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韓皇后大驚失色,從鳳座上站立起來,手中的絹扇一個沒拿穩掉地上了。
小宮女依舊低垂着頭,小聲道:“千真萬確,奴婢不敢欺瞞皇后娘娘,奴婢所說均是皇上親口之言,絕無半點虛假。”
皇后顧不上撿掉落在地上的扇子,雙手交握,十指相扣捏的死緊,頗爲焦躁的在大殿裡來回走着。
口中似是喃喃自語:“本宮就說怎麼皇上如此昏頭了,讓一個丫頭片子來決定江山社稷,原來是因爲藏寶圖……呵呵,瀟月啊瀟月,從前你搶我夫君,本宮忍你,如今你死了,還想要讓你女兒來搶我兒子,做夢吧!不管是哪個皇子,這江山寶座都不會於你的女兒有任何干系!”
皇后獨自在大殿內轉悠片刻,慢慢恢復冷靜,看一眼還守在一旁的小宮女,揮手示意身邊的麼麼打賞,道:“你且先回去,不要被人發現了。”
“奴婢謝過皇后娘娘,娘娘隆恩,奴婢謹記在心。”小宮女跪下叩謝恩典後,隨着麼麼離開。
皇后看着兩人走出大殿的背影,沉聲吩咐大宮女紫鳶,道:“去請三皇子來,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
大宮女紫鳶應聲離去。
沈晏寧邁着沉穩的步子緩緩走出未央宮,在宮門前一眼看到等候多時的小妹和宮女金穗,抿脣一笑,快步走上前。
沈晏寧牽了小妹的手,兩人不快不慢的朝着宮外走去。
“大姐跟貴妃娘娘說了什麼?!”沈晏翎歪着頭微微仰着脖子,豔陽之下不得不眯起眼睛,問道。
沈晏寧正擡頭,由着宮牆檐角下的瑞獸看向天空,天空碧藍如新,萬里無雲,如此靜謐而平靜,卻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吧,她如是想着,神思飄得很遠很遠,
聽聞沈晏翎的問話才低頭看着小妹,淡淡道:“也沒什麼,就是拍了她幾句馬屁而已。”
沈晏翎無聲翻個白眼,腹誹道:拍馬屁需要屏退左右?不想讓我知道就直說,幹嘛拐着彎的騙人!
沈晏寧眼角掃到她面無表情的臉上紅脣微撇,輕笑一聲道:“不該知道的還是不知道最好。總之
,康王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就是了。”
這麼說,剛纔大姐跟宜貴妃說的話,是爲了給她清掃麻煩?那宜貴妃是個好說話的人嗎?該不會是大姐跟她做了什麼交易吧?
一想到宜貴妃心狠得連自己喜愛的花兒都捨得下手弄殘了送人,那她們之間肯定是交換條件才談成的事情,可是,她們之間會是什麼樣的交易呢?
沈晏翎抿了抿小嘴,悶不啃聲的任由沈晏寧牽着手,慢慢走,心底喟嘆:她這是又欠了大姐一個人情……
眼見出宮的大門已經在眼前,而接兩姐妹回府的掛着將軍府牌子的馬車已經等候在宮門口了,金穗將手中的食盒遞給沈晏寧,告退離開,回宮覆命去了。
沈晏寧擡手擦了擦額際的薄汗,將食盒換到左手。
沈晏翎看她一眼,道:“給我拿吧,你的手受傷了。”
“不礙事的,回去之後,不要說,知道嗎?”沈晏寧叮囑道。
沈晏翎似乎也明白她顧忌唐氏那個老太婆,點點頭,腳下步子邁得大些,快速的走向等在門口的馬車。
沈晏寧勾起脣角,淡笑,也加快腳步出宮。
等看到北溟羨那俊美無雙的容顏時,她頓時收起臉上的薄笑。
北溟羨的馬車就停靠在將軍府的馬車旁邊,跟他的人一般,是一輛全身漆黑沒有任何特徵的兩人座馬車,比起將軍府的四人座馬車相對顯小。
北溟羨一身黑衣,雙手抱胸懶洋洋的歪靠在自家馬車旁等人,頭頂上濃烈驕陽烤得他皮膚隱隱發疼,就在他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終於看到他要等的人來了。
遠遠的,他一眼就看到沈晏寧一襲天青長裙,素淨雅緻,右手提着裙角,左手卻有些吃力的拎着一個漆紅的雕花食盒,他不由分說的大跨步走上前,想接過她手裡的食盒,卻被她閃身躲開了。
“喂!”北溟羨沒好氣的雙手叉腰,瞪着那個倔犟的身影,氣得想發飆,卻忍着,只是大步跟上,幾乎用搶的將她手中的食盒奪過來,越過她,先一步站定在將軍府馬車旁邊,將食盒放在車板上。
“你幹嘛!”沈晏寧氣得
跳腳。
“那是我的!”沈晏翎壓着心底的奇怪之感,見有人要搶東西,不由大聲嚷道。
她此時無比痛恨自己人小腿短,不然早就一個掃堂腿踢過去招呼他了!此時別說踢他,就是追他都要使出全身力氣,跑都不一定能趕上他。
“好心沒好報,我還能幹嘛,幫你拎東西唄。”很明顯這句話是對沈晏寧說的。
北溟羨放下食盒,轉身看大眼瞪小眼的兩姐妹,頗爲倨傲的揚起濃眉,一臉的“還不快謝謝我!”的模樣。
“多事!”
“多事!”
兩姐妹竟異口同聲的訓斥他。
“……”北溟羨驕傲的俊臉瞬間黑如鍋底,特麼的,他還真是閒出病了吧,難得好心一回,居然做好事也被人嫌棄!
沈晏翎看出點意思,率先爬上馬車,在馬車裡等大姐。
不過她在經過北溟羨的時候,從鼻腔輕哼一聲,那緊繃着的面無表情的小肉包子臉上滿滿的寫着鄙視,鄙視他追女孩的方式太爛!
北溟羨氣得咬牙,這姐妹倆還真是一個德行,他幫她們的忙,她還白眼兒他!
沈晏寧倒是沒着急着上馬車,眯起眼睛微微偏頭看他,他白皙的俊顏被烈日烤的微微發紅,額頭和兩邊臉頰都滲出豆大的汗珠還沒擦,這個少年明顯在這裡等了她許久。
只是,她不明白,他爲什麼等在這裡。
“有什麼事嗎?”沈晏寧清清淡淡的問道,臉上倒是和顏悅色了不少,心底微嘆:人家身份尊貴,且是爲她在這裡爆嗮,怎麼滴也要問問是什麼情況吧。
“哼!沒事!”北溟羨氣得哼哼,很不想說話。
“既然沒事,那我走了。”沈晏寧脣角一彎,似笑非笑,這人真的有十八歲嗎?看那德性,莫不是八歲?!
沈晏寧上了馬車,臨進去之前,回身提醒道:“秋日豔陽最易曬傷皮膚,九殿下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
“喂!”北溟羨又氣又急,長臂一伸,抓着沈晏寧的肩膀往下拽,另一隻手倒是十分小心的扣住了她的細腰,將人穩穩的扯下馬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