裡還是東宮,即便是小德子犯了錯,也應該交給林總管處置吧,莫非他一個站殿將軍,還能掌控着這東宮的生殺大權不成?”
“這個……”顏相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燕姑娘的見解果然是獨特,老夫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