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關頭,一心要拉季家下馬,無異於是斷了項楓的助力。既想奪嫡,又肖想兵權的,除了段家,項菲儀還真想不出來第二個。
“天威難測,自古伴君如伴虎。”謝淵的語氣裡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怨意,“況且今日又是西遼與東璟正式遞交國書的日子,當着兩國使臣,陛下也不能從輕發落。”
鄭經在一旁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錯,這是預謀許久的栽贓。人證物證具在,除非季老能證明是被奸人陷害,否則······”
項菲儀與謝淵都懂他的意思。南秦律例,造反欺君,乃是抄家死罪。
“當時的工頭呢?”項菲儀問道。
謝淵搖搖頭:“那工頭據說前幾年便死了,剩餘的匠人,對此事都不知情。”
鄭經長嘆一口氣:“知情者死,再正常不過了。”
“子陵,不要太緊張了,姨母還在西北帶兵,父皇不會真的對季家怎麼樣的!”項菲儀安慰謝淵道,“我一會兒去面見父皇。”
謝淵微微搖頭,對項菲儀叮囑道:“殿下,外祖的意思,是不希望任何人插手此事。主使者若意在兵權,有母親在朝,也沒那麼容易。怕只怕來者不善,連累無辜。”
“今日早朝,替外祖求情的官員,都被陛下罰俸半年。外祖叮囑微臣,不可再插手此事。千萬給七皇子留下助力。”謝淵沉聲道。
造反這種事,可大可小,若是皇帝真想牽連起來,大了血洗半個朝堂,小了就只是一人一姓遭此一劫。
“連舅舅和姑父也被罰了?”項菲儀十分驚訝,父皇怎麼了?明明不是這麼暴躁衝動不明黑白的人啊!
“衛尚書受了外祖牽累,罰俸半年,平南王,今日並沒有上朝。只是上了一道摺子,”謝淵神情有些古怪,“提醒陛下審查金吾衛,擔心陛下安危。”
項菲儀忽然覺得十分不對勁。
“擔心陛下安危?”鄭經語氣諷刺,他一向不喜歡平南王府,話也是十分的不客氣,“是擔心八千金吾衛的兵權歸誰吧!”
這話令項菲儀醍醐灌頂,生出一個可怖的猜想,冷汗不由得涔涔而下。
“桑山,是今早上的摺子?”項菲儀莫名其妙地插了一句。
“沒錯,今日上的摺子,下朝時外祖便被下了天牢了。”謝淵點點頭。
項菲儀艱難地開口:“那麼,姑父爲什麼能同時遞摺子提醒父皇?”
房中的氣氛瞬間冷凝起來,可怕的沉默瀰漫開來。
“也就是說,這事兒,平南王早就知道了。”鄭經的語氣幽幽,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慄,“平南王府,究竟站在哪一邊?”
赫連炫有種不好的預感,體恤參賽者,那位高高在上的聖主大人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她怎麼感覺怪怪的。
吃完飯,好說歹說送走了景飛沉,赫連炫這纔回到自己的院子,躺在舒服的牀上,皮蛋可憐兮兮的看着赫連炫,眼神示意她,那我睡哪裡啊。
赫連炫指了指一邊的軟椅,“你就暫時先睡那把,回頭我讓人給你做一個窩”。
皮蛋瞪了赫連炫一眼,便拖着圓滾滾的身子跳上了軟椅,將頭偏在一邊不看赫連炫。
赫連炫嘴角抽了抽,喲,脾氣倒是不小嘛,笑了笑便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就在整個府上所有人都入睡了的時候,赫連炫的屋子裡又來了一個人,這次不是梵香,而是項菲儀,站在窗前看着熟睡中的赫連炫。
一旁的皮蛋聞到陌生人的氣息,一下子睜開眼睛,剛好項菲儀也向它看過來,皮蛋在觸及項菲儀的眼神時,直接炸毛,雖然它沒有毛,乾脆眼睛一閉裝死,這個男人好可怕,小主人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項菲儀似乎很滿意皮蛋,微微勾起脣角,繼續看着牀上的赫連炫。
突然,赫連炫一腳踢開了被子,嘴裡還唸叨着什麼,項菲儀湊近聽了聽,瞬間臉便黑了下去。
赫連炫沒有說別的,說的是,“項菲儀你這個大混蛋,竟然敢兇姑奶奶我,看我不把你踹死”,而且還重複了兩遍這句話。
項菲儀看着被她踢開的被子,感情這小傢伙是將這輩子當成是他來踢了啊,看來他那次還真是將小傢伙惹到了。
彎腰,伸手將赫連炫踢開的被子又重新給她蓋上,可是手卻不小心碰到了赫連炫的胸口處,微微愣了一下,竟然有些捨不得將手移開,項菲儀低咒一聲,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恥了。
收回手,乾脆坐在了赫連炫的牀邊打起坐來……………………
第二日,皮蛋看着還睡着的赫連炫,今早上那個男人走的時候還特地交代了它一定要早點將小主子叫醒,不然就將它變得更小,跳到穿上,看着赫連炫,伸出爪子,撓了撓她的臉。
可誰知卻被赫連炫一巴掌拍掉,皮蛋不死心,再接再厲,又伸出爪子在赫連炫的脖子上撓了撓,據說這裡很多人都怕癢。
可誰知,赫連炫不但沒感覺癢,還直接一巴掌將皮蛋整個拍飛了出去,還好夠靈敏,圓圓的身子在空中一翻便穩穩落在地上,氣鼓鼓的看着牀上的人,它好心叫她起牀,她卻這麼對待它。
又爬到牀上,這次它沒有去撓赫連炫的癢癢,而是直接爬進了被窩。
片刻後赫連炫突然睜開了眼睛,這是什麼東西,涼涼的,正貼着她的小腿,一把將被子掀開,只見皮蛋正蜷縮在一起,緊緊挨着她的小腿。
赫連炫臉一黑,她好像說過不準上她的牀的,直接一把提起皮蛋,朝着窗戶便扔了出去,原本關着的窗戶,愣是被皮蛋個撞開。
而剛好走到院子裡的景飛沉面對突然飛過來的不明物體,直接又是一掌,於是可憐的皮蛋就這樣如同拋物線似的直接飛到院子的花圃裡。
景飛沉拍拍手,“什麼鬼東西啊,差點就撞到了,還好下手夠快”。
赫連炫聽到景飛沉的聲音,徹底沒了瞌睡,她怎麼就給忘了,直接從牀上彈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就在景飛沉打算敲門的時候,裡面的赫連炫剛好將門打開,“飛沉,這麼早啊”。
景飛沉看了看天色,早嗎,他還晚來了一個時辰呢,就想着炫兒昨天才回來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呢。
“我收拾好了,去前院吃個早飯我們便出發吧”,赫連炫說道,便和景飛沉並排往前院走去,而花圃裡,皮蛋還倒插在土裡,待它爬起來院子裡早就沒了人………..
赫連炫和景飛沉步行走在街上,今天街上的人不是一般的多,還有很多外地來的青年才俊,只要是伽磷國內的人,皆可以報名這次的招收弟子,赫連炫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還是很公正的,不似有些門派,那些天賦不錯的普通人家的子弟根本沒有機會,所以也埋沒了不少真正的有才幹的人。
“四妹妹,原來你在這裡,真是讓大姐姐好找啊”,赫連寒凝溫柔的說道。
赫連炫挑眉,“哦,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赫連寒凝又上前一步,伸手去拉赫連炫的手“姐姐擔心妹妹,看到妹妹現在好好的回來了,也就放心了”。
赫連炫不着痕跡的避開了她的手,“那你現在可以放心了,我沒事的,好了比賽快開始了,姐姐你還是快過去吧”,說完還眼神示意她,那邊的赫連和怡和赫連飛雪。
赫連寒凝沒有走,而是沉默了幾秒,這才又看着赫連炫,“不知妹妹拿到的那魔神花現在在何處,可否給姐姐看看,姐姐還沒見過那樣的神物呢”。
赫連炫赫連笑,呵呵,憋了這麼半天終於進入正題了,“不行”。
赫連寒凝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着急,師傅給了她三日期限,要是拿不回來就將她貶爲普通的外門弟子“妹妹放心,姐姐只是想要看一眼而已,就一眼”。
一旁的景飛沉有些雲裡霧裡,什麼魔神花啊,但是也沒插嘴。
赫連炫還是搖搖頭,頗爲遺憾的看着赫連寒凝,“不是妹妹不給姐姐看,而是那次姐姐的師傅將妹妹一掌打入深淵,那魔神花也跟着掉了下去,等我醒來時已經找不到了”,說完還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赫連寒凝,眼神充滿了遺憾。
赫連寒凝明顯不相信,“妹妹這是不想給姐姐看,故意編造的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已經開始懷疑了,師傅那一掌可是用了全力的。
赫連炫雙手一攤,“我說的都是實話,姐姐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
這時,前面響起一陣尖細的太監聲音,“皇上駕到”。
所有人都退至兩邊,將道給讓了出來,只見一輛明黃色的豪華馬車緩緩駛來,最終在入口處停下,隨即皇帝便踩着一個太監的揹走了下來。
皇帝看着在場的這麼多青年才俊很是開心,大笑起來,“今日不必拘束,各位放開了只管好好比賽就行”,說完便朝着看臺走去。
看臺上,赫連炫和景飛沉紛紛站起身,見到皇帝來了,都微微彎腰行禮,“皇上,父皇”。
“恩,坐吧,不必多禮”,皇帝慈祥的說道,看着景飛沉和赫連炫很是滿意。
而一旁的赫連寒凝見皇帝來了,也不好再問。只好行了禮退下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先去告訴師傅再說。
這時,比賽也快開始了,赫連炫起身走到下面的參賽人羣中與他們一齊站好,等待上面的指令。
這時,在巨大的比武臺上出現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人,“現在初賽正式開始,請各位上臺,這一場是比試是混戰,鐘聲響起就算是停止,留在臺上的人便是本輪的勝出者”,說完便走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