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腳踏進院落,看着一身太監服已經被鞭子打爛,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祿德正,白妃眉頭一皺,沉聲喝到。
“咱家奉白妃娘娘的命教訓人,是誰有那個膽子敢叫咱家住手?”那打人的太監一下一下的,正把鞭子揮得虎虎生威,那股子狠勁手正在當頭上,聽到有人竟然敢喝令他住手,當下是連看都未看一眼便吼了回去。
“大膽!”那領着白妃過來的太監聞言,看着白妃往下沉的臉色,當即走出一步,一聲冷喝:“你個狗奴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且回頭看看,站在你身後的人是誰!”
那打人的太監聞得此言,舞着鞭子的手沒有停下,一臉不耐煩的轉過頭,然而,卻是在他轉過頭看到白妃的瞬間,瞬間就害怕得掉落了手裡的鞭子,整個人當下便跪了下來。
“不知白妃娘娘駕臨,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說着,根本未等白妃做出任何舉動,說任何話,便已經自已給自已掌起了嘴來。
“你是該死。”她懶懶的擡眼掃了一眼皮開肉綻的躺在雪地裡一動也不動的祿德正,脣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竟然敢拿鞭子打他……”
“娘娘饒命,奴才罪該萬死……這……”原本還在那裡不停的喊着求饒的話的太監猛的一聞得白妃這話,手上的動作當下就頓住了。
先前把人帶到他這裡來的時候,不是吩咐說要好好的‘招待’他,讓他吃吃苦頭的嗎?只要人不死,就算只剩半口氣也行,他完全是按照白妃的吩咐在做啊,怎麼現在,卻是在怪他拿鞭子打他?
然而,那太監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白妃說那話的意思,卻又只聽得白妃接着冷聲道:“折磨人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讓人痛不欲生,卻又沒有一絲傷痕的,拿鞭子一下一下甩在人身上,把人打得皮開肉綻這種,雖然讓他痛苦了,但是,卻是最愚蠢的一種……”
“確實是不甚愚蠢的一種,白妃娘娘經驗挺足,手段挺豐富啊!”白妃的話音還未落下,便只聽得一聲不甚冷冽狠戾的聲音傳來。
衆人回過頭來,便只看到項菲儀一身戾氣的往他們這邊走來,而那些原本那些守在興華宮的兩位守門的太監此時都是被項菲儀命人捂住了嘴巴,直接拖到了這裡。
“皇,皇后娘娘……”那四位膽小的妃嬪一眼見着項菲儀不但沒有死,而且還這樣滿身戾氣的衝了進來,身後更是跟着一大幫子人,看着她那張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來的一股子狠勁兒,心裡頭一下子慌了起來,雖然是極力的在刻制着,可是一雙手卻還是忍不住的在那裡顫抖着。
一眼瞧見項菲儀突然出現,白妃心裡頭雖然也有過片刻的慌亂,但也僅僅只是一剎那的瞬間,很快她便穩定了下來,像個沒事人般,望着項菲儀,笑得煞是溫柔無害。
“不知皇后娘娘大駕光臨,臣妾未能遠迎,還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見過皇后娘娘……”
眼見着白妃都向項菲儀行禮了,先前還因爲顧及白妃而不敢行禮的那四位妃嬪亦是連忙福身行禮。
而項菲儀卻是理都沒有理會她們,只是冷眼一眼掃過,看着遠遠的躺在那裡,全身衣裳都被打裂開來了的祿德正,再看着白妃那張半絲未改的溫柔笑臉,心底的怒氣在騰昇,然而,她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
“琴容,碧落,過去,把小德子扶起來,本宮的人,就算死,也只能在本宮面前趴着,在外人面前,斷了腿,也得給本宮站着!”‘斷了腿’三個字被項菲儀一口牙咬得尤其重,那語氣中更是由裡至外的透着一股子狠勁兒,把那兩個還未見過什麼世面的美人給嚇得身子好一陣顫抖。
項菲儀不開口讓她們起身,她們亦是隻能維持着行禮的姿勢在那裡,一顆心被項菲儀的突然出現,和如今的這架勢弄得七上八下的。
琴容,碧落她們兩個早就在進來,第一眼見到祿德正的時候着急擔心得不得了,如今得了項菲儀的命令,自然二話不說連忙跑了過去。
一眼看到祿德正身上的傷,琴容幾度差點忍不住眼淚,死死的咬着脣,把脣瓣咬得發白的刻制着自已,和碧落一起,將祿德正身上的雪拍掉,一左一右的將祿德正攙扶起來,拖着他往項菲儀身邊走去。
“碧落,是誰過去本宮的冷宮,把人‘請’過來的?”一個請字,項菲儀的語氣中透着濃重的諷刺,明明只有一條縫縫的眼晴此刻卻是犀利無比的看着衆人。
那眼神,就如同尖銳的刀子一般,在他們身上一點一點的劃過,冰冷的涼意貼着他們的身體每一處要害的地方,彷彿只要他們稍微不如她的意了,她便能划動刀子,直取他們的性命一般。
“就是他。”將白妃那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視若無睹,碧落一眼看着站在白妃身後的小太監,直接一語道出。
“皇后娘娘饒命啊,皇后娘娘饒命,奴才,奴才不過是請小德子公公過來幫幫忙,奴才,奴才……”
項菲儀逼死內務府的總管,逼得他撞牆而亡的心狠手辣早就已經在這皇宮之中傳開了,先前白妃命令他去冷宮把祿德正叫過來的時候,他心裡就有些發怵,不過因着白妃是他的主子,又想着項菲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自已安慰自已似的壯着膽子去了,可沒想到,人是第一次請來,錯是第一次犯,卻是被人抓了個正着。
“姐姐息怒。”耳聽着那小太監沒用的被項菲儀一句話便嚇得尿了褲子,白妃心裡一陣厭惡,臉上的表情卻是未動絲紋,不等項菲儀開口,便柔柔的直起身子,施施然走到項菲儀身邊,那架勢看着,甚是親熱的就要姐妹情深的攙上項菲儀的手腕,卻是被項菲儀毫不留情的側開了身子。
“不用叫本宮姐姐,本宮母親只生了本宮一人,表家姐妹都比本宮大,本宮沒有那麼多妹妹。”一改以往的笑裡藏笑,項菲儀這次毫不留情的諷刺的批着白妃,把白妃一張臉說得一陣黑一陣白。
“白妃……”
“臣妾在。”
“你是屬狗的嗎?”
“什麼?”白妃一愣,有些聽不明白項菲儀這話裡頭的意思。
“不是嗎?”項菲儀笑:“那你其實跟我們不是一個種類,你不是人吧?”
白妃臉上的笑容有些微微的僵硬:“皇后娘娘是何意思?”
“你肯定不是人,不然你爲什麼會聽不懂人話呢。”學着白妃的,項菲儀的臉上帶着燦爛無比的笑容,嘴上卻是毫不留情的暗諷着白妃,看着白妃那張臉隱隱的有些破裂的現象,她的心裡別提有多舒坦了。
“你知道嗎?雖然動物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可是總歸不是一個類種,只有豬和狗是一個類種,因爲它們都是禽獸,而禽獸是聽不懂人話的。”
“所以,你跟他們……”項菲儀的眼神掃過還維持着行禮的姿勢在那裡的四位妃嬪,以及那些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學着白妃的模樣,笑得煞是溫柔無害:“是一個級別的,同樣的,都是,豬、狗、不、如!”
在一句話說到最後的時候,項菲儀脣角含笑的直視着白妃的眼晴,一字一頓,滿意的看着她每吐出一個字,白妃臉上的表情就難看一分,待等到最後,她猙獰的面貌已經在破裂的邊緣。
“皇后娘娘可真是有意思得緊,臣妾不過是這宮中的人手不夠,見着皇后娘娘你沒有回宮,便想着依皇后娘娘母儀天下的大度,去皇后娘娘借個人過來幫幫忙,待事情完了之後便讓他回去,皇后娘娘突然之間跑到臣妾這宮中來,一沒通傳的,還在臣妾這裡無緣無故的生起了氣,臣妾實在是不解……”
“幫幫忙?無緣無故?不解?”她渡步着走到那個跪在那裡的小太監身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那小太監,脣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白妃娘娘既然不解,那本宮就發發善心,好好的給白妃娘娘解釋,解釋清楚。”
“本宮多日未回宮,這宮中亂糟糟的,也着實需要好好清理一下。”話落,未等白妃和一衆人等反應過來,她接着沉聲道:“來人吶,把這個,和這個,都給本宮‘請’到冷宮裡去,讓他們,也好好的過去給本宮幫幫忙。”
一眼掃過那跪在那裡顫抖不已的小太監,和那個先前拿着鞭子,一鞭一鞭毫不留情的打得祿德正皮開肉綻的太監,項菲儀笑容滿面,可是那說話的語氣以及話裡頭流露出來的那一股狠勁兒,就是連白妃聽着,心裡頭也是微微有些發怵。
“白妃可也想去本宮哪裡坐坐?”看着沉默不語的白妃,項菲儀突然發出邀請:“聽着宮中的奴才說,本宮不在的這幾日白妃可是想念本宮想念得緊,不如,今兒個就跟着本宮一起回冷宮,去本宮哪裡坐坐,本宮也好跟白妃好好聊聊,看看本宮不在的這幾日,這宮中,都發生了一些什麼有趣的趣事兒……”
“臣妾今日身子不適,便不去娘娘哪裡了,待臣妾身子好了,定當親自前去娘娘哪裡,跟娘娘講講娘娘不在的這幾日宮中所發生的一些趣事兒……”白妃強撐着笑容,袖下的一雙手卻是捏得死死的。
平日裡其他那些個奴才傳言如今的皇后娘娘變得有多麼多麼的厲害,她倒是未曾察覺,今日裡見着,這項菲儀,果真是與平日裡不大一樣了。
不過,就算是不一樣了,她也只是只能逞一時之威,等到她成爲皇后的時候,她也定要叫她受受今日之辱。
“身子不適啊,哪正好……”項菲儀微微點頭,一副十分了然,十分體貼的樣子:“小德子正好無緣無故受了這麼一身的傷,白妃娘娘身子也不適,那就順帶着請個太醫過來看看,看看這身傷,到底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