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也不在說完,一路上除了風聲在沒有別的聲音。
到了家裡,楚辭抱着她下車,安曉彤也沒有反對,她整個人好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氣。
楚辭抱着她上樓,將她放到了牀上,摸了摸她的臉:“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安曉彤看着面前,和以前一樣溫柔的男人,卻覺得她再也看不到以前的那個楚辭,靠在枕頭上裡看着這個房間,以前覺得是最溫馨的港灣,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這是最華麗的牢籠。
楚辭看着她的目光,也沒有去打擾她,起身出去做飯。
安曉彤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慢慢的纔想明白,明明都是等待,爲什麼在知道這個結果之後,她沒有了繼續下去的理由。
以前的等到,至少是有個期限的,她可以等到他不再喜歡自己,可是現在呢,她等不到這個時間,她等不到最後的結果,她的人生,也許就是在無窮無盡,沒有盡頭的等下去中度過了。
楚辭做了晚飯上來,在她的臉上拍了拍:“彤兒,起來吃些東西再睡!”
安曉彤側過身子繼續睡,她不想吃,只想睡覺!
楚辭耐着性子勸了好久,安曉彤都沒有動一下,他的耐心終於被耗盡了,一把將桌上的飯菜全部打了下去,一把將安曉彤拉了起來:“你鬧夠了麼,我對你還不夠好麼。”能給的他都給了,這女人還想怎麼樣。
安曉彤肩膀被他捏到發疼,可是整個人卻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淡淡的開口:“你對我很好!”
楚辭看着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把他緊緊的包圍着,手上的力氣笑了一些,坐在牀邊看着她:“彤兒,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他還是喜歡以前的那個安曉彤,在他面前一直笑語盈盈的樣子。
“我要的,你都不會給我不是麼?”她要婚姻,那是天方夜譚,她要離開,他會放手麼?
“除了結婚,除了離開我,我什麼都答應你!”哪怕這會兒要他死,他也會答應的。
“那就,殺了我吧!”她說着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殺過那麼多人,應該不多她一個吧。
楚辭的身子微微一頓,猛然起身看着牀上躺着的女人:“我不明白,我們現在還以前有什麼區別!”他們還是過他們的日子不是麼?
安曉彤幽幽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區別麼,以前的我,在等兩個結果,一個是你厭倦了,放我離開,一個是有一天,我可以等到你會和我結婚,可是現在,你把支撐着我留在你身邊的兩條路都堵死了,你說,我還有繼續下去的理由麼?”是啊,這也許就是自己不能繼續下去的理由吧,她沒有辦法停留在一個不給自己未來的男人身邊。
楚辭雙手握緊在鬆開,最後轉身離開房間。
“你的婚姻是留給她的,我知道,柯然在你的心裡是誰都不可以取代的,可是楚辭,你從來沒想過,柯然需要婚姻的時候你可以給她,也只留給了她,我也是一個女人,如果你的心裡真的有我一分一毫,那就放了我吧!”
安曉彤的聲音輕輕的,可是卻依舊飄進了楚辭的耳朵裡,他手握着門炳,最後還是開門離開了家裡。
兩人相戀之後前所未有的低氣壓,安曉彤不哭不鬧,像是一個洋娃娃,那天之後,她不在要求離開,也不在開口說話,不管楚辭怎麼說,她都不願在開口。
然而在楚辭爲這件事脫力的時候,監獄裡的安孜然卻突然生下了一個兒子,一直讓警察聯繫楚辭,說是他的孩子。
安曉彤安靜了十幾天的情緒在那一刻終於有了波動,不是爲了別的,而是爲了楚辭那周身的寒氣。
律師到了安曉彤就上樓去了,她不想參與這件事。
走到樓梯口的拐角處,她聽到了那句讓她徹底寒心的話,“我的孩子,能爲我生孩子的那個女人早就不在了,既然她這麼不自量力的把注意打到我頭上,看樣子是監獄她也不想好好的帶着了!”
安曉彤後面的話沒有在聽下去,更加確切的說是,她不想在聽了,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楚辭上來的時候安曉彤在睡覺,他過去坐在牀邊,摟着她的肩膀起來:“彤兒,我發誓我沒有碰過那個女人,視頻都是假的。”那是明顯的被人處理過的,只有那個傻女人才會用這麼笨的注意。
安曉彤不說話,他也不在意,好像已經習慣了自言自語的狀態,繼續摟着她開口:“彤兒,你說過一段時間我們出去玩好不好,你想去哪裡,斐濟,還是馬爾代夫,聽說法國的薰衣草開了,你不是喜歡麼,我們過去看看怎麼樣!”
低頭看着懷中閉着眼睛的女孩,楚辭摸了摸她的額頭;“都不喜歡就算了,那我們就在家呆着吧!”他說完,在安曉彤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柯達知道這件事是從琳達的口中知道的,安曉彤每天都跟着楚辭去公司,琳達說過幾次,安曉彤的情況不對,就算是她心情不好,不想和楚辭說話,也不可能是這幅樣子,好像是一個呆呆的洋娃娃,可是楚辭每次都和她說,她只是心情不好,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柯達回來就去了楚辭的家裡,楚辭看到他之後,微微一愣,打開家門讓他進來:“什麼時候回來的?”
柯達看着沒事人一樣的姐夫,看了看樓上:“姐夫,曉彤呢?”如果真的和琳達說的一樣,那曉彤就是病了,還病的不輕。
楚辭皺眉,不喜歡他這麼關心安曉彤:“怎麼找她有事?”
柯達沒理會楚辭,越過他上樓,楚辭黑臉,卻沒有說別的,跟着他上去。
柯達推開門就看到了陽臺上安曉彤,她纖細的背影讓人看着都心疼,過去繞到了她的前面,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曉彤?”
安曉彤卻好像沒有聽到,依舊看着外面的天空,柯達起身看着進來的楚辭:“姐夫,曉彤必須馬上看醫生。”
“她沒事!”楚辭說着,拿了外套蓋在了安曉彤的肩頭,低聲開口:“彤兒,起風了,我們進去吧!”他說着,扶着安曉彤起身。
柯達看着,雙手握緊,這樣的安曉彤,怎麼還是那個他走之前,一聲聲叫着自己柯大哥的女孩。
過去一手拉住了楚辭:“姐夫,你看清楚,曉彤真的病了,在這麼下去,她會出事的!”
楚辭身子一頓,扶着她坐在牀上,“沒事你就回去吧!”楚辭說着,拉過被子給安曉彤蓋上,他知道安曉彤病了,可是他卻不想讓她好起來,這樣她就不會想着離開自己的身邊了,他承認,他做事極端,他要的,不管怎麼樣,他都會留在自己的身邊。
柯達看着,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最後轉身離開了這裡,他要去找心理醫生問一下這種情況。
楚辭知道他離開,半躺在安曉彤身邊,一手握着她的:“這樣,你就可以一直老老實實的留在我身邊了。”
柯達回來就沒有休息,幾乎問便了所有的心裡醫生,答案都是一樣,他所描述的情況是自閉症,還是比較嚴重的。
楚辭帶着安曉彤去公司,柯達沒有來,因爲他還在找醫生。
將安曉彤安置在沙發上,摸了摸她的臉:“我去開會,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很快就回來!”
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迴應,楚辭也不在意,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轉身開口琳達,聲音冷了幾分:“你照顧好她。”
琳達點頭,看着安曉彤,到有幾分同情她了,被愛逼瘋,一個女人是承受了什麼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等到楚辭離開,她纔過去在安曉彤身邊坐下:“曉彤,以前我很羨慕你,總裁對你那麼好,可是現在看看,有時候愛情本身就是一種傷害!”她不知道總裁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安曉彤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楚辭絕對脫不掉關係。
安曉彤不聲不響的坐着,琳達無奈,起身去了外面。
安曉彤眼目微微一動,看着陽臺慢慢的起身過去將窗戶打開,看着下面的人羣,嘴角難得的勾了起來,慢慢的爬上了陽臺上的欄杆上。
琳達到了水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陽臺上的人,手裡的杯子瞬間就丟在了地方,叫了一聲:“曉彤,曉彤你快下來!”
外面的秘書也聽到了聲音,看着坐在欄杆上的女人都驚住了,琳達急忙開口:“快去找總裁。”
楚辭跑過來的時候安曉彤還坐在那裡,楚辭的心瞬間就被提了上來,他慢慢的過去:“彤兒。”
“鳥兒會飛,我也會飛麼?”看着從天空飛過的鳥兒,安曉彤終於說了這一個月以來的第一句話,只是是一句讓人膽戰心驚的話。
“彤兒,彤兒,你不會飛,你到我這裡來。”楚辭的聲音裡都帶着發顫,琳達站在他的後面,第一次見到總裁的雙腿在打顫。
安曉彤回頭,歪了歪自己的腦袋,看着他的手,慢慢的下來,走到了他的面前,楚辭一把將人拉到了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抱着:“彤兒,以後不要這麼嚇我了!”
琳達也鬆了一口氣,看着總裁,無奈的開口說道:“自閉症嚴重了會有自傷的行爲,總裁,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還是先讓曉彤去看醫生吧!”
楚辭低頭看着懷裡不在說話的女孩,最後還是敗給了她:“你安排一下吧,我下午帶她過去!”
柯達在知道姐夫鬆口之後就帶了醫生過來,楚辭看着柯達,眼神中漸漸有了別的味道,看着那醫生詢問的情況,他手微微握緊,柯達喜歡她,他早就知道,不然也不會不阻止他去國外,現在看着他,他竟然開始害怕了,如果她好了,是不是還是想着離開自己。
醫生檢查完之後搖頭:“她現在是完全的自閉,心理疏導效果應該不大,建議還是藥物輔助治療!”
楚辭摟着她不出聲,一切都是柯達在處理,安曉彤依舊安靜的像是一個玩偶娃娃,好像上午出現的都是幻覺。
柯達送走了醫生,看着安曉彤,又看楚辭,明明相愛,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姐夫,如果照顧累了,就交給我吧!”他低聲開口,好像是一種祈求。
楚辭猛然擡頭,才發現這個自己看着的孩子長大了,抱緊了自己懷裡的女人:“你先回去吧!”她要的,自己給不了,可是柯達可以,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給他機會的。
柯達苦笑,在剛剛楚辭和醫生說安曉彤爲什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他就想問一個問題,“把一個愛你的女人害成這個樣子,還不夠麼。你要爲當年的事情自責,爲什麼要曉彤替你買單,她唯一做錯的事情也不過是愛上了你而已!”
“出去!”楚辭突然開口,顯然柯達觸碰到了他說的底線,也說出來他一直以來的罪狀,他的自責,他確實拉着安曉彤一起買了單,可是這是他的女人,爲什麼不能和他一起承受。
“姐夫,你放過她吧!”柯達第一次忤逆了楚辭,他心疼這個女孩。
楚辭還想說什麼,懷中的女人突然站了起來,慢慢的走進了柯達,柯達看着安曉彤,安曉彤也在看着他,眼淚順着臉頰下來,微微張口:“柯大哥……”
“曉彤,你認識我了?”柯達興奮的看着她,只要她還能認人就是好的,“曉彤,我是誰?”
楚辭卻一把將她拉了回去,臉色更加的難看:“你該走了!”這樣的安曉彤讓他害怕,有種要抓不住的感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很不喜歡。
安曉彤撞到了他的懷裡,來不及感受他周身的怒氣,就已經混到在了他的懷裡,在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想說的是:帶我走!
“曉彤……”
“彤兒……”
安曉彤的面前是無邊無盡黑暗,她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出,耳邊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想回頭,可是卻發現脖子都動不了,想擡腳,可是雙腿卻和灌了鉛一樣,她想,如果就這樣永遠的呆在黑暗裡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