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老夫人等人也被赫連炫這次話惹得心中不悅,卻是無奈得不好發作。
“素兒,不必過多緊張,有我在,放寬心便是。”在秦然素跌坐下去的那一瞬間,北漠幽儲及時的把秦然素擁在了懷裡,柔聲安慰着。
他知道對於秦然素來說,項國明的到來意味着什麼,當年,是她懷着身孕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卻在生下了項菲儀之後,又任性的將他們拋棄,而如今,她在還未曾與他解除婚約,還掛着他項國明,項大丞相的妻子的頭銜的情況下嫁給了別人,只怕,她是心覺無顏面對他吧。
“恩。”秦然素無聲的點了點頭,心中雖然緊張害怕於赫連炫所說的項國明的到來,但是也因爲北漠幽儲的話而緩解了些許情緒。
“炙兒,你剛剛所說,與南楚國的國師的私定終身,是真是假?”心情稍微的平復了一下,秦然素看向站在那裡的北漠炙雪,想起剛剛她與赫連炫所說的話,不由得出聲問道。
“對啊,炙兒,你怎麼會突然之間說與南楚國的國師定了終身?若是真的,爲何不早些告訴外公外婆?若是假的,到時候武林大會之日,看皇上那語氣,定是會真的要與南楚國和北漠國,三皇相見的,到時候尋問起,漏了餡,可是欺君的大罪……”雖然秦遠沒有說出來,這欺君大罪,或許於她如今而言,以她北漠國儲王爺之女,北漠郡主的身份,若是北漠皇護她,倒是無有大礙,但是那時候,赫連炫肯定會想盡辦法來對付他們秦家,到那時候,他們秦家只怕是要完了。
“是真的啊。”眨巴眨巴了眼睛,北漠炙雪點了點頭,她話雖然說是真的,但是看她那模樣,秦老夫人他們卻怎麼看怎麼都感覺像是她在說假話。
“是什麼時候的事?”一邊的徐茵出聲問道。
“就在剛剛啊。”北漠炙雪隨意的回答了這麼一句,一邊原本還相信了幾分的衆人當下被她這話給弄得滿頭大汗。
就在剛剛?
剛剛不是與赫連炫在那裡商談嗎?
所以說,這件事情就是假的咯?那到時候若是赫連炫去問南楚皇,去問南楚國師,可該怎麼辦?
“剛剛?”秦雲宵拿着這個侄女真是哭笑不得:“炙兒,你該不是胡鬧,不懂事的人,快與舅舅,與外公我們大家說說,你剛剛說的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什麼是真的,又是在剛剛,剛剛南楚國的國師好像沒有在吧?”
而在秦雲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某個躲在房樑之上,從頭偷聽到尾,整個身子都已經快要僵硬的在那裡直接風化了的魅差點沒被嚇得直接從房樑上掉下來。
國師大人是沒在,不過,國師大人的影子,國師大人的下屬,國師大人的耳朵可是活生生的貼在這裡啊。
北漠炙雪點了點頭,接着一本正經的道:“南楚國國師是沒有在,不過還有其他人在啊。”北漠炙雪這話一出口,躲在暗處的魅身子下意識的一抖。
“其他人?”秦雲宵等人一臉疑惑。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細微的聲音響起,北漠幽儲臉色立馬一變,沉聲冷喝:“誰?”
誰之一字落下,說時遲,那時快,北漠幽儲隨手一抄,一手撫起桌邊放着的茶杯,直接往魅所藏的地方襲去。
好在魅早有準備,也在聽到北漠炙雪的那句話之後準備下來,身形一閃,險險的躲過了北漠幽儲打過去的茶杯,不然這要是被擊中,他估計做個偷聽行業都得受傷而歸了。
茶杯沒有擊中目標,擊在牆壁上,應聲而碎。
“大膽狂徒,竟然敢藏在我將軍府內……”一見到魅一身黑衣,秦嚦直接就把他當成了不良分子,二話不說直接就欲動手。
“未……北漠小姐……”魅一落地,眼看着這情勢,連忙直接走到北漠炙雪身邊,一拱手,出於遭受北漠炙雪長久以來的打壓的心底敬畏,下意識的就要尊稱一聲尊主夫人,卻是在話脫口而出之時及時改了口。
“大舅舅,他不是壞人啦,是我身邊的人。”話一出口,北漠炙雪又思量了一下,似乎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又道:“恩,確切的說,是國師派來保護我安全的人。”
“國師派來保護你安全的人?”聽罷言,一邊一直未曾出聲的秦老將軍眉頭一皺,沉着聲直接發話:“炙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不趕快跟我們大家把事情說清楚。”
聞言,北漠炙雪看了一邊的魅一眼,在確定了周圍沒有赫連炫埋伏下的暗衛之後,這才娓娓將事情道來。
“外公,你別急,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與南楚國的國師,確實是認識,也確實是兩情相願,不過卻沒有私定終身,剛剛之所以說出那番話來,也是怕赫連炫不甘於我的拒婚,到時候找父親他們的麻煩,所以纔會那麼一說。”
“那你的意思是,你與那南楚國國師確實有情,但是還沒有到談及婚嫁的地步?”
“呃……”秦然素此話一出,北漠炙雪突然之間便止了聲,皺着眉頭,似乎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這纔開口回道:“可能應該要這麼說,我與南楚國國師有情,也到了生死相隨,白頭到老的那種感情,但就只是還沒有變及婚嫁。”說着,北漠炙雪還覺得自已解釋得非常清楚了的樣子,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一邊的魅在一邊聽着,暗暗的對北漠炙雪豎起了大拇指。
他就說他們家尊主大人那麼多美女連看都不看一眼,怎麼偏偏看中了那個已經嫁爲人婦的醜八怪,瞧瞧這話說得,夠直白,夠直接啊,一句話就把人家給嚇傻了。
“……”
“……”
秦遠等人一聽着北漠炙雪這話,齊齊一陣無語,幾個人相視一眼,倒是秦老將軍率先垮下了臉。
“就算是到了什麼生死相隨,白頭到老的那種地步,他那裡沒有跟你提起成親,你就不該當着皇上的面說出來,省得到了那個南楚國師的耳朵裡,還以爲我秦遠的外孫女沒人要了,還以爲我秦遠的外孫女比不上他,他那裡有多麼優秀,要賴上他,兒女婚姻,父母之命那些的我們就不管了,這提親怎麼的也得由男方先提,我秦遠的外孫女,可不是那麼好娶的。”
“雖然本王也耳聞南楚國國師的大名,但是本王與岳丈大人都是一句話,想要娶本王的女兒,那也得是男方先提出來,過得了本王的考驗,才能夠將本王的女兒娶回家,如若不然,就算是落了個欺君之罪,本王也無所畏懼。”秦遠話音一落,一邊的北漠幽儲接口道。
兩個人一句一句的,擺明了就是就算是赫連炫的刀架到他們脖子上來了,夜想要娶北漠炙雪,也得經過他們一層層的考驗。
秦老夫人等人相視一眼,都有些暗自發笑。
這兩嶽婿,現在這個時候倒是站到一隊上去了,什麼要過了他們的考驗,不就是捨不得把女兒,孫女嫁人嗎?而且還是這樣一聲不吭的,連郎婿一個影子都沒有見到過,親都沒有提過,自家的乖乖女兒便說出那樣的話來,已經私定終身。
這都是心裡帶着氣,不準備讓那個還未曾來拜見訪過的國師大人好過呢。
魅在一邊聽着北漠幽儲和秦遠這一句句的話,心裡悄悄的爲他家的主子抹了一把汗。
我苦命的主子誒,你看上了誰不好,偏得看上這麼一個女人,這下好了,還不是你提出來的什麼私定終身呢,人家這姑娘就拿你出來當擋箭牌了,好吧,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會很樂意,可是,瞧瞧這未來岳丈大人,瞧瞧這未來外祖父這模樣,一個個的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估計你以後還得有得苦吃咯。
雖然說是在爲夜着急,可是那模樣,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點像是在幸災樂禍的樣子,嘿嘿,這也不能夠怪他,誰叫他家主子有了夫人就忘了屬下呢,昨兒個夜裡他們還在那裡猜想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讓他們家主子性情大變的彪悍女人是何方妖孽,結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家主子精神抖擻的跑過去告訴他們一個讓他們恨不得齊齊跳到一線天下的消息——讓他們從此以後跟在北漠炙雪身邊,任她調教!
調教啊,他光是隻要想想魑被她一個來回便折騰得整個身子只有一個腦袋露在鬼門關外的樣子,他就覺得以後的日子比起在他們尊主手下,鐵定還要過得暗無天日了,可是他們的尊主大人竟然還跟他們美其名曰,這樣更方便於保護他們的未來尊主夫人!
“喂,聽清楚了嗎?”北漠炙雪心中忍笑,轉過頭漠然的看向魅,微挑着眉頭問了一句。
“聽清楚了。”他敢回答說沒有聽清楚嗎?
敢。
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魅早就已經被北漠秦飛那一口一句的飛兒的姐姐如何如何,飛兒的姐姐如何如何弄得整個耳朵都只向剩下嗡嗡嗡的聲音,整個人都快要處於恍神狀態了,哪裡還能夠聽得清楚北漠秦飛到底在那裡說些什麼,問些什麼,只是連忙點了點頭。
反正他們問什麼,說什麼,他要麼不作聲,要麼點頭,準沒錯。
好不容易捱到北漠幽儲,北漠秦飛,秦然素,秦遠,秦老夫人他們一個個的訓完了話,囑咐完了話了,終於可以離開肩負着無數人的重望回去了,魅除了還能夠能清楚方向,他都被他們說暈了頭了。
突然有一種感覺,他以後一定要取一個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女人做妻子,要不然就直接不娶,這三姑六婆的,一人一句,太可怕了,尊主啊,你到時候可一定要挺住啊。
而就在魅走後不久,北漠炙雪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履行她昨天對北漠秦飛的承諾,帶着北漠秦飛出去玩的時候,項國明卻像是掐好了時間點一樣,在他們一家人才一隻腳剛剛邁出秦府大門,項國明的馬車便停在了秦府大門口,而尾隨其後的,竟然還有一輛光是從外表上看上去就富貴華麗,張揚得不像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