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璽送莫離和孩子回家,小柱子在車上睡着了,莫離將他放在他的小牀上,人被楚璽抱住,楚璽抱着她慢慢懂得晃着,在她耳邊低低親吻着:“媳婦兒,我這次走至少要一個月,你的初賽我可能不能參加了。”
莫離明白,但是還是有些不開心,“能不能參加還不知道呢,你別擔心我,你好好的就好。”她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完成這件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
楚璽拍了拍她的腦袋,起身將她扶正:“行了,睡會吧,我去和爸媽說聲就回去了。”
莫離拉着他的衣角不放手,擡頭可憐兮兮的看着他:“我送你下去。”
楚璽捧着她的臉,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一下:“別下去了,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沒事的。等下次回來,就該是集體婚禮了,這個月你有時間就幫着倩子買點衣服,錢從卡里出就行,別讓她出錢了。”
莫離點頭,這些她當然明白,文倩和宋言嘴上不說,但是他們明白,倆人過的這麼累,完全是爲了存錢還給他們房子的錢,所以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在生活上給他們零散的幫助,別的都給不了。
楚璽不讓送,莫離只能看着他出去,然後聽着他和爸爸媽媽告別,聽着門開門關,走到窗口等着他出現。
楚璽開車出去,擡頭看向窗邊,最後還是將車子開了出去,他現在無論怎麼樣都沒有可能陪着她度過這個難關去。
莫離沿着窗口滑下去坐在地上,讓眼淚流在雙腿之間。
“離離,爸爸媽媽選擇了這個職業,就沒有了自由,爸爸媽媽只希望你將來可以有一份正常的感情,我們對不起你,不要讓你孩子的父親和我們對待你一樣。”
媽媽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可是她沒的選擇,愛上楚璽她沒有選擇,愛上那身軍裝綠她沒的選擇。
她的出生就是在橄欖綠的軍總,她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一身筆凌亂作訓服的父親,她的成長一直伴隨着那抹橄欖綠,這是印到她的骨子裡,流進她的骨髓裡的,她沒的選擇。
文情和楚晟站在門口,最後還是默默的退了出去,沒有打擾她,她現在需要的是自己的空間,文情明白這種感覺,她已經經歷過太多次了。
但是現在她不知道支持他們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她希望莫離留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就不用擔心她被欺負,而且莫離喜歡楚璽,這樣她也會開心,可是這樣,她也同樣將寂寞給了她。
這種寂寞是精神上的寂寞,是靈魂上的寂寞,無論這個家有多麼的熱鬧,也無論他們對她有多好,都排解不掉的寂寞,這種寂寞的名字便是:思念。
哭過之後,莫離的心情好了很多,接下來,她要自己面對一切,她早就沒有奢望過他能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能陪着自己不是嗎,那就由她自己裡承擔這一切吧。
打電話給班長安排一切,在門口遇到了文倩,她聳肩,一手搭在她肩頭:“是姐妹就一起承擔。”
莫離笑,但是眼淚卻滑了下來,伸手掌:“姐妹。”
“你個傻瓜。”文倩給她擦淚,然後將她抱住,她知道,這是莫離從準備到實驗出數據,整整兩年的心血,就這樣毀了,她心裡不難受纔會怪。
可是這個時間,楚璽給她的只能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除了這句話他什麼都給不了。
到了酒店,楚璽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文倩看着,嘖嘖出聲:“某人還是有點用處的嗎,這架勢,沒個十萬八萬的下不來吧。”
莫離去放東西,回頭看了她一眼:“剛剛二哥打電話過來就是爲這事,我都不知道這酒店是他的,小楚子也不知道,以至於,十萬被他給坑了,賠死了。”
文倩大笑,能先想到她家楚妖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那張臉黑成什麼樣子,“不是不是,肥皂,我和你說,這件事你一定不能和他說啊,等他回來這件事我來說知不知道。”她要好好的笑笑某人,讓他腹黑,被坑了吧。
莫離對她的惡趣味不與理會,只是有些擔心:“你這個月的課不上了嗎?”
“上啥啊。”文倩將自己丟在牀上,“我和主任說了,他支持還來不及呢,我和你說,他現在也提着腦袋呢,這當初是他要張倩加入的,出事了,他還不提着腦袋過,我來他巴不得呢。”
莫離點頭,“那看看他們收拾好了沒有,收拾好了先去對面看看,讓他們熟悉一下實驗器材。”
文倩點頭沒有意義,那地方她們之前做過實驗,算是比較理解的了,班長和三個男生住了兩間房,蘇珊回家,還有兩個女生住一間房,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
到了公司,因爲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所以公司裡基本沒人,不過莫雲還在,看到他們之後讓秘書離開親自帶着他們進去。
莫離有些窘迫:“伯父,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蘇珊突然笑嘻嘻的開口說道:“莫老師不知道吧,我爹地對這個也很有研究的,我的物理基本都是從爹地那裡學的。”
莫離和文倩都看向莫雲,帶着驚喜,莫雲只是微微淺笑:“我只是大學的時候選的物理,上了兩年就沒在上了,比不過你們研究生畢業的啊。”
兩年,莫離低頭,她知道伯父當過兵,難道也是因爲當兵才退學的,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和爸爸就有太多的相似點了。
“離離……”文倩看着出神的莫離,開口叫了一聲,“你怎麼了,伯父說明天早上八點可以過來你沒聽到嗎?”
“好,”莫離回神,出聲應着。
回到酒店莫離還是有些魂不守舍,打電話回家說是小柱子已經睡了,就是找不到媽媽哭了一會。
文倩從浴室出來看着魂不守舍的莫離,過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你今天怎麼了?”說着拿了手機往家裡打電話,得到了同樣的結果,小寶兒哭了一會就睡了,她也就放心了。
莫離這會兒很是糾結,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看向文倩,文倩也在看她,但是文倩不是楚璽,不能一眼就看明白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很迷惑,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
“你到底怎麼了?”文倩看着莫名其妙的人,笑着開口。
莫離盤腿坐在牀上看着文倩:“你還記得我上次去赤峰的時候又一次差點出事嗎?”
文倩和她對面坐着,點頭:“當年記得,那是雪崩啊,差點把我嚇死,怎麼了?”
“就是那次,伯父給我講過一件事情,是他和他妻子的事情,我才知道伯父當過兵,他的妻子也是,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死在了邊境,他便復原經商,而且……”
“等等……”文倩突然打斷她的話,開口說道:“你是說,anibo曾經當過兵,他的妻子也是兵,而且出任務死在邊境,而且他大學選的是物理,大二去當兵,我去,肥皂,這不就是你爸爸嗎?”說完之後文倩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訕訕的開口說道:“那個肥皂啊,我說着玩呢,你別亂想啊,莫叔都去了這麼多年了,不會的哈。”
莫離也知道不會,可是一切都太多巧合了,讓她不能不去亂想,躺在牀上用被子將腦袋蒙上,在想就瘋了好不好。
文倩也迷糊了,拉着莫離起來:“你先別躺着,這件事你和楚妖孽說過嗎?”
“說什麼說啊,我今天才覺得奇怪,那人早不知道去哪裡了。”莫離說着揪着枕頭不放,這會兒心裡好像有個小獸似的,一直在來回亂跑,自己的心都快亂死了。
文倩想了想問莫離:“莫叔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我爸?”莫離坐着想了想,“我爸身上傷疤挺多的,但是那當兵的基本都有吧,不過我記得我爸手臂上有道疤,是槍留下的,好像在手肘這裡。”
文倩翻白眼,現在的問題是,大冬天的怎麼去看人家的手肘啊,莫離也知道,所以還是躺回了牀上,按理說這人和爸爸長的差了十萬八千里了,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想太多了。
莫離和文倩投入到實驗的時候,楚璽也投入到了這次的軍演中,他們沒有明面參加,只是在暗地裡給紅藍雙方製造障礙。其實說白了,就是偷襲!
程寧遠拿着望遠鏡看着不遠處的演習,回頭看正在擦拭彈弓的楚璽,眼睛一亮:“我說,這個你哪裡來的?”彈弓啊,他們多少年沒有玩過了。
楚璽勾脣笑,“前天在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在離離的百寶箱找到的,沒想到這丫頭還留了這麼多寶貝。”他偷偷拿了出來可排上大用途了,這在不能開槍的情況下,彈弓是最好的選擇,有麼有!
穆天磊瞥了他們一眼,繼續看着不遠處,慢悠悠的開口:“老三,你看上的空軍怎麼還沒出現?”
“王者都是最後出現的,等着吧。”楚璽嘴角微微一勾,後面的藥鬼等人暗地裡爲那空軍捏了一把汗,小子,你危險了,他們家頭一般這樣笑的時候基本就是有人倒黴了。
“對了,老大,你和j軍區的蔣和新蔣首長認識嗎?”楚璽突然開口問道。
“不熟,老爺子和他熟悉,怎麼你要找他。程寧遠繼續觀察着前線的情況,計算着什麼時候出手。
楚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要怎麼辦呢?不能打草驚蛇,還要想辦法將一個首長拉下馬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老三……?”
“啊?”楚璽回神看向穆天磊。
“你來看,空軍基地在做什麼?”他說着將望遠鏡交給了楚璽。
楚璽過去接了過來,看到他們全部卸下額自己的武裝,只有幾個人還是全副武裝的,楚璽看他們:“紅軍最高指揮官是誰?”
“文正國首長,但是這不是他的手法,他演習從來沒有過度的用過空軍,空軍的作用就是用來探測,或者是搶救的。”
楚璽微微勾起嘴角:“這下有好戲看了,空軍的作用有的時候是意想不到的,不知道藍軍能不能吃得住。”
“不好說。”穆天磊看着另一邊,示意他們去看,藍軍空軍也在準備,而且不同於往常的後備軍,“你們怎麼看?”
楚璽直接坐下,笑着開口:“坐着看!”
怪不得他們演戲的時候那些首長都喜歡在監控室裡看着,這感覺不是一般的好啊。
莫離和文倩幾乎忙到焦頭爛額,就暫時把那件事給放下來了,不過有莫雲的幫助,他們還是進展很快的。
三天後莫離和文倩就忍不住了,放了半天假放他們回去,她們也要回家看看兒子,不然小傢伙真的不認識媽媽了。
班長打趣道:“老師,把小寶寶抱來吧,我們看着也有好心情。”
莫離低頭笑:“他太小了,來了也只能添亂,你帶着他們回學校,添置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後面還有很多要做的。”
說完之後和文倩去等公交車,在站牌前面看到了莫雲,莫雲讓她們上車,順路她們也就沒有推遲,反正都是要回家的。
上車之後兩人道謝,莫雲只是勾了勾自己的嘴角,問了她們一些實驗進展的問題,然後提了一些建議。
莫離和文倩笑,目光卻在他的手臂哪裡晃着,但是到最後也沒有開口。
莫離開門進去的時候兒子正趴在他的專屬領域玩他的玩具,擡頭看到媽媽,小嘴巴一撇就要站起來,莫離一驚,急忙放好了包包過去將他3抱住,在他的小臉上親了幾下:“想死媽媽了。”
小柱子留着口水笑,然後把口水都印到了自己媽媽的臉上,可見有多麼的想媽媽。
楚晟看着母子倆互動,也笑了:“怎麼樣了。”
莫離抱着小柱子坐下:“爸,目前還不知道,我會盡力的。”
楚晟摸着莫離的腦袋,微微點頭:“盡力就好,別太難爲自己。”
“我知道。”莫離傻笑,將兒子放在腿上,抵着頭不說話,過了一會纔開口:“爸,你還記得我爸爸的身上有什麼特徵嗎?”
楚晟皺眉:“怎麼突然這麼問?”
“沒有,就是突然想問問。”莫離低頭看口,低低的開口。
楚晟以爲她是想爸媽了,摸着她的腦袋:“這個你武叔比我知道,畢竟那些年都是他們在一起,只是離離啊,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他們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好好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
莫離點頭,這些她都知道,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她心裡的結沒有人給自己解開。
“離離回來了。”
“媽媽。”莫離看到從廚房出來的文情,就知道自己早打電話會這樣,媽媽一定又在給自己做好吃的。
文情看着莫離:“這才幾天,怎麼就瘦了。”
“減肥。”莫離嘿嘿笑着,就這樣一天到晚的站着做實驗,她不瘦纔怪。
文情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讓她去洗手吃飯。
莫離點頭回了房間,抱着小柱子去了浴室洗手,在鏡子面前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幾天的執念,她竟然覺得自己和蘇珊有些相似,她搖頭,不會的不會的,爸爸不會背板她和媽媽,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做完心裡暗示之後她抱着小柱子出去:“我們去吃飯了。”
吃過晚飯之後莫離去給兒子洗澡,洗澡的時候拿過手機發了短信給楚璽,希望他開機的時候能夠看到。
發完短信之後終於心安了,抱着洗乾淨了的兒子出來,親了親他白白的小肚皮:“我們睡覺去了,想死媽媽了都。”
楚璽晚上休息的時候開了下機,收到短信之後做了起來,同在帳篷裡的程寧遠和穆天磊不解的的看着他:“怎麼了?”
楚璽眉眼微微一皺,低聲開口:“我好像低估了一個智商一百八的人的智商了。”一直在說莫離笨,但是,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物理界的高材生,智商高達一百八的人才。
什麼?兩人對視,這人語句有毛病吧。
楚璽看着短信:小楚子,如實交代一下,伯父是誰呢?
“老三?”
“沒事,我家媳婦兒問了一個特高深的問題,有點被驚歎住了。”楚璽說着關了機,躺下休息,大腦卻在飛快的旋轉着,她是怎麼懷疑的,是懷疑還是發現。
懷疑,肯定是懷疑,不然以他對莫離的瞭解,她不可能這麼的淡定的。但是,是什麼讓她懷疑的呢?
不管是什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打消她的這個懷疑,不然後果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莫雲站在墓碑之前,看着天上的明月,老人站在他的背後,一語未發,帶着的是敬意,是讚佩。
莫離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明月,靠在窗戶上楠楠自語:“小楚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楚璽躺着卻沒有睡着,這件事如果處理的不好,就有可能是萬劫不復,上一個人已經落馬,但是蔣和新他要怎麼處理呢?
去拿着檢驗報告去找最高首長嗎?這是不可能的,頭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