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名門閨秀個個都自許姿色不錯,這皇上纔到,開頭第一人就落到了大司空府的四小姐身上,讓人如何不嫉妒。
但皇后之令,無人不從。
風崇禮只得攜四女風洛華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臣風崇禮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鳳體安康。”
身後的風洛華還是頭一回如此受人矚目,奈何穿得一身不倫不類的丫鬟服飾,生生地折去了幾分風采,加上躲躲藏藏的眼神,雖行了一個全禮,跪在地上,卻讓人看成哪家受罰的丫鬟一樣。
皇后鄭燕不禁笑了起來,對着風崇禮說道:“聽聞大司空府勤儉,未料到這四小姐竟然穿得如何寒酸,倒跟本宮的侍女穿得差不多,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
風崇禮閃過一絲惱色,但這會兒也沒有辦法指責四女的不是。
只得對着皇上容嚴說道:“臣聽聞江南今年又發生旱災,特意縮緊家中開支,希望有所捐助,以祈禱我晉天王朝代代昌盛!”
漂亮的話誰都愛聽,加上皇上容嚴一向寵信風崇禮,這會也是龍顏大悅,說:“風卿心懷天下,是羣臣的楷模。賞黃金百兩,以此嘉獎!”
從此百官便看出皇帝對風崇禮的態度,更讓太傅鄭鈞一派的人對風崇禮恨之入骨。皇后鄭燕身爲太傅鄭鈞之女,自是跟父親一條心。
原本是想奚落風崇禮的女兒,以此來打壓他,沒料反到讓他扳上一軍,真是失算。
不過她今天的目的可不只如此。
“皇上!今天是你的大壽,聽聞風大人的長女項菲儀也來了,你還沒有見過,正好與太子一塊上前給你賀壽吧。”
風崇禮手頓了一下,沒料到皇后心胸如此狹窄,這宴會還未開始,就迫不及待的將項菲儀拉到檯面上。
但風崇禮也知道今晚這種情況遲早會出現,女兒項菲儀的容貌總會被皇上看到,皇后跟鄭鈞處心積慮無非就是等着這一天。
既然如此,他就要讓這羣人看看,皇上到底是聽他們?還是聽自己的!
風崇禮朝着下面的項菲儀望了一眼,眼眸閃過一絲凝重,暗示項菲儀上前,不可輕舉妄動,惹事生非。
“大司空府嫡長女項菲儀見過皇上,見過皇后。”項菲儀蓮步上前,絲毫沒有顧忌眉宇間被人看到的胎記,就這樣上前行禮,聲音很是清冷。
皇上容嚴怔住,目瞪口呆地看着項菲儀臉上,指了半天,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皇后鄭燕見此,大拍桌椅,厲聲說道:“風大人可知罪?”
風崇禮淡然自若,雙手抱拳,問道:“臣不知錯在哪裡?今夜是給皇上祝壽,皇后如此大動肝火着實沒有必要。”
“司空大人這話就說錯了,天下人皆知司空大人的長女是許給太子當太子妃。但這樣醜陋不堪的容貌如何配當太子妃?”太傅鄭鈞上前一步,說道。
“皇上!臣聽聞民間有傳言說項菲儀私下強搶美男當男寵,平日行風淫穢不堪,此等女子萬萬不可嫁於太子啊。”
“臣附議。”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才短短几分鐘,滿朝文武竟有十來位跪了下來,附議着太傅鄭鈞所言,認爲項菲儀容貌品行不端,不足以當太子妃。
風崇禮神情略有些暗下來,項菲儀卻是嘴角一勾,樂得事態變成這樣。
反正她本來就不想嫁給太子,太傅跟皇后一黨雖然討厭,但這一次的決定還是很符合她的心意。
這時,太子赫連炫卻是衝了出來,扯着項菲儀的衣袖看起了她的模樣,甚是呆傻的問了起來:“你不是我娘子嗎?上次母后可是說過你就是父皇許配給我的太子妃。你也來跟我一起向父皇祝壽嗎?”
太子的傻言傻語卻是給了風崇禮一個契機,上前對着面色不虞的皇上說道:“雖然長女容貌有所瑕疵,但世間哪有完人?古今上下,多少明君求娶無鹽女,定穩天下,創得百年盛世。”
風崇禮說到這裡,特意跪了下來,特意請賜道:“臣特請皇上在今晚這等與民同慶的日子,懇請皇上履行承諾,讓臣的長女跟太子早日成婚。”
太傅鄭鈞搶道:“皇上不可!此女品性不端,如何能勝任太子妃一職。還望皇上再尋一品性端正的女子賜於太子妃之位。”
風崇禮這邊協同着自己一方的官員在請賜婚,鄭鈞這一邊卻在讓皇上取消婚約,身在中間,皇上容嚴真是爲難至極。
他雖然驕奢淫逸,沉迷酒色。但這十多年的皇帝也不是白當,自然知道今晚不給出一個結果,實難平息衆意。
但望着跟項菲儀跪在一起的太子赫連炫,皇上又閃過一絲掙扎,這項菲儀的樣貌實再是太過醜陋,配太子當真合適嗎?
而且她還私下養男寵,實在是讓皇上暗忿不已。
“今晚是朕的壽宴,你們卻無端在這說起這件事情,真是掃興。”皇上擺起龍威來,還是有些威嚴。
厲聲這麼一說,底下的風崇禮與鄭鈞倒也不好再提。但是此事並不會因此就完了,這是誰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太傅鄭鈞使了一個眼神給皇上身邊的皇后。
皇后鄭燕便低聲溫柔的安撫起了皇上,“皇上,臣子們之所以這樣無非也是爲了太子着想。太子到了適婚的年紀,自然要娶個姿色與品性都上乘的女子。就算像司空大人所說的無鹽女,至少那些個都是博覽全書,名揚天下的才女。這風大人位高權重,養育的女兒自然也是知書達禮吧?”
這句說的風崇禮都想擦把冷汗,知書達禮?跟他這個長女真是沒一點關係。
但他也知道皇后此言不過是給項菲儀下個套,到時候只要她原形畢露,自然而然就可以讓皇上有理由罷免她太子妃的身份。
但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風崇禮又豈是那等任由他人踩踏的人,深眸一轉,便有了主意,微微一笑,說道:“長女今日來的時候身有不適,臣有四女,不如由四女代替長女演上一舞,以此助興可好?”
“風大人,這明明項菲儀纔是太子妃,卻由你四女代爲獻舞,實……”
“不知皇上是何聖意?”風崇禮直接打斷皇后鄭燕的話,看着皇上容嚴,說道。
容嚴一向好歌舞,加上晉天王朝盛傳風崇禮的四女兒風洛華有傾城之姿,傾世之舞,自是心頭癢癢,一口應了下來:“好!就依愛卿之意。”
見此,皇后鄭燕頓時撕碎一塊手帕,咬牙切齒地盯着項菲儀,她還記恨着上次項菲儀在自己坤寧宮所發生的事情。她當皇后這麼多年,從未有人敢這樣對她!
項菲儀卻是頭一個。
皇后鄭燕心有不甘,對着皇上說道:“聽聞風家長女的歌聲甚是好聽,不如就由風洛華獻舞,項菲儀獻曲吧。”
“好好,這個主意不錯。”未等風崇禮回話,皇上容嚴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應了下來。
這一下,風崇禮的眉頭皺了起來。
下去的時候,經過項菲儀的身邊,特意問道:“你可會彈奏?”
“這個嘛,得看。”
風崇禮腳步頓了一下,望着項菲儀,第一次感覺這個女兒有些看不透,問道:“聖前獻曲,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你若是不行,我自當另想辦法。”
“我有一個條件。”項菲儀嘴角一勾,似是狡黠的狐狸,雙眸說不出的靈動。
風崇禮有那麼一瞬間看怔,下意識問道:“什麼條件?”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嫁給太子?”
“是。”
“太子掌權,我要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你所有的勢力都必須效忠於我。”項菲儀霸氣十足的說道。
風崇禮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看着眼前的項菲儀,冷聲說道:“休想!”
“既然如此,那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既然他們想讓我從太子妃之位下來,那我就順從他們吧。”項菲儀本來就不想當什麼太子妃,如果可以,當女帝也不錯啊。
“換個條件。”風崇禮實在是拿這個跋扈的女兒沒有辦法,軟下聲來。
“行吧,那就換一件事情。”項菲儀想了一下,換件風崇禮會答應自己的事情也不失爲一個好買賣。
風崇禮除了答應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好在項菲儀一時半會也沒有想讓他做什麼,只是說以後再說。
聖前獻歌舞,也算是難得一次露面機會。
風洛華跟着項菲儀一起下去做準備,宮中樂坊特意準備了上好的精美衣裳奉上來。
奈何風洛華因爲來的路上抓得太過分,細長的頸間還有些紅色的痕跡,露出來的話十分難看。看着各式各樣的華衣,風洛華挑了許久,才選上一件西域風采的舞衣,紅色鮮豔,面戴紅紗,露着曼妙的細腰,微微扭動着身軀便足以撩人。
項菲儀沒有做什麼換裝,依舊一身素衣,拿着一根笛子,跟着風洛華上臺了。
文武百官,青年才俊,閨秀佳人皆已坐好。
當看到風洛華一身豔麗的紅衣出場時,皆是有一瞬間的驚豔。
她眼含媚絲,身材曼妙,如同一條蛇般扭動着身軀來到場中央,頓時讓皇上容嚴看直了眼,旁邊的皇后卻是氣得不行。
接着,一陣輕而急促的笛聲響起,似在打着節拍,跟着風洛華的步伐一樣。
這種快節奏的音樂,全場的人從未聽過。
特別看着風洛華火辣辣的舞蹈,襯着這種音樂,讓人心跳加快,不免跟着臺上的風洛華一起歡快起來,有種難以自制的激動。
之前還想說京都第一美人浪得虛名的閨秀小姐們,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風洛華驚豔之美,只是這種舞蹈卻讓她們感覺臉紅耳赤,不敢再看,畢竟太過火辣,讓人看着不免感覺羞恥。
臺上的風洛華原本還沒有想跳成這般,只是不知道爲何這種音樂一響起,身體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想隨着這音樂一起扭動起來。最後竟然是越來越熱,將自己裹着的外紗脫了下來,在場的男子皆是呼吸緊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