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人雖然沒有特別驚訝,可神情也是疑惑不解,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什麼藥,均凝目注視她。
只不過慕容彥雲的眸光中多幾分欣賞與淡淡的寵溺,而東方薄鈺則是好奇和探究多一點。
沈晏寧不去看他們,指着桌面上的石頭,笑這解釋道:“就是這些東西。每一次出兵征戰之前,營中主帥都會對着地圖或是模擬的山石沙盤進行反覆推算演練,爲做到萬無一失,甚至有些將軍會排出士兵實地操練。這是身爲將帥必學的東西。而今天,這些不起眼的石頭,將會替代我要呈現給太子殿下的一齣戲中的人物,殿下不要把它們看做石頭,把它們當做即將出現在戲中的人物即可。它們將告訴你即將發生的事,且會讓你知道你最後能得到的好處。”
太子對她彎彎繞繞說的東西不太懂,但最後一句他是明白了,很高興很興奮的拍手,指着沈晏寧呵呵直笑。
那意思是:我就知道,你這小丫頭每次有什麼動作,最後的好處都少不了本宮的!好樣的!
充當背景板的兩人生生鄙視太子這樣的態度和神情,這位大叔,難道就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嗎?沒看到你那滿是黃牙的嘴裡,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太子表現出十分感興趣,問:“這次又有什麼好處?”
“這次,你想得到什麼好處?”沈晏寧笑問。
“本宮都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怎麼知道會得到什麼好處?”太子擡手摸着腦門兒,莫名其妙的瞪她一眼,對她故弄玄虛有點不耐煩。
他就是個直腸子,急性子,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他不擅長,你要是拖拖拉拉扭扭捏捏吊他胃口,那就等着承受太子的怒火好了。
可突然,他又從沈晏寧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裡嗅出點不一樣的味道,便訕訕的眨兩下眼睛,嘻嘻哈哈笑說:“本宮這最想得到的好處,你不是早就知道麼,就那什麼,那什麼什麼寶座啊!”
沈晏寧嗤笑一聲,很是輕蔑不屑,卻還是笑道:“那,就從幫殿下得到丞相的支持開
始如何?!”
“你!你不是在說笑吧!”
太子像是聽到天方夜譚一般,誇張的瞪大眼睛,傻子似的愣怔看着她,不可思議說道:“丞相那個老匹夫一向看不慣本宮的所作所爲,他平素對祿王倒是讚譽有加,而且,本宮聽說他一直在極力搗鼓着勸說父皇廢長立賢,很明顯他是祿王的人,他,他根本不可能支持本太子。”
沈晏寧淡定的瞥他一眼,胸有成竹說道:“太子殿下不用着急,要知道,任何事情沒有絕對,事在人爲呀!”
“不不不,這……這不太可能的。”太子連連擺着手,說道:“丞相出身寒門,以詩書傳家,一身清濯,一向看不慣王孫貴胄的所作所爲,對於一些靠着祖輩封蔭,世代罔替世襲的侯爵紈絝,更是深惡痛絕,若不是他深受先王和父皇禮遇和器重,那老匹夫早就辭官歸田了。對於本宮,他早就看不順眼,他所標杆的那些什麼詩書禮儀,在本宮這裡全是狗屁,我們二人互看相厭,積怨已深,他又怎麼會棄祿王而支持本宮呢?”
“若是以前,他當然不會。”沈晏寧淡笑,將手中的石頭擺弄好了之後,拿起一個尺長的瘦竹竿,點點桌面,笑問太子,道:“若是祿王與他有殺子之仇呢?”
“什麼?!”太子再次驚訝得怪叫起來,“怎,怎麼可能?!”
沈晏寧起身,將搭在草棚四周的布簾掀開一點,山風吹過,將她鬢角細碎的發吹得胡亂飛舞,迷醉了人眼。
沈晏寧指着半山腰一座半隱半現的山莊說道:“那裡,那座別院,再過半個時辰,將會上演一幕好戲,等一會兒,太子殿下可以站在這裡看到發生的一切,而殿下想要的結果,會從這裡開始。”
“真,真的?!”太子吞吞口水,雖說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看她以往的所作所爲,他又相信她所說的,她不會無聊的拉他到這裡來開玩笑,那後果很嚴重!
他和其他兩人湊過去,站在她身側,往山下看去,掩映在崇山峻嶺蔥蘢青翠的樹林之間的山莊地
形地貌,儼然,就是她用石子兒擺出的形狀。
她是用石頭在演練一場世事,這對還沒有真正接觸到軍營和軍事的三位身份尊貴的皇子來說,是件非常新奇和好玩的事情。
沈晏寧一笑,走回桌前,保證道:“真的。”
對另外同樣好奇又疑惑的慕容彥雲和東方薄鈺兩人,沈晏寧頷首,示意他們一起過來,看桌上的石頭。
見三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桌子上面,她這纔拿起竹竿兒,開始跟太子解說。
“這裡,是這座庭院的中庭位置所在,一天前住進來一位貴客,是樑丞相兒子樑晨飛要找的人,這個人欠了樑晨飛的銀子,躲在這裡,而樑晨飛今天早上才得知這人的藏身之所,他現在正在來嶇山的路上,約麼……一炷香之後,他會帶着他的隨從,來到這裡,殺了要找的人。”
欠他銀子也不一定要殺人吧?就是欠的銀子多一點,數額大一點,人家還不上可以慢慢來,若是殺了那人,那借出去的銀子不是打水漂了麼,這點道理難道都不懂麼?
不對,以樑晨飛那個敗家紈絝的性子,就是沒有仇怨,要殺個把人也是敢的,反正有他那個丞相老爹幫他兜着。
太子皺着眉頭,在腦海裡思考她說的話,可即便他看出點端倪,還是沒能明白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於是,他疑惑朝她看過去,她面容肅穆沉靜,漆黑的漂亮的鳳眸此時正專注的盯着桌面上的石頭子兒,微微上翹的嘴角似是嘲諷又似看透世事後胸有成竹的淡笑,這……這小丫頭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先知能力?
不然她小小年紀怎麼能這麼精於算計,且這般傲然自信,究竟是什麼原因?
不過,太子沒有深入探究沈晏寧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他在斷了對她非分之想的時候就不再去操心了,因爲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能站在他這邊,爲他所用就行。
他想到,若光天化日之下,樑丞相的公子真的公然殺人,那她說的當然是對的,不被抓起來償命纔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