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進來看到站在牀邊的人,還有坐在牀上的蘇珊,微微一愣,那是大姐的面具,怎麼會給那人?
“大姐,魚膠來了,要見您。”
蘇珊點頭,表示知道了,讓他先出去,那人點頭後出去,蘇珊才站了起來,看着拿下面具的程墨羽,開口說道:“那人叫阿悄,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以後多跟着他,他能教你很多在這個道上活下去的東西。”
蘇珊這麼說,就證明她已經默許了程墨羽留下來!
程墨羽點頭,蘇珊去拿了一面新的面具過來,交到了程墨羽的手裡:“你的身份,我會去說,跟在我身邊,不要說一句話。”話越多,越多的機會暴露他自己。
程墨羽跟着蘇珊出去,一直在站在她身邊,到了大廳,程墨羽看到了那個被叫做魚膠的男人,消瘦的身體,精明的雙目,看着就是狠勵的角色。
那魚膠看着蘇珊,目光在程墨羽的臉上僅僅只是停留了一秒鐘,“凌達,請問這位是?”
蘇珊越到他前面坐下,程墨羽站在她的背後,看着她面無表情的凌冽面孔,有些爲她感到心酸,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我的保鏢,怎麼,我換個保鏢還要和你報備嗎?”她冷冷的開口說着。
那魚膠也不是簡單角色,又看了程墨羽一眼,轉頭看着蘇珊:“你知道,我們是合作伙伴,做我們這行的,要對對方知根知底纔是保命的最好辦法。”
“既然魚爺信不過我,那我們也不比合作了,只是這是我的地盤,魚爺還是另尋他地吧!”她說着就已經起身,擡腳就要離開。
“凌達,”魚膠突然開口叫到,這個裡是最佳大的地點,他如果在選別的地方,成本就會更加的高昂的!
蘇珊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話。
魚膠從袖中拿了一把匕首出來,丟在桌上,直直的看着蘇珊:“老規矩。”保鏢都要是啞巴的。
蘇珊看着桌上的那匕首,又看向程墨羽,最後還是將匕首拿了起來,看着程墨羽,手起刀落,鮮血濺了一滴,有東西從程墨羽的口中滑落了下來。
程墨羽後退了一步,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背後的桌子,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蘇珊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將滿是鮮血的匕首甩到了那魚膠的面前:“魚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魚膠看着蘇珊,嘴角微微勾起:“果然是女王,夠狠夠快,當然沒有問題,我們可以繼續了!”
蘇珊眼中有恨意閃過,冷聲開口叫到:“阿悄,帶阿莫去處理傷口。”
阿悄進來的很快,看了一下滿嘴是血的人,帶着他出去,將空間留給了蘇珊和那魚膠。
一路被帶到了一間房子裡,阿悄帶他去了浴室,靠在門邊看着他:“洗洗吧。”
程墨羽看着他,微微挑眉之後才彎腰將口中腥氣的血漿洗掉。
“大姐一個女人,這些年很不容易,我看的出,你對大姐而言很重要,不然她不會這麼處心積慮的保護你!”阿悄說着,聲音淡淡的。
程墨羽洗乾淨了嘴裡,擡頭看着這男人,長的算不上好看,倒是有幾分粗獷,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男人是喜歡蘇珊阿姨的。
豆豆禮拜五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家裡人都是怪怪的,媽媽平時都會問她在學校做了什麼,可是今天什麼都沒有說,還一直低着頭,關鍵是爸爸也沒有回來。
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看着媽媽,嘴角微微一抽:“媽媽,姥爺,你們怎麼了?”難道是不想自己回來?
莫離努力的想讓自己吃飯,可是還是吃不下去,她將自己手裡的碗筷放下,擡頭看着豆豆:“豆豆,小羽他……”
豆豆心裡微微一落,手裡的筷子有些拿不住,等着莫離把下面的話說出去。
莫離看着,所幸把所有的話都說了:“你爸爸和你乾爸,去接小羽回來了!”
接?豆豆沒有錯過這個字,好好的一個人,爲什麼要用接,要接的人只有烈士,那烈士,說白了,就是——死人。
“媽媽……”她不相信,她還等着他來給自己道歉呢,他還沒有道歉呢怎麼就可以,他怎麼可以……
豆豆說着就已經起跑了出去,她不信,她要去找乾媽,她要去找乾媽問清楚。
“豆豆!”莫離出聲喊住了她,起身過去將她拉住:“你乾媽現在還在醫院呢!”莫離大聲說道,將她軟下來的身子抱進了懷裡,“媽媽知道,媽媽知道你難以接受,可是豆豆,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不想的!”
“我不相信,媽媽,我不相信。”豆豆在莫離的懷裡叫着,不聽莫離的勸阻,還是跑了出去。
“豆豆……”
莫雲起身,叫住了莫離:“你讓她自己靜靜吧!你應該理解她,當年小璽出事……”也是隻有她一個人不相信,但是也就是因爲她的不相信,才救回了楚璽。
莫離回頭看着父親:“爸,這不一樣……”當時是因爲屍骨無存,所以她纔不肯相信,可是這次,楚璽和程寧遠已經把屍體都接了回來,怎麼讓她去否認。
莫雲卻不這麼看,當年,他的屍體也是被帶回來的,可是他人,還活着不是嗎?當時他沒有說出來自己的懷疑,也許楚璽也是知道的,既然他要隱瞞下去,想必就有他的原因吧。
豆豆一路跑了出去,她不相信,這讓她怎麼相信,她們最後的一次通話自己還在給他吵架,走着路上拿着自己的錢包擦淚,她要去找他,她自己去找。
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銀行卡,去了自動提款機錢去了5000出來,找了個文具店買了紙筆還有一個信封,給爸爸媽媽寫了信,將那張銀行卡又放了進去,她不能拿着這個去。
準備好了一切,又想着自己知道的事情,她現在需要知道去哪裡找人,既然媽媽說,爸爸和乾爸去接他的“屍體”回來,她就一定知道去哪裡的找的。
擦着自己臉上的淚,她要先忍着,不能讓爸爸媽媽看出來自己的不一樣,這樣想着,她儘量的不讓自己難過,一直在自我安慰着,他還活着,他一定還活着!
豆豆回了家,莫離看着她紅腫的眼睛,有些心疼,豆豆說了一句會房間了,就抱着自己懷裡的東西跑回了房間,不能讓媽媽看到她手裡的信封。
莫離擡頭看着女兒上去,心裡痠疼的厲害,女兒越是這個樣子,自己越是心疼。
晚上楚璽回來,人接了回來,明天下葬,莫離看着他疲憊的樣子,不忍的過去給他捏着太陽穴:“豆豆還在自己房間,一直沒出來。”
楚璽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妻子,又起身上樓,去了豆豆的房間,“寶貝兒,是爸爸。”
豆豆將手裡的影集放了起來,伸手擦淚:“爸爸,門沒鎖。”
豆豆說着楚璽就已經進來了,看着眼睛和魚泡似的女兒,楚璽心疼的過去坐在她牀邊,摸了摸她的臉:“豆豆,爸爸知道你難受,可是你還小,好好學習,以後終究還是會遇上的!”三年,這三年也算是對他們的考驗吧。
豆豆擡頭看着楚璽,遇上,遇上更合適的人,還是在遇上他,她不明白爸爸的意思,但是她不會放棄自己想要做的。
她忍着沒有問爸爸程墨羽出事的地點,怕爸爸會起了疑心,她可以明天去問別人,問完了她就走。
“爸爸,我想睡覺。”她低頭小聲的說着,拒絕去詢問他們接回來的人是不是真正的程墨羽,不親自走一趟,她是不會相信的!
楚璽看着她縮進了被窩,微微嘆息,給她蓋了蓋被子:“睡吧,明天在家呆着吧!”
豆豆沒有說話,她明天是一定要去的!媽媽當年可以懷着哥哥的時候去找爸爸,她也可以去找他,不去找一趟,她不會死心的。
楚璽給她蓋好了被子出去,莫離還在門邊站在,楚璽過去摟住了她的肩膀,帶着她回了房間:“你這些天多陪陪嫂子。”
“我知道,羽菲這幾天已經好多了,我覺得她已經慢慢的接受這件事了。”莫離說着,這幾天,葉羽菲雖然話不多,但是已經沒有了第一天的時候眼神無光。
那天,葉羽菲和自己說,她早就想過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的早,早到讓自己措手不及!
程墨羽的入葬,來了很多的人,可是葉羽菲沒有出席,她還在醫院,莫離一直陪着她。
葉羽菲看着窗外,淚水一直沒有停過,她輕聲開口說道:“小羽的出現一直是我活下去的動力,我從小就沒有媽媽,爸爸也不喜歡,後來的那次意外,我從來沒想過會和寧遠有了交集,我逃離之後,想過死的,可是我卻有了小羽,他給我的生命裡帶來了太多的驚喜。”葉羽菲說着,好像看到了兒子剛剛出生的樣子,那個從自己身體裡滑出來那一瞬間就是她的天使的孩子,已經離開了她了,完全的離開了她!
莫離聽着,也看過她的書,知道那一段事情,更明白,她對小羽的感情,比自己對兒子的還要重,如果今天出事的是兒子,她肯定會瘋了的。
豆豆去了哪裡,卻一直沒有出現,在隱蔽的地方聽着他們說話,想要從他們的話中聽到有用的信息。
楚銘宇沒能回來,卻給莫離打了電話,在電話中,他開口道歉:“媽,對不起!”他也是讓媽媽擔心不少吧。
莫離靠在醫院的牆上,苦澀一笑:“你如果真的不想對不起媽媽,那就好好的活着,媽媽不能失去你!”
母子兩人說了很多,莫離掛了電話好久才進去繼續陪着葉羽菲。
“豆豆呢,還好嗎?”葉羽菲突然開口問道。
莫離只能點頭,“挺好的,你被管她了,先把你自己的身體養好了再說!以後,豆豆就是你的女兒,什麼都不要多想了!”
聽到包子幾人和爸爸說的話,豆豆飛快的在自己的腦子裡將那個地方給記了下來,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樹林,到了外面的大陸,她回頭看着,爸爸媽媽對不起,我必須爲自己的未來任性一下,她想着就已經轉身離開了這裡。
豆豆隻身去了金三角,沒有任何人知道,等到莫離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她回來了,看到豆豆的留言,還有那張銀行卡,她整個人都呆了,坐在牀上大叫了一聲:“楚璽,楚璽!”
楚璽還在書房,聽到莫離的聲音就跑了過來,看着莫離蒼白的臉色,伸手將她手裡的紙條接了過來。
爸爸媽媽,姥爺,對不起,我不相信羽哥哥已經不在了,媽媽,我想你可以理解我的對不對,你以前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你能把爸爸從死亡線上拉回來,我也可以去把他找回來,如果我不能回來,我希望下輩子,我還可以做你們的寶貝女兒!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啊!”莫離無助的看着楚璽,想到她的女兒在做什麼,她就全身都覺得冰冷。
楚璽皺着眉頭看完,他還真是嘀咕了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當年莫離去找自己的時候已經二十八歲,是個成年人了,可是她呢,才十六歲,這丫頭就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嗎?
“找顧言吧。”他不可能派人出去就是爲了找自己的女兒。
“言言,對,還有言言。”莫離這纔想了起來,起身去拿了電話,她打電話給了顧言。
“姐,你說豆豆去了金三角?”顧言這會兒剛剛哄睡了兒子,聽到了莫離打的話眉頭微微一皺,推開抱過來的丈夫,“姐,你別擔心,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她不會比我快的!”
莫離掛了電話才微微放心下來,有顧言在,她不用擔心的吧。
顧言掛了電話,背後的絕美男子含着笑意開口:“要去金三角?”
顧言回頭看了他一眼,回了房間去休息:“我姐的女兒去了金三角,那孩子才十六歲,我姐不放心。”
男子哼笑:“你十六的時候都扛着槍滿山跑了!”那時候,是自己追都追不上啊!
豆豆在s國下了飛機,就向着自己的目標趕去,那個地方即使是賊窩,但是也是有和平的,至少在面子上還是要有的。
豆豆到了那裡,自己口袋裡的錢都快沒有了,摸了摸自己餓的要死的小肚子,早知道就多拿點錢過來了,她不會人還沒有找到就先餓死了吧!
“豆豆……”
豆豆猛然擡頭,好像是阿姨的聲音,回頭看到和自己幾乎一樣的女人,當下就委屈了,眼淚啪的滑了下來:“阿姨。”
顧言無奈的看着她,帶着她去吃飯,看着她狼吞虎嚥的樣子很是心疼,“慢點吃,還有呢,一會我送你回去,你把你媽媽都嚇壞了!”
送她回去,豆豆吃着東西擡頭看她,她還不能回去,可是阿姨的脾氣她也知道,默默的低下頭繼續吃東西,她要多吃點,才能跑的快。
晚上顧言將她送回了房間,豆豆一直都是乖乖的,等到顧言回了自己的房間,等到了半夜她才小心的打開了房門跑了出去,口中道歉:“阿姨對不起啊,我不能這麼回去!”
等她下樓,顧言才從房間出來,微微勾脣,不讓她死心她是不會回去的,最多就是自己跟着她,不讓她受委屈而已。
“姐,沒事,我跟着她呢。”顧言和莫離說到,不讓她擔心。
莫離已經幾天沒有睡好了,聽到她這麼說,自己還是不放心:“言言,麻煩你了。”
“姐,你給我說這個幹嘛,現在讓她回去,估計她以後還跑,等她徹底死心,就放棄了。”
莫離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那種地方,她一個做母親的,怎麼可能不擔心。
豆豆大半夜出來,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四周都黑兮兮的,她這會兒有些慶幸她是無神論的,不然早被嚇死了。
摸着黑找到了那條河,包子說,程墨羽是爲了救他從這條河掉下去的,他們在河流的下面找到了程墨羽的屍體,已經被泡到看不出臉面了,這更加的不能讓她相信那就是程墨羽!
沿着河流找了下去,什麼都沒有,可是她還是不死心,一路走着,被自己腳下的水藤給絆住了自己的腳:“啊——”
被摔倒在了地上,她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腿,就着月光看到了雙腿上的血跡,小嘴微微一撇,繼續起身向着前面走。
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看到了地上的那個小玩偶,是小程墨羽,和小莫楚是一對的,跌跌撞撞的過去將那小人兒撿了起來,上次程墨羽用小莫楚找到了自己,那麼這次,自己一定也能用小墨羽找到他。
“羽哥哥,羽哥哥,你等着,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有了小墨羽,她更加的有信心能找到他了,那個人一定不是羽哥哥!
繼續向前走着,一定就在不遠處呢,豆豆想着,心情也好了很多,絲毫不在意自己腿上的疼痛感。
天微微放亮,她腿疼到站不起來,在一片泥濘的地方再次摔倒,疼的她眼淚直流,卻在下一秒,腦袋被人用槍給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