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再不跟上去,估計就追不上你家主子了。”魎還在那裡自哀自憐呢,肩膀突然之間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識的彈跳着往後,正準備出手,耳邊卻是幽幽的傳來這麼一聲聲音,瞪大着一雙眼睛,魎這才清醒,看着眼前的項菲儀,周圍確實像她所說的那樣,除了他和她,他家主子大人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主子呢?”張了張嘴,魎有些不淡定的問着項菲儀。
剛剛主子還在這裡跟這個女人糾纏着來着,怎麼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難不成這個女人其實不是人?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頭或者是妖怪幻成的,剛剛就是他把他家主子吃了?
瞪大着一雙眼睛,就在項菲儀還沒有開口回答的時候,項菲儀在他的心裡已經由一個人直接晉升到了一個妖怪,而且還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你不是他的跟班嗎?幹嘛問我?”
“你……”魎幾乎就要脫口而出說‘你不是主子的未來夫人嗎?幹嘛不能問你?’可是話一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你是不是把我家主子給吃了?”
剛纔那個女人一身紅衣妖嬈媚惑,那身材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好到讓人噴血,雖然遮住了臉,但是那雙眼情裡流露出來的媚惑,估計是個男人被她勾住都會把持不住吧。
想到這裡,項菲儀不由得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動物,瞧瞧那個鬼面具剛纔那個樣,還只是剛剛見着了人家一個背影呢,就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
一聽着項菲儀這話,雖然覺得有能人能在自家主子不情願的情況下把他給吃了,有點太超乎想像,而且似乎也是一件不怎麼可能的事情,可是耳邊絲絲異樣的風動的聲音卻讓魎皺了皺眉頭,轉過頭看了項菲儀一眼,不敢再耽誤下去,縱身一躍便已經消失在了項菲儀面前。
看着主子和下屬都是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一聲不吭的突然出現,項菲儀很是鄙夷的輕哼了一聲:“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她嘀咕着,語氣裡帶着一股子連她自已都沒有察覺到的酸澀之意。
看着眼前這黑呼呼的,四周幾乎都是一個模樣的地方,項菲儀有些頭疼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雖然她剛纔沒有想過讓那個臭鬼面具把她送回冷宮,但是繼續在這裡轉悠,繼續在這裡吹冷風,盲人尋路似的,她也不想啊。
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項菲儀閉着眼睛在心裡點了一陣瓜,隨意的選了一條路便走了。
“主子!”生怕自家主子出事而趕過來的魎看着站在不遠處和一個紅衣女子對峙着,腳一挨地便跑連忙跑了過去。
“魅?”一走近,當他看清楚那一身紅衣是誰的時候,原本還一臉警惕的魎瞬間放鬆了,表情微微的詫異:“怎麼會是你?”
“你怎麼過來了?”然而沒等魅回答他的話,一邊的夜看着魎的出現,眉頭皺了皺,語氣冰冷的問着。
“我?”魎一愣,看着自家主子不怎麼高興的樣子,全身下意識的繃緊,面對着夜,低着頭:“因爲未來主子夫人說主子要被人給吃了,所以……”
後面的話魎沒有說出口,因爲他已經從他家主子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威壓,魎也似乎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頭低得更低了,整個人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的,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未來主子夫人?就剛剛嗎?是不是就是剛剛的那個……”一邊原本還維持着各種高貴冷豔傲嬌的魅一聽着魎這話,瞬間歡脫的蹦噠了起來,天知道自從上一次在魑那裡聽到了主子給他們找到了未來主子夫人的時候,她有多麼多麼期待見到未來主子夫人的仙顏,現在有人告訴她剛剛她有機會見到未來的主子夫人,你說她能不激動麼?
一朝待寢,在御花園中不僅被皇上親自賜名,還得皇上親封美人,並在當日傳詔侍寢得盡皇上寵愛,惹得後宮無數妃嬪嫉妒的離萍美人,被人發現一絲不掛的死在後宮之中髒亂的林園裡。
有人說,離萍的屍體上佈滿了歡愛的痕跡,特別是下身,肯定是被人玷污了之後殺死扔在這裡的。
又有人說,是她在侍候皇上的時候,做錯了事情,被皇上命人扔了出去,而她身上的那些傷那些痕跡,則是她揹着皇上與別的男人歡好時留下的。
也有人在背後竊竊私語着,說是在離萍侍寢的那一天,皇上同時也傳詔了從未曾傳詔過的皇后娘娘一同侍寢,如今已截然不同,甚至能夠將夜舞媚,以前受盡皇上寵愛的媚妃打入仁善宮,成爲一介地位低等的美人的皇后娘娘見着皇上竟然還傳詔了別人,一時間怒從心底起,威脅皇上讓皇上處置了離萍,皇上不允,她便親自動手,手段狠辣的命人將離萍賞給了那些已經沒有了那話兒的太監們,任由他們去玩弄,將她一點一點,凌辱至死。
……
然而不管到底是哪一種言論,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哪一個,曾經風光一時,卻也只是勉勉強強來得及曇花一現的離萍美人終究是消失在了人們的眼前,宮裡那些曾經嫉妒離萍一介小小的宮女也能得到皇上的寵愛的其他宮女們在心裡頭幸災樂禍,暗自嘲笑的同時,也不免的在心裡暗暗警惕着,下次在遇到項菲儀的時候,繞着道兒走,或者是在心裡暗暗謹記着,以後在對待那冷宮之中的項大皇后的事情上,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興華宮中。
一大早便聽得了消息的橙兒一臉淚痕的跪在白妃面前。
“娘娘,奴婢求您了,再幫奴婢一次,讓霞兒能夠入土爲安……”
砰!
橙兒的話還未說完,坐在主位上的白妃面色一冷,持着茶杯的手狠狠的落在矮桌上,發出的聲響震得橙兒噤了聲。
“本宮興華宮中從來只有凰兒,何來什麼霞兒?要記得,霞兒可是皇后娘娘宮中那已死的宮女!”白妃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冷漠至極。
“是,奴婢記得。”聽着白妃的話,橙兒低着頭,久久,才哽咽着應了聲。
看着橙兒那般模樣,白妃冰冷的臉上突然之間詭異的帶着笑意,隨即又是一臉的疑重之色,只聞她輕輕一聲嘆息,優雅的站起身,走到橙兒面前伸手扶上橙兒的肩:“好了,有什麼事先起來再說吧。”
“奴婢只求娘娘能夠幫幫奴婢,霞……凰兒從小便隨奴婢一齊進宮侍候,如今遭落成今天的下場無法埋怨別人,奴婢只希望她能夠早日入土爲安,到了閻王爺那裡去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已的過錯……”微微側開了白妃的手,橙兒固執的跪在那裡,朝着白妃狠狠的嗑了兩個頭,語氣也是十分的誠懇。
她不是傻子,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早就已經聽皇上那邊侍候的人說過,皇上雖然命令人把霞兒拖下去,但終歸的,霞兒被帝王親封美人的事情也是傳遍了整個皇宮的,若是沒有人在背後指使,就算是死,也不至於會是這樣的死法,也不至於遭受那樣的凌辱。
“本宮知曉你心中此刻的痛,此刻的恨,也知曉你心裡的想法,但是本宮要告訴你,凰兒的死,凰兒身上的傷,並不是本宮所爲。”白妃何其聰明,聽着橙兒的話便知道她心中的所以爲,但是這次,就算是聰明如橙兒,也將事情猜錯了,最原本她確確實實是打算動點手腳,可是到後來,卻發現根本沒必要,根本就不需要動手,不,確切的說,在御花園中那樣風光一時幾乎引起了後宮所有女人的嫉妒又沒有**的凰兒,根本就不需要她動手。
“身處皇宮這麼多年,你也應該知道,這後宮之中最見不得的是有人得勢,最常見的便是各宮主子的手段,御花園中皇上親賜凰兒爲離萍之前你也在一邊,還記得皇上當時在聽到凰兒的名字時說的那一句話嗎?”
橙兒顯然沒有想到白妃會這麼直白的說穿她的心思,更加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告訴她霞兒的死她並沒有參與,心裡疑惑思量的同時,聽着白妃的問話,想起那日在御花園中,帝王在賜霞兒名字之前所說的那一句話,她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你不配……
那樣的直接,那樣的沒有絲毫的溫度可言的語氣,還有那高高在上,輕諷的樣子,沉醉在帝王的注視當中的霞兒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她又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
“皇上是誰?一國之君,萬萬人之上唯我獨尊,後宮佳麗三千,環肥燕瘦,嬌媚雅清,什麼樣的佳人沒有見過?凰兒長得是清秀,可是,身爲帝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夜舞媚曾經不也盛享帝王的寵愛,在這後宮之中驕傲一時,風光一時嗎?結果帝王還不是說貶便貶了?何曾有過半分憐惜?在凰兒自取的名字得到皇上那樣的評價之後,你以爲,皇上的賜名真正的全都是因爲寵愛嗎?”
“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帝王的心思又何嘗不是令人捉摸不透,讓人難以猜測,若是凰兒真如同她在御花園中時那樣得皇上寵愛,一眼便親自賜名,一眼便封爲美人,一眼便傳詔侍寢,又何曾會讓皇上動怒命人將其拖出去?又何曾會讓一個清白的女孩兒遭受這個的罪過?橙兒,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有些話,本宮不說,你也應該明白。”白妃一句話點到即止。
在這皇宮裡頭,在帝王的身側,伴君如伴虎這樣的話並不只是說說而已,帝王身邊沒有誰能夠享受獨寵,沒有誰能夠在驕傲之後不付出代價,除非,你讓帝王傾了心,你讓帝王爲你動了情,你讓帝王甘願爲了你而要美人不要江山,拋卻後宮佳麗三千,獨寵你一人,不然,在你享盡了帝王的寵愛被帝王無情的拋棄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你之前那些高傲目空一切不把她們放在眼裡的那一羣懷着嫉妒的女人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