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普懷庵內,一片寂寥的景象,如同秦家一般普懷庵起起伏伏,如今已經沒落。
“小瘋子,好好唸經,修行就要有修行的樣子。”
女人百無聊奈的看了看身旁的鋥亮的光頭,“師姐,你和我談修行,我看你才最最沒有修行的樣子。”
“小瘋子,修行在心,懂了嗎?今天聽說有個金主要來,你等會好好接待。”
女人甩動着一頭秀麗的長髮,將頭搖成撥浪鼓,“師姐,爲什麼又是我接待,你又要人家出賣色相。”
“那麼你可以選擇敲木魚。”
女人看了眼不遠處的木魚,如此對比下來,還是接待金主吧!
“好好做,明天給你加菜。”
躲開師姐的爪子,女人興奮不已的說道:“師姐,你又忘了,人家今晚就可以回去了。”
“大晚上一個姑娘家家的,獨自走在盤山公路上,恐怕不太好,不如多留一天。”
女人白了眼師姐,“三天前你就是用這種理由留下我的,這次就算是夜半三更,我也要回去。”
“我欣賞你的志氣,好好幹喲騷年。”
沒有讓秦染等太久,二十分鐘後,一輛拉風的越野車停在了普懷庵門前,一個挺拔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秦染遠遠就堆起了諂媚的笑,她彷彿看到金子在陽光一閃一閃,那都是錢啊!
男人戴着黑色的墨鏡,遠遠看去身高肯定超過一米八,雕塑一般的臉,上面掛着玩世不恭的笑。
“哼!紈絝子弟。”秦染對男人的第一印象並不太好。
男人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走了進來,秦染極其不情願的朝男子走去。
臉上掛着楚楚動人的笑,自從來了普懷庵修行,秦染就感覺自己唯一學會了賣笑。
佯裝柔弱的模樣,對男子施了一禮,“施主,您是來庵裡燒香拜佛的嗎?”秦染捏着嗓子說道,好心疼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努力,爲了庵裡的業績。
年司曜眯着眼看了看眼前帶髮修行的女人,好半響纔回道:“庵裡只有你一個人帶髮修行嗎?”先弄清楚這件事比較重要。
可能是美的人都是相似,也可能是最近看到的女人都是同一款,年司曜竟然在秦染身上看到了蘇熙的痕跡。
難不成蘇熙長了一張大衆臉,誰都和她像?年司曜心裡犯嘀咕。
“自然是的。”還是第一個人問出這麼無聊的問題,刷新了秦染的三觀。
“我來求姻緣。”年司曜直奔主題。
“啊!甚好,請問施主貴姓?”秦染想着求姻緣,這樣看來可以大宰一筆。
“年。”年司曜簡潔的回道。
這個時候秦染的整張臉才徹底暴露在年司曜的眼前,只見秦染將自己包裹的更木乃伊一般,一雙烏溜溜的大眼閃動着流光溢彩。已經很少看到有這般清澈的眼神,這讓年司曜在心底小小的驚豔了一下,這個女人的眼睛他很喜歡。
“年施主,您的姓氏真好聽。”恭維,恭維的話一定要先說出口。
“那麼小尼姑你叫什麼?”年司曜毫不客氣的問道,此刻他扮演的可是紈絝子弟,現在這樣未免太過溫柔,應該壞壞一點。
“啊喂!”話剛說出口,秦染就後悔了,立馬捂住口,笑的諂媚的回道:“小女子姓秦單名一個染字,就是染色的染。”文縐縐的介紹完自己,聽師姐的要想象自己是一個古人。
“小尼姑的名字也很好聽嘛。”年司曜都覺得自己用力過猛了,看見對面的秦染臉色似乎不太好。
秦染在心裡罵着“哪有喊人小尼姑小尼姑的,真是一個討人厭的傢伙”。
“既然年施主是來求姻緣的,那讓我帶領您去燒香拜佛一番。”面對這麼討人厭的傢伙,不如多坑一點,反正他看上去很有錢。
“我是來求姻緣,我想見姻緣石,燒香拜佛就免了。”年司曜有自己的信仰,作爲基督教信徒,燒香拜佛不適合他。
“我們這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見姻緣石之前一定要燒香拜佛,要將每一個佛都拜一遍,這樣纔會靈驗。”秦染露出標準的笑,大肥羊乖乖讓我宰!
年司曜總算看出秦染的目的,原來是這種目的,還不是衝着錢來的,那麼就滿足她。
在秦染的帶領下,年司曜一路燒錢,對,那些香火貴的讓人髮指,和燒錢無異。
秦染想到師姐發放的任務,什麼時候金主燒足十萬塊,就什麼時候放她下山,爲了能早點下山,秦染要使出渾身解數。
年司曜終於沉不住氣了,他在後面對秦染說道:“小尼姑,我已經燒足整整七七四十九柱香了,你還打算帶我去哪裡燒?佛就拜到這裡,我要歇息一會。”
“年施主,貧尼發號貞豐,請不要再用小尼姑稱呼貧尼。佛門重地,年施主要多積口德。”秦染這個時候不得不祭出自己八百年沒有用過的法號。
“真瘋?”年司曜嗤笑了一聲。
懶得理會年司曜莫名其妙的笑點,秦染指着不遠處的一塊顯眼的石頭,石頭都被人摸得油光鋥亮,和師姐的光頭有的一拼。
“姻緣石就在前面,請年施主隨我來,一起燒足九九八十一柱香,想必一定能得願以償,覓得好姻緣。”秦染恭維的笑着,恨不得馬上拉着年司曜過去燒燒燒。
眼前的女子有着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淡粉的脣上有着淺淺的壓印,她時常喜歡自己咬下脣。白淨的皮膚膚質細膩柔軟,鵝蛋臉上鑲着一個圓滾滾的大眼,帶着小女人的嫵媚,一雙眼爲她平添了幾分活潑的氣質。
年司曜情不自禁的抓過秦染的手,眼神溫柔的看向秦染,“燒香就麻煩真瘋師太了。”
看着年司曜輕佻的樣子,秦染緊張的瞪大了眼,頗爲不爽的對年司曜說道:“年施主,請放尊重些,在庵里拉拉扯扯有失體統。”
“將庵裡最好的香全部拿來。”年司曜置若罔聞的繼續說着。
聽到年司曜這般大方,也就原諒了他失禮的行爲,彷彿看見十萬已經入賬。
“好的,年施主,稍等。”秦染邊說着邊將自己的手從年司曜的大掌中掙脫。
從兜裡掏出最新款的手機,從容不迫的撥下一串號碼,按下撥號鍵,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對着電話那頭一頓吩咐。
在年司曜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看見三個強壯的女人擡着一桶香過來了。
秦染笑的特別燦爛,對年司曜說道:“看年施主這麼有誠心,我特意拿出了我們庵裡的最好的香。看見木桶中間有我大腿粗的香沒,現在只要十萬塊喲!”秦染立馬變身推銷銷售人員,她感覺她就是一個賣香的,以後找不到工作,可以試着往銷售的路子上發展。
“啊呀!這樣算一算,這些香喲加上之前四十九柱香喲!一共是二十二萬,不過看在年施主如此誠心的份上,打個折扣,現在只要二十萬喲!”秦染賣力的說着,今天已經創下了歷史新高,業績大大有提升。
“好。”年司曜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突然覺得秦染很可愛。
就這樣你笑着我笑着,燒完了整整一桶香,秦染覺得自己可算解放了。
屁顛屁顛去找師姐,“主持師姐,我今天創業績了,二十萬,快點誇我,然後讓我提前下山。”秦染不無得意的說道,離着師姐還有一些距離就開始嚷嚷了。
只見師姐從面前的電腦上移開眼神,淚眼朦朧的轉頭看向秦染,“小瘋子,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嗎?”
隨後主持師姐直接撲到秦染身上,聲淚俱下的說道:“這段時間有你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想着以後再也看不見你,我的心感覺就要死掉了。”
秦染被她說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最受不了師姐煽情了,她選擇暫時性失聰。
突然一陣鈴聲打斷了師姐的煽情,她立馬按下接聽鍵,電話裡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主持,今天的二十萬到賬了。”
聽到這個普天同慶的消息,師姐立馬從秦染懷中鑽出,開心的奔向自己的電腦,她要查查網銀喲!
那些傷感全都是泡沫,淚水也是看催淚韓劇看的,秦染瞬間跌入谷底,心痛不已的離開。
“師姐,我對你好生失望。”
走在路上秦染快活的哼着歌,“我若離去,後會無期。”走路都輕飄飄的,感覺生活好幸福。
但是現實很骨感,秦染出了普懷庵,一個車子都沒有看見。她看了看自己的腳,總不能直接走回家吧!
後面想起汽車的鳴笛聲,秦染本能的回過頭,她看見年司曜從車中伸出頭來,“小尼姑要去哪,不如讓我載你一程?”年司曜輕佻的笑着,看上去不懷好意。
秦染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隨後露出一個親切的笑,想了想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是等不到車子啦!不如就坐這個順風車算了,難不成這個色眯眯的年什麼會把她吃了不成。
一路無語,年司曜覺得車內太沉默,纔不得不開口,“小尼姑,想去哪?”
“酒吧,隨便哪一間。”秦染心情不好的說道,剛剛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那個誰沒事發什麼短信。
原本雀躍的心情就這樣跌入了谷底,那誰要結婚就去結婚,沒事告訴她一聲幹嘛,切!
“巧了,我也正想去酒吧。”年司曜露出一個放縱的笑。
“噢。”秦染沒有想太多。
“記住我叫年司曜。”
他的放縱纔開始,離開法國,還可以換一個城市繼續放縱,年司曜不想要清醒,他漸漸愛上了醉酒後的朦朧。
當然放縱是要付出代價的,多年後他回想起這一段糜爛的時光,不得不感嘆上帝是奇妙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