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寧看着他滿含幽怨的委屈抱怨,很想不屑撇脣。
不過想想,自己也確實太過份了點,看看人家長得人神共憤的樣子,還那麼大一坨,就在她不足一米的地方,她竟然能忽略他忽略得這麼徹底!
沈晏寧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若是想讓她道歉,那是沒可能的,也不看看是誰三更半夜的把她劫持到這裡來,讓她知道這麼多秘密,徒惹了這麼多煩心事!
“怎麼?不樂意的話,我這就走了。”沈晏寧挑眉,嘴賤的說着,可她的神情卻是很溫柔的淡淡一笑。
你看,你還有理了!
北溟羨點一下她的鼻頭,知道她在開玩笑,不會真的甩臉子就走人,便揚起脣角,笑道:“你繼續,怎麼樣?”
沈晏寧看一眼他晃晃悠悠拿在手裡的酒罈子,今天晚上聞了一晚上的酒香,她就嚐了一口,現在不喝光它,就這麼敞着,任由它“自生自滅”,有點浪費和可惜。
不過,因爲今晚的事情,她一想到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須保持清醒,便衝他搖搖頭。
北溟羨看出她拒絕之意,在她搖頭的瞬間,仰頭灌一口酒,隻手扣上她的後腦勺,一偏頭,他的脣就對上她的,不由分說的,將口中的酒餵哺給她。
他的動作十分突然,且做得一氣呵成,沈晏寧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和拒絕。
直到她在他強勢的動作下,喝下了他餵過來的酒,他才意猶未盡的吮吸一下她的脣瓣,放開她,凝着她淡淡而笑,欣賞她懊惱又潮紅的面容。
話說,北溟羨也不是故意的。
從他抱着她再次坐在屋頂上開始,這個丫頭就開始看着月亮發呆出神。
雖說她神情平靜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和變化,可她那雙清澈的眼睛,彷彿聚集了天地精華,時而澄澈透亮,時而波雲翻滾,十分詭秘。
他能讀懂她眼中的情緒,卻不知道她想的具體是何事。
她像是將所有事情攤開來,抽絲剝繭般查明瞭所有真相,然後又一瞬間將所有的真相掩去,凝匯成漆黑濃稠的一點,只餘下
深濃的深邃的黑,其餘不見。
他知道她在想事情,便故意不去打擾,只是在察覺到她心境的細微變化的時候,有點不喜她的自怨自艾,這纔出聲驚擾了她。
再加上剛纔她的那個神情,明明歡喜於他的存在卻貧嘴的說要離去,帶點嬌嗔,還有那個溫柔又桀驁的眼神,讓他起了莫名的燥意,胸口激盪着一種感覺,下意識的,只想吻她。
於是,他就吻了。
脣齒相連,濃烈的酒香在兩人鼻端和口中混合攪弄,讓他想要更深一步的進入,可他怕嚇到她,還是極其剋制的忍住了,只是輕輕吮吸一下,品嚐過她的甜美后,戀戀不捨的收回。
北溟羨看着她瞪眼,露齒一笑道:“知道你不願意,你讓我來我讓你,這麼謙讓下去,黃花菜都涼了,不若我們就一起喝唄,我覺得這個方法挺好!”
“……”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知道我不願意你還親?!
我去!
你特麼的當然覺着這樣很好,吃虧的人是本小姐,你除了爽翻了,還能有什麼?!關鍵問題是,我生生被你佔了便宜還不能對你怎樣!
沈晏寧瞪着他,就差上去親手把那森森亮白的牙一顆一顆掰下來!
“再來?!”北溟羨嬉笑着,逗她。
沈晏寧惱怒的一把搶過酒罈子,作勢要扔了……
“哎哎哎!那,那可是最後一罈子了,別衝動別衝動……”北溟羨愜意的斜躺着,半點都沒有要起身阻止的意思,只是很是嘴賤的在哪兒耍流忙。
沈晏寧聽到這是最後一罈子陳年桂花釀,瞬間有點不捨得,伸出去的手也停住,慢慢的收回來。
她偏頭,看他嘴角嗜着得意的笑,衝他揮一下拳頭,象徵性的威脅一下,便嘆氣作罷。
“真的是最後一罈子,我沒有騙人。”北溟羨淺淺的笑,說的認真。
沈晏寧一愣,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酒,心道:若剛纔真的扔了,實在是可惜,還好還好。
“先別想些亂七八糟的,不是說喝酒最痛快麼?嚐嚐,別喝醉就行。”北溟羨伸過一隻手,
拉着她空閒的那一隻,輕輕的包裹着,握着,彷彿通過這樣的一種形式鼓勵她,給予她力量。
沈晏寧淡淡一笑,寬心不少。
一擡手,舉着酒罈子,大喝一口,濃烈的酒香入口入心,整個人被桂花香氣包裹着,倒是有種被薰出來的醉意,淺酌即醉。
北溟羨寵溺的看着她的側影,溫柔的說道:“當然了,喝醉了也沒有關係,反正還有我在,我會保護你,會親自把你送回去,妥當安放。”
“……”當她是什麼物件麼?還妥當安放……
兩世爲人,從來沒有人這樣直白而肯定的告訴她,她是需要被保護的,她是值得被保護的!
面對他時不時流露出的淡淡寵溺,她心裡清楚,心口那塊堅硬的銅牆鐵壁鑄就的保護盾,在慢慢的融化……
沈晏寧輕哼一聲,倒是沒有反駁他,只是將手裡的酒遞給他,讓他也嚐嚐,他都聞了一晚上的酒香了,估計也嘴饞了吧!
北溟羨也沒有客氣,接過酒罈子,仰首,嚐到濃烈的甜膩的甘泉,心情頗爲愉悅。
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偶爾想起什麼,就閒聊一句,然後繼續沉默喝酒。
倒是沒有人注意到是否有酒杯,是否口水沾黏到一起,這種無聲的帶點默契的親密,都被兩人刻意的忽略了。
他們,都很喜歡這樣的親密相處。
很快,一罈子酒見底了,沈晏寧也喝得醉醺醺的,加上今日勞累一天,此時已是深夜,她的腦瓜子有些昏昏沉沉,很累,很想睡覺。
可是某個傢伙卻是越喝越清醒,而且,他不打算放過她似的,用溫柔得比酒還纏綿的聲音,蠱惑着她的神經,在她耳邊輕輕低喚:“晏寧……還喝麼?”
“……”回答他的是沈晏寧閉上的眼睛和歪靠在他手肘上的腦袋。
“晏寧?!”北溟羨擡一擡手肘,試圖喚醒她,問道:“喝醉了麼?”
“……唔……沒……”沈晏寧像是不耐的趕走煩人的蒼蠅似得,不堪受到干擾,軟軟的擡手揮一揮,繼而又重重的垂下手,昏睡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