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朕面前裝模作樣了,你那毒如蛇蠍的心腸早就已經敗露了。”冷哼,赫連炫根本就不爲所動,或者說,只要在他對面站着的那一個人是姓項,跟項家,項國明扯上了半毛錢關係就算是貌若天仙,那都是他所憎惡的對象,何況還是項菲儀這樣一個公認的無鹽女。
項菲儀聽着赫連炫的話,眨了眨眼睛,她怎麼有一種聽到了:“妖孽,本尊已經知道你是個妖怪了,休得在本尊面前作怪,快快與本尊現出原型來”的感覺?
心裡頭一陣好笑,她自然是知道赫連炫現在這樣怒火滔天的樣子是因爲什麼,可是表面上卻裝出一副無辜疑惑的樣子看着赫連炫:“皇上此話何意?臣妾爲何不知?”說着,也未等赫連炫讓她起身,便徑直的站直了身子。
笑話,一跪兩跪三跪的,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膝下有的也不是垃極好不好,前兩次因爲要保小命,不得已她跪了,現在她的理由可充足得很,可沒有理由再跪着“低”人一等的跟這個狗皇帝說話。
“不知?好一個不知!”一聲冷笑,赫連炫的目光就如同兩把利刃,直直的射向項菲儀:“教唆奴才私自對妃嬪用刑,無故打罵妃嬪,你的這些個罪狀,還要朕一一給你例出來嗎?”
“娘娘,衣裳拿來了。”赫連炫正在氣頭上冷喝着,被碧落嚇得急匆匆的跑過去拿衣裳的宮女正好拿着一身衣裳跑過來,只顧着早點把衣服交到碧落手裡,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邊站着的赫連炫,等到她注意到情況不對時,早就已經嚇得全身發軟的整個人跪了下去:“奴婢不是有意冒犯皇上,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赫連炫卻只是冷漠的掃了她一眼,待看到她手裡拿着的衣裳的時候,這纔看到了項菲儀全身溼漉,不知道是因爲要方便睡覺還是連同着外袍也溼着,此刻只着着一身單薄的裡衣。
“不知羞恥!”只是一眼,赫連炫便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他極度噁心的東西似的,連忙把頭扭了過去,接着更甚冷漠道:“給朕滾出來,今日朕非得扒掉你這層僞裝的皮不可!”
看着赫連炫這怒火滔天的樣子,項菲儀在背後偷偷的做着鬼臉。
切,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不對,是隻愛“蘇妲己”不愛江山的昏君!
擡頭,正好對上夜舞媚那似笑非笑如毒蠍般滲着巨毒的雙眼,那高傲得意的姿態仿若已經看到了項菲儀跪在她腳邊苦苦求饒掙扎的樣子,揚了揚脣角,項菲儀回了夜舞媚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爾後一臉淡定如常的在碧落和琴容兩個人的幫助下把溼了的衣服換了下來。
在此之間她根本連看都沒有再看一眼還依舊跪在地上的霞兒,沒有半點要責罰她的意思,更加也沒有半點要饒過她的意思,就那把她曬在一邊,曬得她自已心裡發毛,曬得她自已坐立難安。
正殿之內,原本清冷的冷宮因着赫連炫氣勢洶洶的駕臨,還有一干被他叫過來的太醫和大臣們候在一邊,倒是平白的增添了幾分人氣和喜氣,可是這僅僅只是項菲儀看在眼裡的感覺,在那些個大臣們和太醫們的眼裡,那感覺可是比度秒如年還要度秒如年。
“今日不止皇上來了,怎的諸位大臣和諸位太醫也都跟着來了?本宮這冷宮之中無人受傷啊。”一出內殿,看着眼前這陣勢,項菲儀雖然暗暗的在心裡鼓掌,可是表面上卻是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看着心驚膽顫的衆人,偏着頭,滿臉的疑惑,那模樣難得的帶着幾分俏皮,可是現在卻無人有那個心思欣賞。
“呀,難不成衆位太醫,大臣們有預知的能力,老早便得知本宮今日會被人潑涼水,生怕本宮身子着涼,所以協着一同特意過來看望本宮的?”她的表情何其無辜,她的語氣何其欣喜,她說出來的話何其讓在場的衆人都替她捏一把汗,讓坐在主位上的帝王的怒火足以燃燒掉整座冷宮。
“給朕跪下!”一聲怒吼打斷了這詭異的氣氛,項菲儀心尖兒一顫,雖然根本不懼怕赫連炫這怒火,但是表面上卻是一臉惶恐的生怕惹得帝王不快,二話不說的便跪了下去。
坐在赫連炫身側的夜舞媚看着項菲儀這舉動,臉上雖然是一臉的傷痛無比,可是心裡頭卻是快意得很。
項菲儀,本宮說過,本宮會讓你後悔,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後悔對本宮的不敬,後悔你對本宮所做過的一切!
櫻冷的紅脣邊勾着無盡得意的笑,一雙美目泛着如蛇蠍般的毒光看着項菲儀,那姿態高傲,彷彿在項菲儀在赫連炫面前跪下,而她卻是站在赫連炫身側,與他一同坐着那裡的那一刻她已經凌駕在了項菲儀之上,已經將擁有着皇后之位的項菲儀踩到了無比低賤的泥土裡。
“項皇后,你可知罪?”
“罪?”赫連炫這話一出口,跪在地上的項菲儀卻是不由自主的笑了,擡眼看着赫連炫,一雙眼眸裡明明滿是疑惑,可是卻是在深處泛着冰冷的寒光。
一上來二話不說便問她知罪否,這個赫連炫倒真是好樣的。
她倒真是好奇了,單就是這樣一個人,做事不問源由,只要美人兒嬌嬌滴滴的在他面前哭訴上幾句,然後連仇恨值也拉個裙帶關係的便在心裡頭直接二話不說的把人定罪,這樣一個人是怎麼能坐到當今這一國之君的位置的?
哦,對了,就算他現在是坐在這皇帝的位置上,他的七大舅八大哥的沒有來跟他奪位置,區區一個丞相卻是讓他如臨大敵的不敢怠慢,這大概也是他爲什麼能在今天坐上皇帝這個位置的原因之一吧。
不過也得虧了他這性子,不然她這一齣戲要唱起來,還真有點難。
“休得狡辯。”沒等項菲儀裝模作樣的把話說完,赫連炫便憤怒的一拳砸在矮桌上:“媚妃知曉你被打入冷宮,念着姐妹之情生恐你在這冷宮之中受了委屈,特意過來看你,結果你非但不領情,還關上宮門私自下令讓那些狗奴才毆打她,將她打得遍體鱗傷不說,還狠毒到着人把她‘扔’回長樂宮,污衊她得了失心瘋?依朕看,得了失心瘋的不是媚妃,而是你項菲儀,項大皇后黑了整副心腸!”
“原來這就是皇上所說的臣妾的罪過啊。”赫連炫的話落,項菲儀像是這才恍然大悟知曉自已的錯過在哪裡一般,微微頜首,那臉蛋上面除了瞭然卻是沒有半點悔過或者是知罪的神情,看在赫連炫眼裡好不氣人。
“原來?”看着項菲儀這般模樣,赫連炫怒極反笑:“難不成你認爲這樣的罪過還輕?難不成你還認爲你今日所做所爲還是對的不成?”
“是啊,臣妾着實是認爲臣妾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完全秉承着氣死人不償人的法則,項菲儀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赫連炫,那說話的語氣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那神情那叫一個坦然,像是生怕赫連炫聽不明白似的,她接着又語氣非常肯定的重複了一遍:“臣妾並不認爲臣妾今日所做的一切有錯,而且,臣妾覺得,按照今日之事,打了媚妃是輕,殺了她,滅她九族都不爲過。”
項菲儀此話一出,整個正殿之中無一不是倒抽一口涼氣。
這個無顏皇后當真是瘋了不成?皇上這麼明顯的在爲她毆打媚妃的事情發怒,她卻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出這樣一翻話來,難道她是嫌她的命太長了?在找死?
“皇后娘娘,謹防禍從口出啊。”一邊原本還打算靜觀事情發展的項國明聽着項菲儀這話,心裡對這個女兒突然之間的癡傻惱恨,可是卻是不得不站出來替她說話。
“皇后娘娘,媚妃娘娘好心好意過來看您,您卻是着奴才做出那等事情,本就理虧,豈還能如此理直氣壯。”一邊站着的大臣聽着項菲儀這如此類似囂張的話,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一步,看着項菲儀的眼神有些責備和不贊同。
“理虧?”項菲儀笑了,一雙眼睛異常清明的看着那個說話的大臣:“這位大臣,本宮剛纔有說本宮打媚妃之事是本宮理虧麼?”
“娘娘無故讓手下奴才毆打其他娘娘本就是理虧之事。”那說話的大臣顯然沒想到項菲儀竟然會反駁他的話,一時間一張老臉被脹得通紅,語氣有些強硬的說着。
“誰說本宮是無故讓人毆打媚妃的。”她的態度亦是強硬得很:“而且,本宮讓人打了媚妃,你們哪隻眼睛看到了?單憑一些片面之詞就這樣把本宮的罪給牢牢的定住了?”最後一字的話音落下,周身無聲的威壓散發出來,竟是把那說話的大臣堵得啞口無言。
“皇后姐姐,姐姐昨兒個才因着犯了過錯被皇上打入這冷宮,本來妹妹是不想再多說些什麼的,可是姐姐這番話,妹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夜舞媚看着項菲儀這氣勢洶洶沒有半分害怕的樣子,心裡頭恨得咬牙,藏在袖下的手更是死死的捏緊,可是臉上表面出來的卻是一副嬌弱可憐,替別人着想卻被人陷害的優良典範模樣。
“姐姐您說單憑一些片面之詞不能就這樣把姐姐的罪過定了,妹妹我也希望這一切不是姐姐做的,可是妹妹身上的那些個傷痕已經在皇上的命令下着太醫看了,那些青紅紫綠的傷痕可不是妹妹自已往身上弄的,何況,妹妹被姐姐這冷宮裡頭的人打了之後隨意的用架子綁着扔回長樂宮,一路上也是有人見着的,這些總作不得假吧?若是……”
“本宮有說本宮沒打你嗎?”聽着夜舞媚那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卻左一句她是爲她着想她卻如此不知好歹而她被逼無奈最終只得說出來,右一句我很可憐,明地裡被人打得全身是傷卻還要被人侮蔑說是在侮蔑她的話,她自個不感到害臊,她項菲儀都替她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