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匕首一個翻轉,她直直向前刺去。
對方丟棄了弓箭。這種東西對付遠距離攻擊十分有效,但是近身搏鬥,還是大刀來得痛快。
項菲儀揮舞着手中鋒利的匕首。動作利落乾脆不帶一絲花招,另一名弓箭手見同伴有些不敵,也加入了戰鬥。
ωwш◆тт kΛn◆¢ O 對方實力不弱,項菲儀的臉上被濺了幾滴血,速度卻沒減分毫。
赫連炫也成功的抓到了對方,戰鬥一觸即發。
兩人各自應對對手,項菲儀一雙眸子凌厲得發光,耐着性子在找對方的破綻。
就是現在,項菲儀瞅準時機一刀插進了對方的喉嚨,另一人見狀,驚訝之餘還有害怕,對項菲儀更加狠絕。
赫連炫解決地差的不多了,眼角餘光掃到項菲儀時沒由來地擔憂,他明明知道她的功夫,卻還是忍不住想去幫忙,腰間那抹火辣辣的疼痛在蔓延,卻一點都影響不了他。
項菲儀巴不得對方憤怒,只有亂了陣腳纔會給她可趁之機。
三下兩下,她成功的把匕首捅進了對方的腹部,赫連炫正向這邊趕來,項菲儀抽出匕首轉身之際,後面一個人拿出把刀對準了她的腰際。
赫連炫瞳孔一縮,來不及提醒,直接抱起她,一劍揮了出去,將拿着刀的那隻手斬斷在地。
“還沒死。”項菲儀心有餘悸,望着赫連炫,說道:“謝……謝。”
胸膛裡少了一抹溫熱,赫連炫的心莫名的空了起來,說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人,估計是衝着你來的,叫你小心點,你當耳邊風?”
“我很小心了,你看我這張臉,哪知道他們還會跟上我啊。”項菲儀是特地易了容出來的,怎麼還會被人跟蹤。
難不成這些人真是衝着她來的?
“你怎麼不說他們是衝着你來的?”項菲儀細細地擦拭自己的匕首,她可不喜歡別人的血弄髒她的武器。
這是她當特工多年養成的習慣,以前都是擦槍,現在只能擦擦匕首過過癮了。
兩人一直走着,赫連炫卻一直沒有說話,忽然放鬆,腰間的痛變得明顯起來。
“什麼味道?”項菲儀吸了吸鼻子,說道:“都走了那麼一段路了,怎麼還有血的味道?”
赫連炫腰間的衣服被染得血紅,卻因爲是深色袍子的關係看不太真切,項菲儀繞了一圈才發現赫連炫不對勁。
“受傷了幹嘛不說?逞什麼英雄?”項菲儀皺眉,拉過他的胳膊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先去我那,我幫你上藥。”
赫連炫沒有拒絕,脣邊帶着一抹玩味,問道:“要錢嗎?”
“這次算是贈送的。”項菲儀偏着頭,相當大方的說道。原本還想隱藏着如家連鎖客棧的事情,如今看來,赫連炫受傷,怕是隻能回自己那地方療傷了。
腳下的功夫沒敢耽誤,很快,兩人便回到了項菲儀的房間,傷藥和紗布下人都一一備好。
她熟練的拿起剪刀將赫連炫的衣服剪開,傷哪裡不好非要傷在腰間,她不得不多剪掉點衣服,傷口是垂直的,從平臍一直到腹股溝,項菲儀很專心,完全沒注意到某人黑了的臉。
再往下一點,他就要被看光了。
“傷口不是很深,看來不會傷到內臟,不過要是傷到了也沒辦法,最多你以後不能有孩子了。”項菲儀根據經驗判斷道,這裡離精確的位置很近,再深一點也許赫連炫真就斷子絕孫了。
赫連炫的臉徹底黑了,他一把抓住在他腰間亂動的小手,帶着威脅地口氣道:“你說誰不能生孩子?”
項菲儀一愣,手中乾淨的白布差點就沒拿穩,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沒經大腦思考,好像說錯話了。
“可是,我明明說的是實話。”她偏了偏頭,很真誠地說道。
赫連炫有種男人尊嚴被踐踏的感覺,他眸中帶着隱晦的光,幾度想說什麼,還是沉默了下來,臉色相當冷峻。
“哼,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項菲儀嗤之以鼻。
上藥的過程快,項菲儀想想,這已經是自己第二次救他了,除了撈了點錢,這賣買做得還挺虧的。
看了一眼牀上的人,項菲儀洗了洗手,坐在桌邊,隨便拿起一個蘋果,邊啃連吃道:“感覺如何?”
赫連炫躺在牀上,忍着痛楚,說道:“我休息一會,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吧。”
“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項菲儀在心中腹誹道,帶着早就寫好的一封信出了門,暗想找誰送這封信,對方不會查出來什麼呢。
外面熱鬧不已,路邊的小販吆喝着,大人帶着小孩穿梭在人羣中,角落裡偶爾見到兩個小乞丐在爭半個饅頭。
嗯,小乞丐?
“有想要銀子的嗎?”項菲儀靠在牆邊,細長的眸子朝着裡面睨看一眼,手中立馬浮現十來個銅板。
立刻,幾個小乞丐爭先恐後地跑了過來,“姐姐,姐姐,我想要。”
“想要銀子得幫我做件事。”項菲儀雙手環肩,看着眼前髒兮兮地幾個孩子,嘴角一勾,說道。
“我願意,我願意。”。
項菲儀望着那座皇宮點了點頭,誰去都有可能有去無回,但是小乞丐去一定不會,因爲他們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就你,跟我走。”項菲儀指了指其中的一個小小的孩子,一看就知道他機靈。給他買了幾個肉包子外加饅頭,總算將這小子給餵飽了,事情也交待清楚了。
“我教你的會了嗎?”
小乞丐點了點頭,揉着鼓鼓的小肚子,說道:“我只要吃飽了,什麼事都能記得住!”
“行吧,你去吧。”
走到宮門口,小乞丐拿着手中的信箋迎着侍衛走去,頗有大人模樣,說道:“你快去稟報,我有事要親自告訴大都督。”
“你個小毛孩子,牙都沒長齊,敢在宮門口說什麼胡話?”
“哼,你纔是小毛孩子呢,看到了嗎?有人讓我把這信一定送到大都督手中的。”小乞丐爲了飽飯也是拼了。
侍衛原本不當回事,正要趕走小乞丐,沒想到小乞丐竟然將信直接塞到他手裡,就馬上跑走了。
“這可怎麼辦?”
“一個小孩子的話,哪能當真,扔掉。”
“如果真是有要事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侍衛思索再三,還是將這信送到了大都督鄭鈞手裡。
鄭鈞居於太極殿,拆開封件後,臉色大變。
那封信詳細的闡訴了他和皇后殺害先皇的經過,並且連細節都說得一清二楚,讓人難以不信,而最重要的是,對方揚言要在皇上的葬禮舉辦之時派人刺殺他。
……
“咣,咣,咣……”
三聲金鐘震鳴,晉天王朝舉國致哀。
先王駕崩鳴鐘三下,新皇登位擊鐘六響。
京城在悠揚的鐘聲中顫抖,市井小販踏着晨光,低聲叫賣,眼神帶着昨夜的倦容,臉色並無哀慼,對於他們來說,皇帝駕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人有生有死,不分王侯將相還是三尺布衣。
對有些人來說,先王駕崩算不得什麼大事,把兒女婚事朝後拖一拖,別犯了忌諱就可高枕老憂,老皇上死了,不還有太子眼巴巴等着登基嘛!
反正總會有一個皇上,這是天意,對老百姓來說,聖主明君不可強求,能攤上一個庸庸碌碌不求做爲的皇上也是福氣,別遇到一個只憑一已之意隨意殺戮的皇上就燒高香了。
聽說先王駕崩,要登基的是個傻太子,京城的老百姓都暗中捏了一把冷汗,怕是好日子要到頭了。
一個傻子當皇帝,那還不是權臣手中的傀儡,泥人兒一樣任人捏。
位列九五這種大事,老百姓雖然關心,卻不能左右,但是有一個人卻將這件事玩弄於股掌之中。
三聲喪鐘,震動了京城,也在敲擊着一個人的心,那個人就是當朝一品大員,貴爲皇親國戚的太傅鄭鈞,三日後新皇帝登基之後的大都督。
皇宮大院內權力的爭奪,如同平靜水面下激涌的暗流,無關風月,真實而無聲的殺戮從未停止過。
白色的輓聯高懸,銀色的帷幕隨風舞動,皇宮中一派肅穆。
此時,太極殿。
鄭鈞面色沉靜,三綹黑鬚垂於胸前,召喚煙霞的朝服,如今天換上了素白的喪服,寬闊的額前一抹白絛,腦後輕挽一個髻,兩條長長的白絛毫無生氣的垂於後背之上。
端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手中青花玉盞內的酩茶早已冷卻,而鄭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一言未發,對冷掉的茶水渾然不覺。
兩個侍女一左一右站在鄭鈞兩側,顫微微的大氣不敢出。
同樣是紫檀木打製的案几就在鄭鈞身邊,案几之上放着一紙書信,紙張上了了數言,字體娟秀,似是出於女人之筆。
這封書信鄭鈞看了不下十遍,上面的每一個字都瞭然於胸。
沒有人知道,先王之死是他鄭鈞一手策劃的陰謀,爲什麼這封書信上寫的如此明白,並且揚言要先王出殯之日,把他的罪行昭示於天下,書信的結尾沒有落款,卻指明要派人爲先王報仇。
昨天看到了這封書信,鄭鈞一夜未眠,心中惴惴不安。
像是有一把冰冷的寶劍懸掛在他的頭頂之上,隨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心裡把忠於先王的近臣思考一遍,覺得沒有人敢對他鄭鈞做出這樣的事,先王的嬪妃有皇后壓制,更加不會輕舉妄動。
至於傻太子赫連炫不會有如此心機,把能想到的全部想了一遍,最後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事情迫在眉睫,如骨在喉不吐不快。
派出暗中調查此事的近待,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鄭鈞如坐鍼氈,雙眼微眯盯着一片虛空。
先王遺體此時還在後宮寢殿,躺在黃金棺槨之內,今天午時即要合棺,殿前百官、後宮嬪妃要一睹聖顏,然後素蓋玉輦移往太廟,不日入陵安寢,百官服喪四十九日,三個月內民間忌嫁娶壽誕之喜事。
鄭鈞內心難安,如若陰謀敗露,難免誅族之災。
辰時剛過,殿外陽光清亮,一身素白的喪服,簡單妝容,明明是國喪悲痛之事,偏偏皇后的眸角處暗藏喜色,讓人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