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凹陷的眼窩不知道是因爲勞累沒有休息好,還是天生就是如此,有着歐洲人的風格。
高聳挺直的鼻樑,側面看尤其有希臘雕像的硬朗和魅惑。
薄薄的脣,紅潤光澤,都說脣薄的人無情,丁香久久看着那棱角分明線條優美的脣,不知道元曄華的人是否也和這脣一樣的薄情冷酷。
他的脣邊臉上總是帶着冷峻的溫度,凝結一層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平時在太極集團,員工偶爾有幸見到元曄華也不敢靠近和元曄華搭話。公司中的那些美女們,雖然覬覦元曄華很久,平時說的特別有勇氣,但是每一次見到元曄華就沒有了勇氣。
無他,元曄華寒洌幽深的眼眸中寫着幾個字“生人勿近”!
手指漸漸加力,不多時丁香身上就出了一層細汗,她體力沒有恢復,車子中的溫度比外面高不透風,爲元曄華按摩用心之下很快出了一身微汗。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司機很有眼色地下車躲開,這一幕最好少看,老闆對這位貼身秘書什麼態度他不清楚,但是能讓老闆親自過來那種地方,還進去看了一眼,把身上衣服脫下來親手披上去的女人,這位是第一個。
老闆是爲了什麼回來,他同樣不知道也不敢問,無疑那位老闆對這個小秘書十分不同。
司機給元曄華開車有好幾年了,對元曄華的性情頗知道一些。
元曄華擡手握住丁香的手,丁香的手一頓,她沒有抽出手默默看着元曄華。
元曄華握住丁香的手,他沒有睜眼。
“老闆,我還沒有洗手,您碰了不好。”
“死人我都碰過還會忌諱這個嗎?”
“總是不好。”
“你不是擦過幾次嗎?顧忌的話剛纔爲什麼給我用你的手按摩?”
元曄華微微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丁香的臉上,不過才幾天不見,她臉色蒼白如梨花帶着難言的清麗,瘦削了很多的臉顯得一雙眼睛更大更亮,車子內一瞬間明亮起來,只有她璀璨的眸子。
被元曄華的目光一看,丁香有些難以承受,她微微低下頭避開元曄華的目光,任憑元曄華把她的手握在手中。
那朵心中的花苞,在春風中搖曳着,飄擺着,顫抖着,想躲開無處躲避,想逃開卻是隱隱期待。
丁香心亂如麻,爲何最近每一次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的心就會因爲的言語而被牽動,因爲他的行動而紊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浴室的一幕幕,賓館中那些,在她腦海中涌現,她難道是對這個男人有了什麼不該有的感覺和感情嗎?
怎麼會?
怎麼可能?
從來沒有過的陌生感覺,和莫克宇在一起交往一年多,也和莫克宇有過握手,被莫克宇吻過她的手,但是從來沒有過這種心慌意亂觸電般的感覺,心有一朵花兒在春風中開放的感覺。
奇異的感覺,有甜蜜也有苦澀,有些微的驚慌和羞澀,隱隱有期待和莫名的情感在涌動。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感覺?
不,她怎麼能愛上自己的老闆,愛上他?
他差不多擁有一切,只要他想要。
她什麼都沒有,就連以後幾十年的自由都賣給了他。
這一次的事情,她欠他的太多的太多,一輩子都還不清,怎麼都還不清。
丁香咬牙,她不能愛上老闆,彼此之間身份懸殊巨大,她沒有資格也沒有那樣的幸運。
幾次爲元曄華安排過約會,那些女人無一不是美貌妖嬈,風情萬種身份地位都不凡。
她就是一隻醜小鴨,怎麼能和那些女人比?
何況,她有什麼資格讓元曄華愛上她?
不敢去想,不敢去愛,卻也不敢或者說不太想拒絕。
初次的親密是無意的失足,從那次之後,他們之間有過多少次的接觸和親密?
一路跟隨在元曄華的身邊,從爲他工作到換衣服,按摩的那次,他醉臥美人膝,可惜她不以爲自己是美人,而他從來就沒有醉過。
喜歡他身上那種自然清新的味道,她注意到元曄華從來不會用香水那樣的東西,不知道是不喜歡還是過敏。
在元曄華的別墅和車子裡,隨身攜帶的東西中,她都沒有發現有香水的存在。商場很多男人都用各種香水,掩蓋他們身上不雅的味道,或者顯示他們的高雅。
是出於對別人的尊重,也是出於自愛。
很奇怪的,丁香也不喜歡用香水那種東西,不是不習慣,或許是以爲太奢靡。有便宜廉價的香水,她最主要是不喜歡香水那種濃洌的味道,因此他一直都不願意用香水。
在夏季她本來有時候會用一點味道淡雅的香水,注意到元曄華從來不用香水之後,她就再沒有用過香水。
擔心元曄華是因爲不喜歡香水或者對香水過敏,作爲一個貼身秘書,首先要想到的是老闆的習慣和愛好。
賓館的那一次,是她和元曄華最親密的一次,每一次想起來她都會臉紅心跳,有恨、有怨、有怒、有……
說不清是什麼情緒,此刻元曄華身上男人的氣息,清新如竹葉般的味道鑽入她的鼻孔,給她安心的感覺。
丁香的臉在發燒,想抽出自己的手,看着元曄華優美的薄脣在她手背吻過,那種奇妙觸電般的感覺,讓她無力眷戀。
她不是該立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嗎?
她該拒絕他,爲什麼直到如今,她還沒有抽出手,就這樣任憑他輕薄親熱?
丁香低下頭,是因爲這一次又欠了老闆太多,多到賣掉她自己都換不清了嗎?
如果不是元曄華的命令,不是成鋼及時救出她,她不敢想象將要面對的是什麼。那樣的結果她承受不起,雖然救她的成鋼,但是幕後的主人是元曄華。
成鋼對她說的很清楚,她要感謝的只有老闆一個人。
她的睫毛修長翩然抖動如斷翅的蝴蝶,手在微微地顫抖,她在掙扎嗎?
元曄華微笑,一抹邪魅的笑意在他優美的薄脣邊緣勾勒出魅惑的弧度,這個清純倔強的小秘書開始不再反抗他的親密,是一件好事。
她是有覺悟知道欠了他多少吧?
“丁香。”
“老闆,您有什麼吩咐?”
丁香睫毛不停地抖動,恭敬地問了一句,她不敢擡頭去看元曄華。
“奧尼着急了,想過來看你。”
聽到元曄華的話,丁香的臉色沉重起來,她微微擡頭看着元曄華:“昨天奧總打過電話,我想他應該不會過來。”
“哦,希望你能處理好。”
“我會處理好的。”
“我答應奧尼,將你的假期刨除,所以你還需要在奧尼身邊工作兩個多月。”
“是。”
想到這裡,丁香忽然感覺熱了起來,她急忙把目光轉移到車窗上,似乎是在看着元曄華,實際眼睛沒有看元曄華的臉,更不敢去看元曄華的眼睛。
“你說這次你欠了我多少呢?”
元曄華輕笑問了一句,目光從丁香臉上掃過。
“老闆,我欠您的永遠都還不清,聽憑您的吩咐。”
丁香深深低下頭,在他的面前深深低下頭,卑微而恭敬。
是的,她欠他太多,永遠都還不清,就是把這條命給他也還不清。丁霄的事情,她被劫走救出來,父親的那些事情……
太多太多,從她沒有回國家裡的所有事情就都是元曄華命令成鋼在安排,每一件事如果沒有元曄華的命令,沒有成鋼的安排,她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聽憑我的吩咐?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元曄華的聲音低沉輕淡,那樣輕的語調落在丁香的心中卻是沉重無比,彷彿有重錘敲擊在丁香的心頭。
她微微擡眼看着元曄華:“老闆想要我做到什麼程度,我就做到什麼程度。”
“哦,你能做到嗎?”
元曄華鬆開手,看着丁香的手從自己手心脣邊滑落,柔若無骨的美妙觸感讓他不想鬆手。但是他不是輕易投資的人,既然投資了,就要收取回報。
“您可以再擬定一份契約,我願意簽下我的名字,您可以擬定您想要的任何條款。”
丁香長長鬆了一口氣,目光向前方的車窗望了出去,就是這樣也不可能報答元曄華的人情和債務,無論她如何做都還不清。
唯一令她安心的,是以後都不會有機會欠元曄華什麼了,她可以慢慢地去還,盡心盡力爲元曄華做事情,惟命是從去償還這筆債務。
“有些東西不必落在紙上,只要你心裡清楚就好,一紙契約鎖不住一個人的心,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的絕對忠心和忠誠!”
“是,老闆,如您所願。”
丁香低頭向元曄華鞠躬:“老闆的恩情我銘刻在心中,永不會忘記,但願能報答您的恩情。”
元曄華冷冷笑了一下:“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就好,雖然現在不必落在紙上,但是你說過的話如果做不到,該明白後果。”
“是,老闆。”
丁香的態度更加恭敬,深深低着頭,是的,他是她的老闆,她的主人,他的命令她要絕對遵從,不能有絲毫違背。哪怕是他的一個意願,一個眼色,她都要做到最完美。
“跪下!”
元曄華的薄脣邊忽然吐出這兩個字,微微眯起眼看着丁香。
丁香怔了一下,她急忙離開座位跪在元曄華的腳邊低下頭去,沒有想到元曄華這樣快就下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命令,讓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