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闖進來,女人哇的一聲吐的滿地都是,用衣袖把嘴巴周圍擦乾淨,躲到了桌子底下,嗚嗚嗚地抽泣起來。
向天倒是開眼了,他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樣的男人存在,見董明磊快速地提上褲子,向天把那個黑色編織袋甩了過去,罵道:“格老子的,拿假錢來尋我開心是吧。”
向天出門的時候沒有帶錢,在來超市的過程中十塊錢付了來時的出租費,一想到回去打車也要錢,向天就從那黑色編織袋裡抽了一張出來,手一摸感覺錢不對勁,仔細一摸果然是假鈔,接着從黑色編織袋又抽出兩張,結果,沒有一張是真的,氣的向天渾身發抖,怒氣衝衝地回來找董明磊算賬。
噁心的一幕讓向天看得是胃中一陣翻滾,董明磊決定和向天玩命,在社會上有錢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經有問題的,想要不挨刀,那麼必須要有嚇退人的本事,那就是以命搏命。
董明磊打過不少架,可是那種打架的性質不一樣,都是靠着人多上去把人暴打一頓,一般遇見人多的很少有人會還手,都是任由對方拳打腳踢。今天的情況來看想要仗着人多有點不現實,文明他們可都在南方休閒中心放鬆心情呢,時間上根本就來不及,再說向天也不會給他打電話的機會。
董明磊穿褲子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繫好褲子後,他弓着個背,一隻手抓着轉椅的靠背,一隻手把軍刺朝前舉着,他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要和人搏命。
向天也不廢話,用食指在鼻子上一刮,右手快速從背後抽出了那把大骨刀,轉動兩下手腕子,腳步穩健,面相沉穩,在向天走到第三步的時候董明磊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將手中的軍刺對着向天扔了過來,趁向天閃身躲避的間隙,董明磊返身跑了起來。
超市所處的位置是二樓,在這間辦公室的窗戶下面是一個花壇,只要從窗戶口跳下去跑到大馬路上,就算給向天一把槍他也不敢追出來,鬧市區打架鬥毆被人看到了肯定會有人報警的,董明磊手無寸鐵,被向天砍上兩刀他也就變成有理一方了,不管有在大的矛盾你拿着刀過來解決,這種處理方式就是不對的。
等到向天反應過來,董明磊的身體已經到了窗戶口,一拉鋁合金門窗,一隻腳便跨上了窗臺,此刻並沒有因爲他的身軀肥胖而影響到他的跳樓動作,從董明磊前後的動作來看還是蠻專業的。至少他知道將手中的軍刺扔過去,趁向天躲刀的這個短暫間隙,他掌握好了逃跑贏時間。向天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將五斤重的大骨刀對着董明磊撇了過去,那刀是貼着董明磊的頭皮飛出了窗外,看來還是慢了一秒鐘,時機把握的不好。
向天衝到窗戶口,看到花壇裡的董明磊捂着屁股在地上跳來跳去,嘴裡不停地說着髒話,應該是他在跳樓的時候沒有把握好角度,導致他來了一個坐蹲車,不知有沒有把他摔到脫肛。
董明磊兩隻手捂着屁股,一溜煙的跑了出去,身形消失在了街口。向天沒敢逗留,
手在鋁合金框架上拍了一下,就回身要退出去,他的身體剛走到門口,桌子底下的那個女人一臉淚容地跑了出來,幾乎是哀求地說道:“求求你把我帶走吧,救救我,好不好。”
向天沒搞懂是怎麼回事,自己過來是找文明要損失費的,這和身後的女人有什麼關係,怎麼會扯到救救她這個字眼上來呢?從一進來見女人的面色,應該是和董明磊交情不淺的樣子啊,陌生人誰會表現的如此淡定。
向天的身形只是短暫停頓了一下,沒有因爲女人的哭訴轉過身去看她一眼,繼續往門外走去。女人見想向天走了出去,她急忙追了上去,才走兩步,又回過身,把地上的幾張一百塊撿起來,全身上下看了一眼,感覺差不多了她就跑了出來,一口氣跑到大街上,發現向天還沒走遠,女人邊喊邊追了上來。
等女人來到向天旁邊的時候,向天問道:“你跟着我幹嗎?是要報復我嗎?”和自己的敵人是朋友,對自己肯定會存在危險,不管女人有什麼苦衷這些事都不是向天能管的。
“董明磊會殺了我的,他以前殺過人,不在乎多殺我一個。”女人很鎮定地說道。
殺人?怎麼可能,殺了人還能逍遙法外,那不是視法律爲兒戲嗎。就是黑社會也沒有直接置人於死地的狠心,都是在頭腦發熱的狀態下釀造出了命案,要是董明磊殺了人他還會在江靈市開超市嗎,那明顯是不可能的,這個女人一定是要接近自己故意編出一套胡話來。
向天還是要走,女人沒辦法,在旁邊解釋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張家衚衕的命案,那可是一家滅門的慘案啊,那就是董明磊他們製造出來的,我是整件事情的唯一知情者,請你保護我,行不行。”女人在董明磊用屁股悶在她臉上的時候她就在心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揭發董明磊的罪行,不讓自己好過她也不會讓董明磊過的安心。
“張家衚衕命案,那不是鄭芳敏和他提起過的一件懸案嗎?”向天這一次仔細看了一下女人的面容,心裡道:“不會是誣陷吧,警方都找不到證據爲什麼她會知道,要是知道董明磊他們殺人,還會她活到今朝嗎?”向天沒那麼傻,在他返身進屋的時候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董明磊在做什麼,那樣的事擱誰身上都會不好受,更不要說一個女人了。
女人見向天好像不相信自己,她張開雙臂擋住了向天,說道:“其實我是個自私的人,和你說這麼多就是怕董明磊殺了我滅口,求求你救救我。”很多東西女人也是有苦說不出,怪就怪她自身也不乾淨。
“我不是警察,所以我沒義務保護你,你還是去公安局報案吧,要是你說的是真的,相信你很快就可以逃脫董明磊對你的制裁了。”這種一家之詞向天不敢全信,要是中間有什麼變數,一旦自己加入進去非常不好說。栽贓嫁禍的事不少,要是自己一時心軟反過來被人在頭上扣一頂帽子那就不划算了。
“我不能去警局,真的,去了我就出不來了,求求你幫我一次,好心
人,我求求你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你就幫我一次。”說完女人跪下去拉住了向天的褲管,向天低下頭看到女人衣袖上黃兮兮的東西一陣倒胃,急忙說道:“行,你不要這樣子,你先說說看要我怎麼幫你。”
“走,去我家裡說,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大街上人多,女人不敢把話說的很直接,這種話要是被旁人聽去,那麼勢必會遭到人家的追殺。
向天帶着半信半疑還是和女人上了一輛出租車,最後出租車停在了一個郊區,這裡的房子看上去不像是住着富貴人家,小區的陳設都是經過二十多年風吹日曬的老房子,屋子的外圍還是貼着九十年代比較流行的白色條形瓷磚,這種瓷磚現在裝修房子已經沒有人會買,種種現象表明女人的家裡不是很富裕,只是城市當中吃得飽、凍不死的普通人家。
聯繫到女人的身份,向天心中也猜測出了幾分,大抵上是一個淪落紅塵的女子。
女人家裡的陳設只有幾樣家用電器,非常的簡陋,但是收拾的井井有條,給人很乾淨的感覺,應該是女人手腳比較勤快的緣故。進屋後女人叫向天等一下,她關上房門,進屋換了一身休閒裝出來,拿過暖壺給向天倒水,在給向天倒水的同時,女人說道:“我叫苗葉娟,大家都叫我小貓,我不說你應該也能知道我是做什麼的。”
女人捧起倒好的白開水,放到向天面前的茶几上,道:“我和董明磊是在舞廳中認識的,這幾年能夠活的這麼輕鬆全靠董明磊給我的錢過活,要是讓他知道我在外面接客人,他會把我收拾,所以他只要喊我我就會過去。”
“你還是說說重點吧,到底有什麼東西不可以當着警察的面說。”向天對人家的過去沒什麼興趣,從小貓的身上他會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就是小翠,想必小貓遇到的事也會在小翠身上發生,自己選擇的路誰也阻擋不了。
向天一說到這裡,小貓低下頭,咬緊着嘴脣,她的內心在反覆權衡,到底要不要說出來。最後她還是拿定了主意,這事要是不說她的結局也是那樣,說出來也許會心安一些,可是話一到嘴邊她又猶豫了起來。
向天見小貓兩手放在大腿上,時不時的用手抓着牛仔褲,低垂着個腦袋,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也說明她正在做着強烈的思想鬥爭。向天沒去打攪她,而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相信等她想通了自會把一切說出來。
“你有手機嗎?”
“有。”向天已經看不明白了,他迫切想知道的就是張家衚衕的命案到底是怎麼回事,鄭芳敏當初說起這件案子的時候可是哀聲嘆氣,還說這件案子永遠也不會有昭雪的那一天,最終會沉沒在那浩如銀海的檔案資料中,時間久了就不會有人在記起江靈市張家衚衕發生的6.23慘案。
小貓拿過手機,在裡面翻找了一下後,又把手機放到了桌上,說道:“我已經開了錄音,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記得把這段錄音給警方,這個忙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