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時候將廖芳交給她了。”沈晏寧淡淡的說。
“大姐不打算……殺了她?或者繼續囚禁起來?”
沈晏翎有點看不懂,皇帝不是已經將這個二貨女人交給大姐發落了嗎?幹嘛要這麼好心的還回去?
她不太肯定沈晏寧的性子是天使級別的,但直覺上,她認爲大姐不是這麼善心慈悲之人!
“何必呢?殺了她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於我沒什麼好處,囚着她,太浪費我的糧食,她至少還有點用,便物盡其用吧。”沈晏寧平靜的回答。
“……”沈晏翎心中肅然,她就知道,大姐腹黑起來也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
太子自從被廢的那天起,便搬離東宮,皇帝並沒有在京都賜予他宅院,幾乎都要被逼得去住客棧了,還是廖太傅出面,讓他們搬到他的一處私宅,暫時住下來。
太子妃面對蒼老的廖太傅,淚流滿面,父女相對,除了嘆氣再不知道能說點什麼。
廖太傅臨走的時候,只道,這個宅子便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最後一點心意,其他的,他再也無能爲力。
太子妃雙膝跪地,叩謝父親。
她才入住不到一天,便聽到下人傳報:“沈將軍府大小姐求見。”
太子妃猶豫了一瞬,還是命人將人帶到花廳稍等,她稍整衣冠容貌之後,帶着隨身侍女前去接見。
“沈氏晏寧見過裕平王妃。”沈晏寧讓香桃候在花廳的外面,在走廊處等候,自己進入花廳屈膝行禮。
“你來做什麼?來看本王妃的笑話嗎?!”
原先的太子妃,如今的裕平王妃一臉不客氣的瞪着沈晏寧,口氣十分惡劣。
沈晏寧徑自擡頭,狀似沒看到她的神色般,平靜說道:“我把王妃的妹妹帶來,王妃不想見她嗎?”
“你!”裕平王妃氣怒的瞪着她,忽而又疑惑的打量,懷疑問道:“你會這麼好心?”
“我說過,該送她回來的時候,自然會還給王妃一個完好
的妹妹。”沈晏寧口氣淡薄,神色平靜悠然。
“你,你其實可以處置她的,爲什麼?!”裕平王妃神色複雜的看着小小年紀,卻淡定從容的女孩。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罷了。”沈晏寧淡淡開口解釋,道:“我也不是白送她回來,不過是想用她跟王妃討個人情,讓你的人在京都繼續護着慕容彥雲和東方薄鈺兩位質子。”
沈晏寧知道,太子雖然倒臺,可是太子少年分封,在京都畢竟有着十多年的積累,樹大根深。
雖然他和太子妃兩人即將離開京都,但太子妃身後的家族以及太子的外公等那些世家們的力量,相互之間盤根錯節,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被撼動和傾覆的。
即使,皇帝有意削弱這些世家勢力,提攜新貴,然,如今的局勢內憂外患,並非一朝一夕能解決的,所以,太子只是不是太子,但還是親王,他身後的嫡系家族依舊有權有勢。
是以,太子一旦倒臺,慕容彥雲和東方薄鈺兩個別國的原本依附於太子的無權無勢的質子們,便成了太子原來那些敵人攻擊的對象,就算不敢明着要傷他們的性命,但很難不會變着法的爲難他們。
是以,沈晏寧過來跟她討人情,因爲太子雖然被貶裕平王,又一向沒什麼能耐,但裕平王妃卻是個有能耐的女人,只要她答應幫襯,就一定可以護得兩人周全。
“我們的買賣不是已經完成了麼?你本就應該將芳兒交還給我。”裕平王妃肅容,面上顯露不悅,冷聲道。
“是,可是太子妃不是要一個完好的妹妹麼?我可是救了廖芳的。”沈晏寧淡定的迴應道。
“你對她做了什麼?”裕平王妃驚怒交加,立即意識到廖芳在囚禁期間定是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在內心大聲狂吼:沈晏寧,你卑鄙無恥!
“她中了毒,只有我能解。”沈晏寧也不打算隱瞞,直言不諱的說。
“你!卑鄙!”裕平王妃憤怒控訴。
“哈!王妃這話說得……就興許你們肆
無忌憚的對我下毒陷害,就不許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沈晏寧勾着嘴角,嘲諷冷笑。
沈晏寧面容淺淡,冷冷的盯着裕平王妃,說出口的話卻鋒銳如劍,字字戳中裕平王妃的心口窩。
她說:“就算我手段陰殘,卑鄙無恥,可是,誰又不是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折手段的行事呢?如我,如祿王,如魏國公,如裕平王妃你自己,人人都會,我不過是跟你們這些前輩學了一點點,爲己所用罷了。”
“……”裕平王妃啞口無言,心口堵得發瘋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事實。
良久,她深吸一口氣道:“牆倒衆人推,太子倒臺,這些人都不一定還會任由本王妃驅遣,本妃只能答應你盡力而爲!”
“我也不是不識趣的人,只要王妃盡力,我相信她們還是會顧念這十幾二十年的情分的。”沈晏寧頷首,清冷的目光凝住她,頗爲欣賞她在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冷靜與睿智。
“可你拿芳兒一人性命換得兩人安危,於本妃,這買賣是虧大了。”裕平王妃冷冷的看着沈晏寧,討價還價。
沈晏寧勾脣一笑道:“所以,我便來通知你,最好即刻啓程前往黔南封地,你們此時住在京都十分危險,不僅如此,沿途一定多加小心,我會派人暗中跟隨護送,務必讓你們活着抵達封地。”
裕平王妃一驚,還沒有來得及出口問話,又聽到她說:“而且,王妃可以放心的是,我已經修書前往南樑國公府,請求晏寧的外公和舅舅出面,讓他們令邊境上的官員多加照顧黔南的貴人。”
黔南這個地方,地處偏僻,在西魏與南樑交接的位置,一向是衆人覺得窮山惡水、匪寇作亂的地方。
這裡的地理位置特殊,土地貧瘠荒僻,雖然兩個國家的皇帝確定它隸屬西魏,但基本上都不怎麼管它,因爲地方小,兩國皇帝對這點土地也都不放在眼裡。
這麼個破地方,還時常受到南樑邊境的駐軍侵襲騷擾,太子過去若是沒有人照應,這日子簡直沒法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