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還是不去了。”賀靜宇對南宮靜說道。心裡那炙熱的不顧一切的感覺偷偷冷卻,只剩下空落落的寂寥和茫然。他對着電梯裡面的兩個小孩微微一笑,笑容那麼的溫暖,“小朋友,替叔叔向你們的媽媽問好哦。”
他不見她了。
不用見了。
或許,他再次來到b城,只爲了看這個照片里長得像蘇熙的女人,根本就是個錯誤。
他該回去了,去到a城的,一直在等待他回去的女人身邊。
他已經習慣等待和尋找,又怎麼會不知道等待與絕望是多麼的痛苦?他不能讓他的未來妻子也變成那樣。
她是個好女人,值得他更好的對待。
“總裁,你不見蘇經理了嗎?”總經理辦公室,陸川錯愕的睜大雙眼,問賀靜宇。
“不了。”賀靜宇靜靜說道,“給我訂最近的航班,我要回a城。”
總統套房的房卡只有三張,一張在顧客手上,一張在負責這個套房的服務生手裡,一張在經理那。南宮靜昨天匆匆跑來,她的手上是沒有卡的。
門鈴一直按,大約三分鐘之後,纔有人來開門。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南宮靜臉色蒼白如紙。
門打開,出來的是蘇熙。她的頭髮微亂,眼眶紅紅似是哭過,嘴脣又紅又腫,還破了一處,一副慘遭蹂躪過的模樣,她的衣服……很皺,領口處被扯破,縱然被她捂着,但仍然遮蓋不住被男人狠狠吸允過的曖昧痕跡。
蘇熙擡眼就見到南宮靜,只是這時候的她已經懶得去顧慮南宮靜見到她這副樣子到底會不會誤會,是作何感想,也不想知道爲什麼南宮靜會帶着蘇梓宸蘇梓軒過來這裡,她只知道,如果南宮靜不按門鈴,如果他們再來晚一步,大概……她已經被傅越澤吃吞入腹!
她直接一手抱起蘇梓軒,用蘇梓軒小小的身體遮擋住她的胸前,一手牽蘇梓宸,話也不說一句,逃也似的直奔樓梯,就像是背後有惡鬼在追趕,電梯都不坐了。
南宮靜望着她倉惶遠去的背影,直至消失,而後,她才輕輕推開總統套房的門,踏了進去。
蘇熙沒有再帶孩子去遊樂園,而是打了個車坐回家狠狠洗了個澡,再換了一身衣服出來。
雖然兩個小孩不知道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一路上他們也感受到了蘇熙的情緒低落,都乖乖的沒有吵她。
等她穿着衣服從浴室裡面出來,兩個孩子才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跑過來圍着她。
“媽媽,你不要不開心了,軒軒今天不去遊樂園了好不好?”蘇梓軒以爲是媽媽不喜歡去遊樂園所以不開心,痛下決心,將遊樂園之行劃去以逗媽媽開心。
而蘇梓宸則更直接,他握着蘇熙的手,將蘇熙的脖子攬下來,重重在她的脣上親了一記。
蘇熙陰霾的心情被兩個兒子捂暖,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她的兩個兒子呀,真的是她的天使,就算是爲了他們,她又怎麼捨得讓他們擔心。
坐在沙發上,蘇熙一手摟一個兒子,撥通總經理的電話。
陸川那裡剛給賀靜宇訂完機票,送賀靜宇到機場。
“什麼,你要辭職?”陸川眉頭深鎖,賀靜宇站在安檢門口,朝着他揮了揮手,轉身走了進去。
蘇熙這頭主意已定,態度堅決,說道:“陸經理,和傅先生一起去法國當隨身翻譯的事情,我……有私事,想告假一週,恐怕去不了了,麻煩你幫我轉達一下,讓他另外請一個專業翻譯。辭職的事情,我半個多月以前就和你提了,真的很抱歉,當初是因爲不想得罪傅先生,所以堅持留下來,既然傅先生明天就要走,那麼也請你安排一下接替我工作的人選。”
“不是這個原因,也不是不滿意現在的薪水,恩,我要回a城了。”
“謝謝陸經理。”
掛斷電話,蘇熙抱着兒子親了兩口。
“兒子,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回a城去了哦……”蘇熙搖晃着手裡的電話,邀功一樣的說道。
從頭到尾,蘇梓宸蘇梓軒都豎着耳朵聽她打電話,皆高興不已。
“媽媽,太棒了!”蘇梓軒抱着蘇熙小嘴巴就湊了上來。
“媽媽,你不去出差,那我和宸宸都不用去寄宿了。”蘇梓宸摟着蘇熙,滿足的說道。
“不用了,都不用了。”蘇熙的心頭沉甸甸,但想到能馬上擺脫現在這種煩亂的生活,想想,一切都是從傅越澤出現以後才變成這樣,成日擔憂,終日惶惶,回a城,再也不用見到他,真是太令人開心不過!
忽略掉心裡那抹隱隱的不知名的痠痛,蘇熙摟着兒子從沙發上站起。
“走,去遊樂園!”一左一右親了自家兒子一口,“說了要帶你們去玩的,怎麼可以食言,說謊鼻子要變長,媽媽纔不會變長鼻子!”蘇熙哈哈笑道。
蘇熙以爲,一切都會在這裡結束。
卻沒有想到,這只是一個開端,以後發生的那些一切痛側心扉的開始而已。
陸川是一個很好的上司,這些年,他很照顧蘇熙,爲蘇熙大開方便之門。在接到蘇熙的辭職電話以後,陸川也知道蘇熙已經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加挽留。
回a城。
回家。
蘇熙給出的理由,也讓陸川沒有辦法再去挽留。畢竟,誰能留得住一個想要歸家的遊子呢?
他不能,換做其他任何人,都不能。
他去傅先生那轉達了蘇熙因私人原因不能去法國這件事,對蘇熙和傅越澤之間,他一直單純的以爲就只是顧客和貼身管家的關係,從未曾多做他想。不管傅越澤是如何的出色,但三年來,蘇熙在酒店工作面對的誘惑難道還不多嗎?可她從來不爲所動。很多女人以酒店爲跳板嫁入豪門,亦或是做了見不得人的外室。
想當初,追求蘇熙的男人何其多,不乏有錢有能力的豪門公子,全都一一被蘇熙拒絕。甚至因着這樣不堪其擾,刻意醜化自己。
陸川相信蘇熙,就像是相信他自己。
話帶到,傅先生臉色冷然,但他初見他時,他就是這樣的表情,陸川並不覺得在聽了他的話後傅先生有什麼不同之處。沒一會,他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只等一個星期後,蘇熙回來酒店交接一下工作,辦理停職手續。
週一,蘇熙將兩個孩子送去幼稚園,從幼稚園出來,一邊思考着搬家的話,需要帶些什麼。誰知道隔着很遠,蘇熙就見到幼稚園門口的路旁,一輛黑色賓士停在那裡。
那是傅越澤的車。
蘇熙的心沒來由的一緊。
前些日子,她天天跟着傅越澤坐這輛車出入,不會認錯。
“蘇小姐,請上車。”
司機先生還是原來那個,他對蘇熙,從來都禮貌又恭敬。
從蘇熙站立的地方,只能看到傅越澤的一雙長腿。蘇熙站在那裡,沒有動。
昨天,傅越澤親吻她,擁抱她,有力而又佔有慾十足。他的意圖很明顯,如果不是南宮靜按門鈴,她已經深陷。起初,她明明想的是拒絕,但卻在他的吻中不由自主的迷失,深陷,這個男人太危險,不是她能惹。
況且,他有未婚妻的。
蘇熙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
“蘇小姐,航班就快要到時間了,請快上車吧。”
司機先生額頭冒汗,又一次催道。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蘇熙和傅越澤鬥智鬥勇,但結果都很慘烈,他心臟不太好,只祈求蘇熙能快快上車,將他們送到機場,他就逃出生天。至於他們兩人,愛怎樣就怎樣,不關他的事了。
只是蘇熙怎麼可能上車呢?
蘇熙緩緩弓了一下身子,上司和下屬的界限涇渭分明。
“傅先生,想必陸經理已經告訴您,我因爲私人原因請了一週的假,恐怕不能和您一起去法國,您看……”
話都沒說完,從車裡伸出一隻手,直接將蘇熙拽了進去。
“嘭”的一聲,車門閉合。
“開車。”傅越澤將掙扎不已的蘇熙按在懷中,冷冷說道。
傅越澤這個流氓!
綁架犯!
十萬英尺的高空,蘇熙瞪着傅越澤,心中狂亂的叫囂。
傅越澤卻根本理也懶得理她,將她逮到飛機上以後,就開始埋頭翻閱手上的文件。
“先生,請問您還需要喝點什麼?”
又來了!
這一幕何其熟悉!
蘇熙着惱的視線咻咻射向美麗的乘務員小姐,和六年前不同的是,她這次一點睡意也沒有!
或許是蘇熙的視線實在太過滲人,又或許是英俊帥氣的先生實在太過冷冰冰,這已經是她來這裡的第三次,他竟然一點回應也不給,總之,乘務員小姐灰溜溜的收起托盤,終於離開這裡,朝別的地方走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傅越澤擡首,脣角微勾,他笑着嘆道,根本無視蘇熙的憤怒,伸手撫摸蘇熙的頭,像是安撫小貓小狗那樣,“好了,別和那些女人生氣,我答應你,除了你,我不會看別的女人的。”
說得好聽!
不不。
你看不看別的女人關我什麼事啊!
簡直莫名其妙!
蘇熙怒。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傅先生,你不知道你已經構成非法禁錮他人限制他們人身自由的綁架罪了嗎?信不信我下了飛機就去告你!”
蘇熙真是快被傅越澤的無賴行徑給打敗。
她說不來,他竟然直接綁架她上飛機,她的兒子她的工作她的生活他一概不管,他到底是怎麼長大,纔會這樣霸道強勢,做什麼事情都不管不顧,只憑他自己開心?
自私!
無理!
蘇熙眼裡跳動着怒火,嘴巴也不饒人。
“只要你能找到人受理,隨你意,只要你高興。”傅越澤微微一笑,說道。
蘇熙真是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索性不理他,扭頭就往窗外望去。
被人限制人身自由又上訴無門的人最沒人權,最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