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耶律雲舟說着,從監控裡看着她進了特種大隊,現在只能等着她出來。
走到門口,楚楚還沒有說話,手機就響了起來,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楚楚一句句的聽着,最後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微微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掛了電話之後在次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中還帶着決然,和警衛員說了她要找誰,看着他打電話,她靜靜的等着,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面容平淡。
豆豆還沒睡着就聽到了程墨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伸手摟着程墨羽的腰身,閉着眼睛睡覺:“誰啊?”
程墨羽一手摟着她,一手接起來的電話,聽到那邊的聲音纔開口:“等會,我過去接她。”他說着掛了電話。
豆豆睜開眼睛看着他,這個時候去接誰?
程墨羽拍了拍她的肩,起身去穿衣服:“楚楚過來了,我去帶她上來!”
“楚楚姐?”豆豆這會兒睏意都不見了,坐了起來看着他穿好衣服:“她找老賀麼?”
“不想,警衛員說,不讓告訴老賀,我去帶她進來先。”他說着,穿好了衣服出去。
豆豆歪了歪自己的腦袋,走到窗口看着,楚楚姐姐不是小氣的人啊,爲什麼這次會發這麼大的火。
程墨羽帶着楚楚回來,豆豆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楚楚姐,你怎麼了?”
楚楚搖頭,擡頭看着程墨羽:“墨羽哥,你幫我去把子陽叫過來好不好。”
程墨羽看着她的臉色不好,估計也是和賀子陽有關心,當下就點了頭:“好,你等會,我去叫他過來!”這個時候,那邊都關機了,估計打電話也沒有用。
楚楚看着程墨羽離開,擡頭看着豆豆,微微一笑:“我沒事,我去個洗手間。”
豆豆點頭,帶着她進了臥室,卻在門口被楚楚推到了外面,直接將鎖上,豆豆愣了一下,看着被鎖上的臥室門,不解的在外面拍着:“姐,姐你做什麼啊,姐你開門啊!”
楚楚靠在門後面,緊緊的咬着自己的脣,“豆豆,對不起!”她說着,快速的跑到了牀邊彎腰將裡面的那個盒子拿了出來,將那甜心蕨連根拔起,看着那邊開鎖的聲音,楚楚拿着那個糰子直接從窗口出去,這裡是三樓,對她來說,還不是難度。
“楚楚姐……”豆豆開門進來,房間裡已經沒有了人,窗戶開着,甜心蕨也已經被拔下丟在了地上,她把那個盒子反過來,快速的跑到了窗邊:“楚楚姐!”看是已經看不到人影了,豆豆直接從三樓下去,追了出去。
程墨羽和賀子陽回來,就看到地上的狼藉,還有被打開的窗口,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刻轉身下樓。
大隊響起了警戒號,楚楚卻沒有向着大門跑出,而是直接跑去了後山。
耶律雲舟在門口看着,聽到了警戒號,可是人卻沒有出來,他回頭看了楚璽一眼:“被抓了?”
“不可能。”他了解楚楚,雖然本領比不過豆豆,但是還不至於會在這短的時間被抓,“去後山,馬上!”
楚楚想着前面跑着,捂着自己的肚子,她知道,自己在走下去後果是什麼,可是她不在意,走到了這一步,就沒有她回頭的路可以走下去了。
豆豆追到了半山腰,低頭看着地上的血跡,還有前面步履蹣跚的人,豆豆猛然一驚:“姐,姐不要在走了,不要在走了!”
楚楚一直在走,一直在走,不管身後的血越來越多,一直走到了無路可退,她回頭看着追上來的豆豆,還有更多的人,滿是汗水的臉上泛着不正常的蒼白,嘴角微微一勾:“豆豆,別過來。”她後面就是懸崖,看着前面的豆豆。
還有追上來的程墨羽,賀子陽,賀子陽想要過去,她卻突然大叫了一聲:“別過來,你們誰過來,我現在就跳下去!”
“姐,你到底要幹嘛啊!”豆豆叫着,一直看着她的腳下,就怕她會一個激動就跳了下去。
看着跟上的人,她嘴角微微一勾:“來的真快。”
豆豆和程墨羽不解的互視了一眼,向後看到了跟上來的老頭,豆豆微微一驚,怎麼會是他?
老首長看着楚楚,眼神犀利:“把東西交給我。”
楚楚笑,笑的有種破碎的美,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來那個糰子,“想要這個對嗎,還是想要裡面的名單。”她說着,藏在糰子後面的刀片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下,血液慢慢的從她的手腕中流了出來,滴在了那糰子上,看着那糰子在黑暗中泛着翠綠的光。
“姐……”
“楚楚……”
“別過來。”楚楚說着,又向後退了一步,直直的看着那首長:“七十多年的事情,你到現在都不肯放過,到底爲的是什麼?”
老首長看着她手裡的糰子,眼神陰厲:“小姑娘,你什麼都不知道,把東西給我,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楚楚冷笑,臉色越來越蒼白:“齊老不在了,我太爺爺不在了,周老已經身敗名裂,蘇老更是到死都不明不白,這還不夠麼,爲什麼要讓他們死了之後都不得安生。”
老首長看着她,哼笑了一聲:“看來你都知道了,可是小姑娘,事情總要有一個說法的你知道麼?”
“說法。”楚楚笑了出來:“什麼說法,讓他們的後輩都身敗名裂麼?你這不是主持公道,不是秉持正義,你說到底也不過是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你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就覺得自己公道正義了麼?”
楚璽眼神微微一緊,大概能夠猜出是什麼原因了,看着楚楚,帶着心疼,慢慢的向前了一步:“楚楚,你先到大伯這邊來,有什麼問題和大伯說。”
“楚楚,楚楚你過來,我不和你吵架了,我什麼都不和你吵了,你先過來好不好!”賀子陽細心驚膽戰的看着懸崖邊的人。
楚楚看着賀子陽,又看向了楚璽,微微搖頭,面前的人影有些晃動,輕聲開口:“您知道什麼纔是仁義道德麼,您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正義麼,不是法律明文,不是道德約束,是你的心,你心裡怎麼想的,你比誰都清楚,你要的不過是他們的身敗名裂,你一個人的高尚,這樣一個人,有什麼資格說道德正義。”
齊老的秘書被列剛扶着上來,看着懸崖邊的那個女孩,眼神微微一稟:“孩子。”他說了那個辦法,可是沒有想過用她的血來毀掉那些字體的,可以用別的血來代替的。
列剛眼睛微微一眯:“楚楚。”
程墨羽看着列剛,又看着突然出現的人,所有的事情終於都連貫了起來,列剛明着是老首長的人,其實不是,那本書,也是他拿走的吧,只是他沒有想到豆豆已經看過了。
糰子上的綠光在慢慢的減弱,老首長看着,眼神更加的陰厲,讓自己身後的人過去搶那糰子。
楚楚看着那些人過去,嘴角微微一勾,豆豆心顫,驚叫了一聲:“姐!”楚楚向後退了一步,直直的掉了下去,這樣,這個秘密終於可以永遠的隱藏下去了。
“楚楚……”賀子陽的聲音透着撕心裂肺,跑到了懸崖邊卻被程墨羽一手拉住,下面都是碎石,不是大海,摔下去幾乎沒有任何的生機的。
豆豆整個人都呆了,都是她的錯,她不該追她的,她不該把楚楚姐追到絕路上來的。
楚璽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伸手拔了槍對着那老首長,卻被耶律雲舟一把壓在手腕上:“老師。”
楚璽看着他,“如果不是你的功績,我現在就一槍斃了你。”他要怎麼和自己的弟弟交代,爲了他們楚家,這個從來就話不多的侄女選擇了用自己的命來守護着。
齊老的秘書嘆氣出聲,他只是想要拿到那個糰子,可是沒有想過害了這姑娘的生命啊!
整個懸崖上只是有冷風吹過,豆豆想着,好像一開始就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執意的要去研究這個糰子的秘密,也許,楚楚姐在一開始就會告訴自己,而不是一直瞞着自己。
“啊……”
那天晚上之後,豆豆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程墨羽急忙開燈,看着她滿頭的大汗,將人摟在自己的懷裡:“沒事了,沒事,劉老已經被起訴了,這件事都結束了。”
“可是,是我害死了楚楚姐,如果不是我執意要知道那個糰子的秘密,如果不是我一直在追她,也許,也許……”
“別說了,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他想,在楚楚出現在大隊門口的時候,她就做好了那個準備,那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
艾尼爾站在窗邊看着外面,文躍然進來給他披了一件外衣,艾尼爾回頭看着妻子:“她醒了麼?”
文躍然搖頭:“失血過多,再加上沒了孩子,所幸現在脫離危險期了,以恆在照顧她。”
艾尼爾將妻子摟在自己的懷裡:“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這麼結束,我以爲,他可以成功的,可是,我沒有想到,一個女孩子,能有這麼大的勇氣!”
文躍然低笑,靠在他的懷裡:“善惡到頭,終會有報的,楚家一門忠烈,老天也不會這麼看着就毀了的。”她知道,丈夫一直不回去,和那位老人有很大的關係,也和那些寶藏有關係,畢竟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一直持續了七十多年的事情,終於劃歸了平靜。
日子還在繼續,三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過着有爸爸媽媽陪着的日子。
安曉彤病了一段時間,莫離一直在陪着她,楚辭和楚璽在陽臺上站着,楚辭極少抽菸,可是這次腳下已經有了很多的菸蒂,楚璽也沒有攔着。
狠狠的啜了一口煙,楚辭被嗆到,“哥,能和我說是什麼事情麼,機密就算了!”
楚璽看着遠方,胸口起伏着,最後開口說道:“二十多年前寶藏的事情你還記得麼?”
“莫叔那次?”他有些印象,那次也是很壯烈的。
楚璽點頭,“也許是那次的事情被劉老知道了,他也知道蘇欣然曾經用甜心蕨的汁液浸泡的石灰膏刻過一份名單,上面也許有爺爺的名字,你知道的,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知道,我們全家都會身敗名裂。”
“所以……”他的女兒,爲了保護他們一下,選擇了犧牲了自己,“她是怎麼知道的。”他不認爲,自己的女兒可以知道這麼多機密性的問題。
“齊老曾經有個秘書,你也許不記得,我們小的時候經常跟着齊老去家裡和爺爺商量事情,他一直都是齊老的心腹,所以什麼都知道。”楚璽說着,側臉看着他。
楚辭的手緊緊的握在欄杆上,女兒剛回來的時候,見到自己只有恐懼,漸漸的,女兒開始纏着自己不放開,走到哪裡就要帶到哪裡。可是現在呢,女兒已經不會在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
賀子陽不知道在楚楚的宿舍裡躺了幾天,他爲什麼要和她吵架,爲什麼沒有看出來她的不對勁是爲了什麼,說到底,都是自己的愛不夠。
豆豆開門進來,忙房子的酒氣,她推開臥室的門進去,看着還在牀上躺着的人,還有地上的那些酒瓶子,過去在他身上踢了一腳:“老賀,你不能在這麼下去了。”
賀子陽看着天花板:“老莫,在給我一天時間,明天,到明天就一個月了。”他不出去也知道,老莫最近也不好過,所以從來沒有想過去怪她,他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豆豆回頭看着跟進來的人,又出去將門給關上了:“叔叔阿姨,要不你們明天在來吧,老賀他……”
賀母回頭看着丈夫,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豆豆:“豆豆,幫阿姨交給子陽吧,阿姨明天在過來!”知道兒子心裡難受,她也不爲難兒子。
豆豆伸手接了過來,恩了一聲,送他們出去,回來看着手裡東西,那人估計也沒心情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