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沈晏寧關切的問,連忙半蹲下身子詢問老夫人有什麼異樣。
桂花、秋菊也跟着很緊張的守在一旁。
“我,我腳麻了……”老夫人只覺得兩條腿痠軟無力,卻又一陣陣的抽着,可能是石凳冰涼,她坐的久了,腿就僵硬發麻。
沈晏寧嘴角一勾,她正愁找不到合適的藉口讓老夫人多留一會兒呢,這好戲馬上就要開演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讓老夫人離開呢?
於是,她連忙蹲下來,關切說道:“寧兒幫祖母捏捏,放鬆一下,只是還請祖母不要生氣,在這裡多坐一會兒,寧兒的手藝也沒有曹麼麼的好,只能讓您將就將就了。”
“也好。”老夫人面容稍稍柔和起來,聽着她說俏皮話打趣,心裡因剛纔那點不愉快稍稍減少幾分。
桂花也連忙蹲下來幫忙。
沈晏寧動作輕柔的捲起老夫人的襯裙,露出裡面的綿綢長褲,手指輕輕的在老夫人右腿上輕點拿捏,幫她按摩放鬆。
這種事情,她很少做,也就是重生之後這幾個月,爲了哄老夫人開心,也爲了在衆人面前扮孝順,才偶爾裝裝樣子。
桂花本來就是服侍老夫人的,倒是經常做,動作嫺熟,不比沈晏寧的拙笨。
“桂花姐姐的手好巧。”沈晏寧看過去,不由真心誇讚。
桂花面上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含笑道:“大小姐過獎了,奴婢的這手再巧,也比不上大小姐對老夫人的一片孝心。”
“……”沈晏寧高興,衝她甜甜一笑,這桂花很是機靈,得好好嘉獎。
“呵呵,都好都好。”老夫人舒服了,心情也就稍微好點了,看着自己這個孫女,由不喜歡到現在貼心,心裡高興,對她的偏見淡了許多。
心道,她這個孫女還是隨了沈家人的,不像她那個倔脾氣的母親!
四處清幽雅緻,風景不錯,若是沒有剛纔那一幕,那就更不錯了。
老夫人休息了片刻,腿也不麻了,可神情倒像是真的很疲乏的樣子,準備
起身回去,想着簡單的用過膳食之後,在廂房小息一會兒。
就在她起身的時候,院子那邊的木門又發出“嘎吱”的開門聲。
開門的聲音不太大,不過在四周靜謐的樹林裡倒顯得特別刺耳和明顯,打算離開的幾人,因着剛纔那一幕的刺激,此時紛紛好奇回頭,朝那邊看過去,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院門前走出來一男一女,男的年輕一些,頭戴金冠,腰纏玉帶,身上穿着薑黃的錦袍,手上拿着一把繪有錦繡山水的竹扇,風流倜儻的樣子。
他正跨過門檻,轉回身準備去扶後面的女眷。
那女眷身穿醬紅色繡金菊彩蝶長裙,外面披着一件漆黑的寬大斗篷將全身罩下,只露出一張秀麗且風情萬千的小臉。
她隻手扶着門框,另一隻手牽着裙角,低頭正準備跨過門檻。
然後,她的目光,與老夫人的目光對上,震驚得差點暈過去,紅脣驚訝的張開,發出尖利的詢問聲:“你,你,老,老夫人……”
“你,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老夫人一臉懵圈。
她心裡開始有不好的預感,一想到剛纔從這門裡進去的兩個男人,她就直犯惡心。
“你不是在府裡看家麼?怎麼出現在這裡?”老夫人一臉怒容,出聲厲問。
她顧不得沈晏寧的攙扶,一把推開身邊的人,杵着手杖疾步快走。
桂花卻不敢大意,眼疾手快的接過老夫人一隻手臂,也快步跟着上前。
樊氏又驚又恐又羞憤,也快步踏出院子,往旁邊躲去,她身後的青衣小童一看老夫人氣勢洶洶的衝過來的架勢,連忙“啪”一聲將門關嚴實,鎖上。
青衣小童覺出不對勁,關門後直接朝着內庭快步走去,絲毫沒察覺到身後無聲無息的出現一個黑影,黑影一個輕快狠的手刀,小童便倒地暈厥。
門外,老夫人已經衝到樊氏跟前,堵住她和樊棟的退路,她近前仔細打量眼前的姑侄二人,看樊氏穿着打扮鮮亮,疑似出門前很是隆重的打扮梳洗過的
樣子,她一臉的不敢置信,指着樊氏的手指顫巍巍的,已經氣得說不出來話。
樊棟本來也是一臉懵逼,可他看出情形不對,很是機靈,上前朝老夫人一禮,說道:“小侄見過姑祖母,小侄見姑母這些日子心情不好,便想着今日過節,帶她來青雲觀走走散心,來了才知道,原來這裡有位仙姑,便過來拜訪一二,不曾想,在這裡遇見姑祖母和寧兒表妹……”
他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巧合,他知道將軍府的老夫人今日會帶着小姐們出門上香,沈將軍不在家,正好是讓樊氏出府的好時機,他並不清楚老夫人上香的地方就是青雲觀。
而樊氏這邊呢,她知道老夫人帶着沈晏寧她們出門上香,去的是青雲觀,可她知道樊棟安排的地方是青雲觀的後山,且他們馬車速度快,又是從另一條路來到這裡,跟老夫人是不會遇上的。
剛纔,她還慶幸,這個清幽雅緻像是仙境的地方,一般人肯定找不到,只要她動作快一點,比老夫人她們早回府,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可沒想到,會這樣硬生生臉對臉的撞上!
“對對,我我我是來拜訪仙姑的。”樊氏短暫的驚慌之後,聽到樊棟說出的理由,頓時覺得很有道理,連忙出聲附和。
“什麼狗屁仙姑!”老夫人終於緩過來一口氣,大聲呵斥道:“我看這裡就是個銀窟!別跟我提那個什麼什麼仙姑!”
“姑祖母何出此言哪,這青雲觀裡有位包治百病的仙姑早就傳開了,您不知道啊?”樊棟一臉蒙圈,這是誰惹了這老太太不高興是怎麼滴?!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火?!
“不知廉恥的狗東西!滾開!”老夫人此時看樊棟那癱着臉諂媚的樣子越發嫌惡,陰沉着面容,衝樊氏道:“回去再跟你算賬,還不趕緊跟我走!”
老夫人只要一想到剛纔那兩個男人從那道門進去,而樊氏卻從那道門裡出來,她就像是吞了知蒼蠅那般噁心。
可她不能當着外人的面在這裡發作,只得壓着心裡的怒火和疑惑,一切等回了將軍府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