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寵狂龍太子妃
日夜兼程,不惜動用秘術的雲葉開終於趕到了逸幻島,手中握着那塊刻着“此生唯心”的暖玉,來到董家大院的時候,看到的景象就是——龍唯心,他心心念唸的女子正飛撲向另一個男人的懷……
眼眸冰寒,薄脣抿成一條慍怒的直線,在這一瞬間,多日的疲憊全然消失不見,速度提升至極致,向着龍唯心而去。
兩個男人,一邪魅血衣,一溫雅白衫,均是化作兩道流光衝向那從天而落的女子,然而,註定會有個人晚一步。
墜落而下的龍唯心,目光緊緊地落在白奴身上,根本沒有發現雲葉開的到來。
看着白奴身後一朵鮮豔的火花,越開越大,龍唯心脣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在與白奴擦身而過的瞬間釋放到他身後的法術,此時已經成型。
風塵僕僕,一襲白衣的雲葉開終是因爲距離的原因,遲了一步,眼睜睜的看着鳳斐然將龍唯心穩穩的接在懷中。伸出去的雙手,失落的放回身側,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女子落在這個血眸男人的懷裡。
忽的發現龍唯心肩膀處的血跡,雲葉開心中一驚,一步竄上前去。
“她受傷了!”
雲葉開沉聲開口,殺意立刻自周身迸發而出。俯下身,不着痕跡的將龍唯心拉回自己的懷裡,大掌一翻,一枚丹藥落於掌心,將丹藥送與龍唯心的口中,帶着責備的語氣開口道:“快吃了,這丹藥不苦的。”
那帶着濃濃寵溺與關心的話語,宛若天籟一般好聽的低啞迷人的聲音在龍唯心耳邊響起後,龍唯心猛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是他!
眼中熠熠放着光輝,肩膀處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龍唯心緋脣一咧笑道:“有個會煉丹的在身邊就是好。”
鳳斐然呆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懷抱,頓時火冒三丈,因爲雲葉開的一句“她受傷了”,鳳斐然便只關注了龍唯心的傷勢,連龍唯心是什麼時候從自己的懷裡被搶走的,都沒有留意到,待反應過來,爲時已晚。
所有的怒火化爲戰意,敢傷龍唯心的人,都該死!
鳳斐然的目光剛轉向白奴,忽的一怔,原來如此,難怪龍唯心會喊着讓自己接住他。這招還是小時候他教給龍唯心的,提前抽出體內的一部分仙法,放置在敵人的身邊,只需要念動咒決,便可令仙法球瞬間將對方炸成渣渣。而龍唯心此時仙法有限,那一個仙法球怕是已經抽乾了她所有的仙法,纔會連最後飛身下落都做不到。
白奴卻是全然不知自己現在的處境,對上鳳斐然的一雙血眸,心中雖是隱隱一驚,卻依舊囂張的冷笑道:“又來個不怕死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白奴不知道自己背後正閃耀着一顆定時炸彈,但地面的董隱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震驚的看着那團詭異的火焰,“難道是白奴新的招式?”
白奴是島主派到董家的使者,實力是整個董家的最強存在,有白奴在,董隱的心總能安定很多,所以他選擇閉嘴不言,完全相信白奴的實力。然而,任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心中的最強者已然落了下風。
“讓我送你們一起上路!”白奴陰險的一笑,一張慘敗的臉色,笑起來更加的滲人恐怖。白奴擡手抽出腰間的另外一把長劍,兩手長劍交叉,對着鳳斐然轟然斬下。
瘋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去死吧!”
去死?沒錯,你去死吧!
“破!”
一清脆嗓音冷聲喝到,龍唯心頭也不擡,反而像只小貓咪一樣往雲葉開的懷裡縮了縮,其實她現在很想變回那條小紅蛇,盤在雲葉開溫暖的手心上,因爲仙法抽空,身體極度疲憊,傷口好了,仙法靈力卻沒有那麼容易恢復。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俯身向下的衝來的白奴只覺得兩耳瞬時失聰,隨後背部傳來一陣劇痛直接蔓延至全身,毫無徵兆的被一爆炸?物炸的屍骨無存,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鳳斐然就知道,龍唯心不是好欺負的!
董隱懵了,白奴自己死在了自己的招數下?
白奴死了?
白奴怎麼會死?
白奴是董家的底牌,本已經勝券在握,馬上就可以殺死龍唯心的時候,怎麼就會突然死了,連個渣都不剩。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侵襲了董隱的全身各個細胞。
反應過來後,一時間無法接受的董隱直接就一口血噴了出來,腳下一個踉蹌,整個身子癱軟下去,被身邊的家丁眼疾手快的扶住,纔沒有倒下。都是他的錯啊,他應該早一點開口提醒的!
今日,就算他們董家能僥倖逃過一劫,也無法像島主交代,白奴曾是島主身邊的紅人,就這樣死在了他們董家,在島主的眼中,他們所有人的命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白奴來的重要,他們也很有可能會跟着陪葬。
龍唯心若是知道董隱現在心中所想,一定會說,董組長,您老人家想多了,不存在那個僥倖的,你們必死無疑!
“董族長可是要保重身體啊!”即使是虛弱的很,龍唯心嘴上也沒閒着,靠在雲葉開溫暖結實的胸膛上,看着備受打擊的董隱,幽幽的開口道。
這樣就吐血了,這堂堂一族之長心裡素質有待提高啊!
雲葉開輕笑一聲,伸手颳了下龍唯心的小鼻子,開口道:“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龍唯心撇了撇嘴,不能親手解決了這羣人渣,她也要看着這羣人渣是如何自取滅亡的,就算開口逞逞口舌之快也是值得高興的。
董隱臉上的肌肉因爲憤怒而一突一突的,嘴角還掛着一絲沒有擦去的血跡,看上去滑稽的很,沒有了白奴,他董家也不是好欺負的。轉頭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去準備八卦捕妖陣法。”
妖物,總有可以降住你的東西!
“嗖嗖嗖——”
很快,董家大院的四周便出現了一羣白衣手持燭光的男子,將龍唯心三人圍在中間。
“天道然然,今日老夫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等妖物,上!”董隱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說的正義無比,只是那雙眸子卻盡是狠毒之色。
“是!”
衆人得令齊聲高呼,陣法夾帶着的風聲與吶喊聲,猶如海嘯般席捲而來,在夜空之中呼嘯嘶吼。
“轟!”
陣陣罡風,狂如暴風席捲,周圍的房屋轟隆隆的倒塌,一道五顏六色的七彩光波自衆人的手中升至高空,在空中形成一張八卦形狀的緊密大網,網下罩着的正是鳳斐然龍唯心與雲葉開三人。
“是時候收網了!”
董隱緊緊的盯着最中間的鳳斐然,低聲道。越是到最後的關頭,他的心越加的惴惴不安。
鳳斐然眸光掃過周圍一圈的幾十人,董家多少還是有些底蘊的,這“八卦收妖陣法”也不是一般的實力能拿得出來的,但,這小小陣法,在他鳳界太子的眼中,簡直就是小兒科。
“不過如此!”鳳斐然眸光驟聚,一雙血瞳之中卻是不合時宜的閃爍着點點光輝。以此同時,他腳尖用力一點地,身子旋轉上升,妖嬈紅衣在月色下飄揚飛舞,美輪美奐。
在接觸到無形的八卦陣法時,鳳斐然五指成爪,自頭頂合後快速超兩邊一拉,只聽“刺啦——”一聲,那張融聚了幾十人的八卦收妖陣法,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鳳斐然徒手撕成了兩半。
“啊!”
布法的衆人只感覺力道一個不穩,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撲去,胸口中翻騰着的血液直接涌上喉嚨,紛紛吐了血。
毀了的八卦收妖陣法,在半空中化作點點五彩流光向下落去。落至一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在這黑夜中,別樣的風景。
然而,此時的董隱卻是無暇賞景,滿眼的震驚。百戰百勝從未失手過的八卦收妖陣法,並且還是有四十八人一同施展出來的最強大陣法,在這血瞳男子的面前竟然這般不堪一擊!
“你們就這點本事麼?”鳳斐然邪魅的一笑,身子在半空中停留,背後的一輪圓月映射着一道紅色的身影,鬼魅至極。
“那麼,現在該我了!”
鳳斐然話音剛落,仰天一聲清嘯,身子突然無翅高飛,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殺氣自他的身體豁然而出。
“昂——”
駭人心神的鳳鳴之聲,穿透這一方夜空,鳳凰之火,猶如火山噴發般朝着下方的衆人而來。
“快,快閃開!”
“快跑!”
夜空之中,衆人都察覺到這那帶着毀滅性暴力的火,是有這多麼恐怖的氣息,連八卦捕妖陣法都能輕易撕碎的人,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小蝦米可以對付的,此時的衆人,根本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他們,只想逃!
“不準跑!不過是一隻妖精,我們董家殺的妖精還少嗎?你們怕什麼!聽見沒有,不準跑!”董隱雙眼猩紅,發出氣急敗壞的聲音,急的跳腳。
對下人們說的話,其實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這的確是一隻妖,卻不是他們平日裡對付的普通小角色。
董隱聲嘶力竭的咆哮又如何能抵得過衆人心中在面對死亡時的恐懼?
夜空之中,董家大院熱鬧非凡,所有人丟盔棄甲,一盤散沙般四處逃竄。
鳳斐然諷刺的勾脣一笑,沒有理會那些已經毫無戰意的衆人,他不想趕盡殺絕,更何況這些人沒有了董隱或者董家人的領導,根本不足爲懼。目光緩緩落到董隱的身上,手中的鳳凰之火化成一條火龍,毫不留情的朝着董隱掃尾而來。
“啊!不——”
董隱瞳孔驟然緊縮,那是一雙多麼恐怖的血眸,只一眼,他便雙腿發軟,再無力氣的癱軟了下去。目眥盡裂,眼睜睜的看着那條詭異的火龍咆哮着而來。
“轟!”
董隱,連同那周圍的最後幾座完好的房屋瞬間燃燒了起來,不過須臾,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燼。
鳳凰之火的力量,可見一斑。
鳳斐然終於發泄了差不多的怒火,忽的徒然一寒,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一身用血來僞裝成死人的董強,匍匐着沿着牆角爬行,眼看着即將爬出董家的大門,卻忽的感覺到背後一陣發涼,心中大驚,緩緩的回頭……
“啊!”
董家大院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董強化作一團焦黑,昔日繁華的董家一族,此時已經納入了歷史的長河中,不復存在。
龍唯心與雲葉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遠處,等着鳳斐然迴歸。
“他是誰?”雲葉開看着發狂的鳳斐然問道,語氣中有着不可察覺的一絲醋意。
龍唯心輕笑一聲,這男人也會吃醋?似乎有意無意的故意在某幾個字眼上加重語氣開口道:“我的青梅竹馬,鳳斐然。”
青梅竹馬?似乎威脅性不小……
此時,天已破曉,東方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鳳斐然回眸時,只見一白一黑的身影並排而立,忽覺得刺痛了雙眼。
龍倚天,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發生了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這董家是不是又在捉妖啊?”
“真是作孽啊,妖也是一條命啊!”
董家大院無人附近無人敢來,但這麼大的動靜,這附近的居民早已在距離董家大院偏遠的地方聚集了起來,感受着忽而的地動山搖,看着那燒紅了半邊天的火光,沸騰了起來。
逮住一個從董家大院跑出來的逃兵就開始問了起來。
“是妖精,兩個好厲害的妖精!董家完了,妖精開始報復了!”逃兵幾乎嚇尿了褲子,不顧衆人好奇的目光,扔下一句話後,連滾帶爬的超遠處走去,他只想要逃,逃的遠遠的,越遠越好。
“董家這是遭報應了!殺了那麼多無辜的妖精,死有餘辜。”
“想起平日裡他們董家人耀武揚威,今日遭了這滅頂之災,可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啊!這都是董家自己作的。”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卻沒有人一個人替董家人惋惜,可想而知,董家人早已是天?怒人怨。平日裡不過是因爲董家的勢力強大,大家都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但現在,真是快了衆人的心。
龍唯心一行三人回到客棧後,氣氛詭異的融洽。
張老伯躺在牀上,緊閉雙眼,雲葉開坐在牀邊,手搭載王老伯的脈搏之上;龍唯心坐在桌邊,靜靜的看着,有云葉開這個高級煉丹師在,王老伯只要不死,就沒事;而鳳斐然則搬了個椅子,緊緊的挨着雲葉開而坐。
“斐然兄一直盯着雲某看,不知看出了什麼來?”雲葉開放下張老伯的手腕,淡淡一笑開口道。
鳳斐然眉頭一蹙,隨後輕聲笑道:“我在看,堂堂一國太子做起大夫來倒是有模有樣。”
自從見到雲葉開的第一面,鳳斐然都在想,龍倚天怎麼會沒有死,還到了人間做起了太子,果真是禍害命長,當初那樣都沒死!雖說這一身修爲不似從前,但從他拿出來的丹藥看,這一手煉丹術卻是絲毫沒有退步。
若不是怕龍唯心傷心,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這個男人,哪怕他是個沒有曾經記憶的雲葉開。就算換了個身份,換了個名字,你,龍倚天都是龍倚天,都該死!
雲葉開將一粒丹藥放入張老伯的嘴裡後,才轉過身來,對上那雙血眸,半響,才緩緩開口:“君者治國,醫者醫人,醫人與治國,本質並無區別。”
那雙血眸之中隱藏的恨意,那般明顯,絕不單單只是爭風吃醋的醋意那麼簡單,雲葉開心中難免有所疑惑,那恨意來自哪裡?
鳳斐然在雲葉開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眸中,看到的是一片清澈無波,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不相信,現在的龍倚天會是什麼好人!
他不會再讓這個男人傷害龍唯心,據對不會!
就在二人暗中波濤洶涌的對視中,龍唯心清冷的話語幽幽傳來。
“但這逸幻島的居民生活精緻有序,不像是個毫無法制的蠻荒島嶼,但董家卻如此大張旗鼓的捕捉妖類,卻並未受到任何制裁,反而更像是受了某種保護一般,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島主城一趟,探探究竟。”龍唯心手指輕敲桌面,明顯是已經有了打算。
雲葉開自然的從牀頭走到龍唯心身側坐下,開口道:“沙丘國皇子高陽威律應該也在這滄海之中,但去了哪裡卻不得而知,到島主城走走,或許能發現什麼。”
雲葉開本是在大酒漠之中一路循着高陽威律而來,果不其然,終於在大酒漠的盡頭,看到了一片海——滄海。而高陽威律的蹤跡也是在那個時候消失不見的。
高陽威律和與其同行的老者,是否也來了這逸幻島,雲葉開不知,在滄海的岸邊時,雲葉開只是感覺到心中的牽引,就如同第一次在絕仙幽林見到龍唯心時一樣的感覺,使得他毅然決定跟着感覺尋了過來。
“好,唯心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風斐然不甘示弱的一屁股坐在了龍唯心的另一側,爽快的開口道。
“好!那就這麼定了,聽說島主的女兒靈女身患頑疾,多年未有起效,這是個好機會。”龍唯心說着,狡黠的目光落在雲葉開的身上。本來她也有打算自己假扮個大夫混進去,但現在,有云葉開這個真正的煉丹師在,已經事半功倍。
雲葉開輕聲笑笑,開口:“我要暗中調查高陽威律的事情,不如,這神醫大夫的名號就讓給唯心你,可好?”
龍唯心雙眼放光,正合她意,剛欲拍手叫好的時候,鳳斐然突然開口打斷。
“不行!”風斐然鄙夷的掃視了一眼雲葉開,開口道:“這樣一來,若是有什麼危險的話,唯心就會變成所有人的目標,你雲葉開貪生怕死,我鳳斐然不怕,我來做這個明幌子。”
“我,龍唯心是妙手回春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神醫,你們兩個,嗯~就是我的小藥童吧,哈哈,這主意不錯,敲定!”龍唯心纖手一拍桌子,緋紅脣瓣間吐出的字調笑中帶着不容悔改的堅定。
兩個太子給她做藥童?龍唯心還真是敢想,不過這兩個男人貌似都樂意的很。
“唯心……”
鳳斐然剛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龍唯心一雙美眸輕轉,開口道:“你們兩個會保護我的,不是麼?”
鳳斐然啞然,沒錯,有他在暗中保護,誰也別想傷害他的唯心,昨晚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雲葉開淡淡的一笑,開口:“唯心儘管放手去做,有我在。”
很多時候,你自認爲的爲對方着想,卻並非對方所願意的,給對方她最想要,最需要的,才能真正使得對方開懷。
鳳斐然鼻子粗重的呼出一口氣,好,龍倚天算你扳回一局!但別得意的太早。
相安無事的三天後,龍唯心等人沒有直接前往島主城報名,而是在張老伯的指引下,三人來到了整個逸幻島最爲破舊落後的地方,馮家小鎮。
聽說這裡前不久患了一場瘟疫,島主派了很多大夫,也下發了不少藥材,抑制疫情,卻都無濟於事。
在小鎮的入口,觸目驚心的橫七豎八的挺着十幾具屍體,有一些因爲時間長了,已經散發出股股的惡臭。龍唯心蹙了蹙眉,繼續往前走去,風斐然寸步不離的緊跟在龍唯心身後,雲葉開則是駐足看了下一具還有溫度的屍體,隨後眉眼微寒,快步跟上龍唯心。
“哎呦,痛死我了,哎呦……”
“孩子,孩子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孩子,啊……”
“咳咳,這個天殺的馮二狗,你不得好死!”
街角處或靠或躺的有七八個人,個個衣衫襤褸,形如枯槁,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均是眉眼發黑,嘴脣青紫。龍唯心走到一老伯面前,開口問道:“老伯,馮二狗是誰?”
“這個天殺的馮二狗,是我們鎮上唯一的大夫,見我們染了病,卻不肯救治我們不說,還把我們從家裡面趕了出來,不讓我們回家,這是要活活的逼死我們啊!”老伯提起馮二狗,氣的咳得更厲害了,本就蒼白的臉色突然憋的通紅,似乎一口氣上不來,就要咳得背過氣去。
雲葉開快速上前一步,將一枚丹藥放在龍唯心的手中。
龍唯心接過那枚泛着清香的丹藥,一股香甜的味道撲面而來,那股味道似乎有着止咳凝神的功效,老者在問道那丹藥的氣息後,竟止住了咳嗽,並且原本煩躁惱火的心也因這股味道而逐漸平靜了許多。
“公子,你不是我們小鎮的人吧,還是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這鎮上患了瘟疫,你進去了也是送死。”
老者口中的公子,正是女扮男裝的龍唯心是也,因爲在董家莊那一戰,很多逃跑的董家下人,都記住了龍唯心與風斐然兩個妖嬈紅髮的男女,因此,爲了不被人認出引發不必要的麻煩,龍唯心再次換上了那身藍色男裝,吃了一顆雲葉開的丹藥,滿頭紅髮也變成了與普通人無異的黑色秀髮。
“我是大夫,或許我可以治好你們。”說這句話的時候,龍唯心與雲葉開對視一眼,在得到雲葉開淡淡一笑後,龍唯心知道,這病難不倒他。
老者一聽,等着一雙渾濁的眼睛,微張着嘴巴,彷彿聽錯了一般。
馮二狗就是這鎮上的一位土大夫,遇到些小的傷風發燒都是馮二狗給大家抓藥的,但這病來了後,馮二狗卻是束手無策,島主得知這兒的病情後,派了幾位大夫過來,卻都無功而返,現在,這鎮上只有一位姓劉的大夫。
劉大夫說他們是得了瘟疫,需要隔離,否則會傳染給其他人,因此馮二狗便按照劉大夫的命令將所有患病的人趕出了鎮子任憑他們自生自滅。
他們雖然心有怨恨,卻也知道是真的沒有救了,早已經放棄了掙扎,卻突然聽到有人說可以救他們,在生死邊緣掙扎的人,龍唯心的那句話讓他們看到了生的希望。“這裡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我們去鎮裡面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
風斐然四周環顧了一下,開口道,他可不想委屈了龍唯心。
“不行呀,我們是被趕出來的,馮二狗不會讓我們進去的。”老者嘆了一口氣,眼中噙了淚。
“這不是疫病,不會傳染,有我們在,你們定可以安心回家。”雲葉開緩緩開口,平靜的話語卻是令所有人一驚。
這不是瘟疫?
死了這麼多人,竟然不是瘟疫?
龍唯心也有些吃驚,但她畢竟不是大夫,儘管衆人的情況看起來與傳說中的疫病很多相似之處,但常識什麼的,也往往都會製造假象,雲葉開說這不是疫病,她信。
雲葉開沒有立刻拿出丹藥爲大家治病,因爲這病他知道,也有把握治好,但他隨身攜帶的丹藥中卻沒有對症的,他需要尋找草藥,就地煉丹。
不論遇到什麼情況,只要雲葉開一想,腦海中便會自然的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丹藥配方,這次也不例外,他需要多種藥草,雖不名貴,但這逸幻島有沒有還真是個未知數。
龍唯心拿着雲葉開給的泛着清香的丹藥給衆人聞了聞後,大家精神都好了很多,可以跟着龍唯心他們身後站起來走路了。
一羣人,便進了鎮子,剛邁進去不過數米遠,就被一羣手持刀棍的人圍了上來。
“站住!”
爲首者人長相普通,正是老者口中的馮二狗。一羣人雖是將龍唯心等人圍在中間,卻並沒有靠近,隱約還有退後的跡象,深怕自己也被傳染上病情一般。
“我們得的不是疫病,真的不是,這位公子說可以救我們的。”
身後的一女子見狀,立刻開口,她家中還有個相依爲命的弟弟,自己被趕了出來,不知道弟弟一個人怎麼活。
馮二狗目光落在龍唯心身上轉了一圈後,開口道:“你們不要自欺欺人了,這明明就是疫病,你們不可以進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二狗,你小時候都是吃我們百家飯長大的,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要活活的逼死我們啊!”
“二狗,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你怎麼訥訥感這麼狠心,連條活路都不給我留!”
“不要再說了,劉神醫已經說了,你們沒有救了,都是鄉里鄉親,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你們快走吧,不要連累的其他人。”馮二狗說着上前一步,手中的大刀也跟着逼近一步。
“你就是馮二狗?”
見面前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卻依舊決絕的拿着刀向着她們,想來在面對瘟疫面前,張二狗身爲醫者,卻無能爲力的心情也不好受吧。
“是的,我知道你們是好心,想要救他們,但這是疫病,真的無藥可救,勸你們也速速離開,不要跟他們走的太近,以免被傳染了。”張二狗看着面前的三個氣質完全不同的男子,好心卻殘忍的提醒道。
龍唯心向前一步,走到馮二狗面前,對視着馮二狗的眼睛,堅定地開口到:“我知道你也想救他們,卻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我可以做到!”
這……
馮二狗一愣,島主派來的劉神醫醫術那般高超都無能爲力,面前的這位看書瘦弱的小哥真的可以做到嗎?但那雙眼睛,卻莫名的讓他想要相信她。
就在馮二狗猶豫不覺的時候,衆人口中的劉神醫昂首挺胸的走了過來。
“胡說!”劉神醫身穿一條青袍,白色的山羊鬍,給人一種道骨仙風的感覺,外表真的如同神醫一般,但內子裡面,就不得而知了。
隨着劉神醫而來的藥童,手中抱着一個大大的藥箱,藥箱遮住了本就個頭不高的藥童的整個上半身,使得藥童走路時只能側着身子,緩緩前行。
“從未聽說瘟疫有法可解,你這個黃口小兒修得胡說!”
龍唯心挑眉看了面前的劉神醫一眼,“你確定他們得的是瘟疫?”
“當然,我劉神醫行醫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誤診過!”
雲葉開輕笑一聲,手掌微翻,掌風直奔藥童懷裡的大箱子而去。
“哎呦!”
隨着藥童驚慌失措的一聲大叫,一股子怪異的味道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芝心草,主要功效在於安神補腦,穩定心率。綠厥花,用於驅寒除溼,性凉。”雲葉開緩緩開口,隨後淡笑着看向劉神醫道:“患了疫病的人會持續高燒不退,不知劉神醫用這綠厥花是何意,難不成驅寒的藥草還能驅熱退燒?這芝心草似乎對疫病也毫無用處吧。”
劉神醫心中一驚,頓時不知如何回答,馮二狗的目光再看向龍唯心時則是突然一亮。
風斐然見狀,立刻一個揮袖便將藥箱中的所有藥材盡數展現在衆人的眼前,他也想像雲葉開一樣頭頭道來,奈何,他不懂藥。
只能暗暗感嘆,該死的,風頭又被這傢伙搶去了。
雲葉開根本連細看都不用細看,單單一眼,張口就把那些藥材的功效如何一一道出。
馮二狗聽得一愣一愣,他也知道一些藥草的特性,但更多的效果卻都是他所不知道的,說話的男子看起來應該是個藥童,藥童尚且知道的這麼多,那面前的男子豈不是要比劉神醫還要厲害了!
忽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劉神醫,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語氣,開口道:“劉神醫,這,這,這三種藥材,這樣捆綁在一起,難道是爲了救人?只怕這一份藥下去,健康的人也一命嗚呼了吧。”
“誰說我要一起配置了,你個小小藥童懂什麼!”劉神醫本來沒有將龍唯心一行人放在眼裡,但現在,他的心徹底慌了。
這些人是什麼來頭?怎麼會對草藥如此瞭解!
“我身爲大夫,這些藥材自然有我用的地方!這裡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多嘴!”劉神醫怒喝道。
“哦?”雲葉開輕笑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我記錯了,這三種藥材雖然配置在一起會產生劇毒,可是它們三個中,任意一樣單獨拿出來,都是頗爲昂貴的藥材。並且島主賞賜的藥材均爲上品,我是不知道你要如何處理這些藥材,不過我知道,如果把這些藥拿去外面賣掉的話,應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你說是不是呢?劉神醫。”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看你們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打着治病救人的旗號,說不定就是衝着這些珍貴的草藥而來,哼!你以爲認識些藥草就能治病了?我的藥童也認識!”劉神醫說着目光看向自己的藥童,猛然被提到的藥童一個哆嗦,頭幾乎低到了底。
龍唯心輕笑一聲,沒有再去討論這藥材的去向或者用途,而是接話道:“當然不是,大家都是大夫,都應以治病救人爲重,不如讓我們試試如何?”
“好!”馮二狗率先開口,隨後看向劉神醫道:“就讓他們先住進來吧,東邊還有廢棄的房子,距離大家也比較遠,不用擔心。”
馮二狗本身就是醫者,雖然不入流,但多少還是知道些的,那些名貴的藥材他也知道,也曾問過劉神醫如何使用,但劉神醫只是搪塞幾句而已變過去了,現在,經雲葉開他們一提,使得他不得不多留了一個心眼。
劉神醫嘴巴動了動後,點點頭,就算不是瘟疫,他也不相信對方一個毛頭小子有這個本事,能醫好他們。
“好,那就給你們七天時間,如果七天時間,你們不能治好這些人,就全部滾出去!你,要給我跪下磕頭道歉,否則的話,你們馮家鎮不信任我,剩下的人我也不會再救治了!哼!”劉神醫一甩袖子,擡腳便想走。
“慢着!”
龍唯心忽的開口叫住劉神醫。
劉神醫嘴角扯出一抹笑,他就知道,一個毛頭小子能懂什麼,看這麼快就反悔了吧。
然而剛轉過的身子,嘴角弧度還沒有扯開,就聽見龍唯心開口道:“劉神醫既然答應要給我們七天時間,那麼,藥材,也不會故意剋扣着不給我們吧。”
劉神醫一愣,嘴角抽了抽道:“好,給你們!”說着示意藥童將已經收拾起來的藥草送給龍唯心。
“這些要是不夠的話,雖是來我這裡拿,不要治不好人,就已沒有藥材爲藉口,我要你們輸的心服口服!”劉神醫鬍子一翹,說的冠冕堂皇,想從他手中拿出藥材,哼,做夢!
龍唯心抿嘴一笑,輕聲應道:“那就多謝劉神醫了。”
對上龍唯心那雙閃着賊光的眸子,劉神醫忽的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果不其然。
當天半夜,鳳斐然便充當起了強盜的角色。
“喂,你是誰啊?你要幹什麼?”一看護藥材庫的男子看着面前橫衝直撞毫無禮數的紅衣男子開口問道。
“島主賞賜的藥材都在這兒嗎?”鳳斐然有些不屑的看了看這不算大的藥材庫。心中暗想,這未免也太少了點吧。
“這些都是劉神醫取走剩下的。”看守庫房的人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鳳斐然點點頭,無意識的轉動了一下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那不是一個普通的白色玉扳指,而是一個儲存空間戒指。
擡手一揮,衆多藥材便嗖嗖嗖的進了那白玉扳指裡面。
“撲通——”
看守庫房的男子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一倉庫的藥材,在那紅衣男子揮袖之間,全部消失不見,嚇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嘴巴張了又張,那“救命”兩個字都沒有發出聲音來。
太少了,這麼點拿回去,一定會被龍唯心鄙視的,劉神醫拿是吧?好,那就給他搬空。
……
“啊!我的藥材呢?我的千年靈芝,我的神品朱草,我的……”
第二日一早,劉神醫的哀號聲響徹了整個馮家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