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把桌子上的錢全部裝進塑料袋,留下二十匝,留下一句:謝謝老闆的好意,這錢我不能要。
老闆從向天的身上看到了王耀良的正直,不是勞動換取來的錢分文不取,這樣的胸襟還有幾個人擁有。老闆在商界沉浮多年,接觸的都是頗有心計的商界人士,還有一些貪得無厭的腐敗分子,真正正直的沒遇到幾個。
誠信天下,最終還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爲了能把生意長久的做下去需要的就是守信譽,但是這些人並不一定是正直的,和生意場上的夥伴講究誠信,對待手底下的工人又是另一回事。事情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爲一談,這裡面牽扯到的東西涵蓋面之廣大到人們不相信爲止。
向天拿着錢直接去了銀行,這麼多現金放在身上很不安全,放在銀行裡面才保險,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去把錢取出來。和老闆斷絕了生意往來向天頓時一籌莫展,沙石生意還是需要做下去的。
向天找到了彪子,兩個人找了一家茶樓,先是問了一些關於錢如土的事情,彪子搖搖頭,嘆口氣說道:“錢大哥玩大了,糾集那麼多人,此事又被新聞媒體曝光了出來,花再多的錢也是白搭,判刑是免不了的,就是不知道會判多重。”
錢如土的這件事的確是站在了無理的一方,對方提出要收購錢如土的沙石場,錢如土不答應就算了還喊人把對方約出來,這不是往公安局的槍口上撞嗎,幸好錢如土身上沒有什麼刑事案件,要不然新賬舊賬一起來的話官司非吃到沒頭頂不可。
向天找彪子出來有兩個事,第一件事就是問問彪子知不知道找錢如土的那夥人是什麼來路,還有一件事就是沙石場的生意現在誰在管理。
彪子此前和向天鬧過矛盾,那都是因爲文明的事,他的屁股上還被向天用匕首捅過一刀,但這些都是陳年老賬了,他們現在也算是交心的兄弟。彪子對向天未來的前程很看好,向天真要一心一意做點什麼事肯定能比常人做的大,他身後的老丈人可不是擺在那裡看的,堂堂一個省委書記,幫向天的事業鋪鋪路那不是小事一樁。
一些想要高升的官員找不到接近季慧剛的機會,向天的出現無疑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平臺,只要和向天把關係理順,等向天回去和季慧剛說說好話,等到升遷的時候還不是水到渠成。
衆人面前和百姓心中季慧剛是季青天,但是再清廉的官他也會敗在親情面前,自己藤上的人出了事他會眼巴巴的看着親人去裡面受罪?肯定是利用手中的權力爲其遮風擋雨,減輕罪惡。
有關和錢如土鬥毆的那夥人彪子還真沒有一點線索,不過有一條可以肯定,那夥人是有組織的,和社會上
這些混社會的散兵遊勇比起來他們要正規化一些。不光統一了着裝還統一了武器,全部理着一樣的寸頭,年齡不會超過25歲。
錢如土被抓起來後他的沙石場遭到了檢察院的查封,那個沙石場本來就是錢如土以恐嚇的手段謀求的。現在出了事,以前被錢如土恐嚇的人肯定會站出來倒打一耙,其實都是玩社會的,玩不過人家只能吃癟,眼看機會來了還不站出來爲自己討要公道。
這一下向天的心裡大概有底了,一羣正規化的職業打手,還都是一羣陌生人。在江靈市敢這麼幹的怕是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雄心勃勃的何慶,他是一門心思要做江靈市的地下皇帝,統一江靈市的黑道,號令‘羣雄’。
向天只是懷疑那夥人跟何慶有關係,要不來說不過去呀。向天和彪子告別後直接去了何慶的公司,一個多月不見,何慶的公司正規化了許多,裡面招聘了相關的工作人員,在一名工作人員的引路下,向天來到了何慶的辦公室,纔打開門,中華特有的煙味飄了出來。
裡面打撲克的四個人都把腦袋轉了過來,一看是向天,何慶把手中的牌一合,說道:“向天兄弟,出國回來了啊,晚上我來安排,兄弟們在一起聚聚。”
馮奎和大柱也在辦公室裡,加上唐峰,他們四個人在玩十三水,二十塊錢一道。才一個月不見,馮奎和大柱的變化讓向天到了目瞪口呆的地步,大柱把以前的頭髮全部剪掉,成了一個光頭,夏威夷風格的花襯衫,修身的小腳褲,脖子裡面掛着一條金項鍊,看外觀好幾百克的樣子,手上戴着一串佛珠。
馮奎的頭髮、衣着和大柱差不多,只不過馮奎的手臂上紋着一個圖騰,一張鬼臉很是恐怖,他脖子裡的金項鍊要比大柱那條來的細,偶然一副社會人的派頭。每個人的身邊都放着一包中華煙和一疊錢,房間裡面煙霧騰騰,猶如仙境。
何慶背後的牆壁上掛着一幅水墨畫,下山虎的霸氣在圖畫上*真的表現了出來,張開的獠牙似要吞噬面前的一切。辦公室靠牆的地方放着一張根雕茶几,一套精巧的茶具擺放在上面,牆角落放着一副40斤左右的啞鈴和一根臂力器,一個拳靶掛在後面的牆壁上,整個辦公室整的不倫不類。
向天的到來讓何慶他們結束了十三水,何慶掏出中華煙發了一圈,招呼向天到茶几旁邊的竹藤椅上坐一會,電熱水壺裡面開始燒起了水。向天的衣着和何慶他們比起來好像有點不協調,站在他們四個人中間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向天坐到藤椅上後先是和馮奎、大柱,扯了一會過往,隨後便說到了正題,向天問道:“聽說你們找了一羣人,整天供他們吃喝,沒事就在健身房鍛鍊身體?”
何慶搖搖手,說道:“都是社會上謠傳出來的,養一批人開銷要多大,我們公司還沒有進入正軌,沒那麼多閒錢養打手。”
向天聽了何慶的話後心生疑惑,在社會上滾溜的都知道何慶手底下養了一批人,這批人只聽何慶的招呼,叫他們去打誰就
打誰,出了事進去後不會亂咬人。派出所裡面的一套把戲走完後這些人還是咬緊牙關硬挺,絕不會把大哥供出來,可見他們的心理素質有多麼過硬。
這夥神秘的打手是何慶混社會的拳頭,他從來不會去和他們當面接觸,平時都是有唐峰直接過去下達作戰命令。何慶沒出道以前,社會上沒有人玩這套把戲,出去打架整的跟部隊出去拉練一樣,這樣的大手面也只有何慶這種具有高級智商的人才能玩的出來。
江靈市名氣叫的最響的幾位老混子有事要召集人手,都是社會人過來幫忙撐面子,何慶這邊倒好,直接圈養起了打手,關於這件事除了公司裡面的幾個核心人員對外是不會透漏一絲風聲的,包括向天,只要不是他們公司的人誰也無權得知那夥神秘的打手。
何慶證實了社會上的謠言,這讓向天半信半疑,何慶轉而問道:“向天,最近在做什麼生意。”其實何慶是明知故問,在向天接觸沙石生意的時候何慶就得知了,他這麼問無非是一些客套話。
向天在思考問題,如果那夥神秘打手排除是何慶的手下,那麼在江靈市地面上還會有誰呢?向天能夠想到的兩個人選就是曾經在江靈市道上叱吒風雲的楊宗保和重新要出道的林海冰,對於後者只是聽說,到現在還沒見林海冰有什麼實際行動出來。
楊宗保的手底下不是沒有人,他搖搖旗,在他的身邊還是會聚齊不少的社會混子,楊宗保的幾個得力手下都有自己的小弟,但是向天他沒有聽說楊宗保把這些混子統一化啊。除了野心勃勃的何慶,在江靈市地面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既然何慶不承認那麼向天也不好再問下去,否則會被人家說閒話。
向天說道:“混口飯吃難得很,怎麼能跟你何老闆相比擬啊,聽說你現在盤踞一方,各路大哥都要賣你個面子,能不能幫我打聽下最近江靈市道上出現的那夥神秘打手。”
打聽一下事情又沒說一定要給答覆,何慶笑呵呵的答應了下來,還有模有樣的叫唐峰出去問一下,問問道上的兄弟能不能打聽到那羣團伙化的職業打手。唐峰得到了何慶的指示,馬上就起身出去了,瞧見何慶這副模樣,向天知道他沒有了再坐下去的必要,起身告辭。
何慶挽留了一下,但是沒能挽留住向天的腳步,從向天的眉宇間何慶看到了些許的殺氣。關於向天的身手和脾氣何慶略知一二,真要是把向天惹火了他的手段不會比自己遜色。何慶的心裡拂過一絲擔憂,要是這件事在將來被向天知道了,那麼勢必會造成他們的翻臉,這一點上何慶還是不樂意看見的。
爲了公司能夠長久的運作下去,何慶不能計較暫時的得失,他要把目光看向未來的十年或者更遠,絕不能因爲一時的感情而放棄整盤的計劃,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走在道德的邊緣還用去在乎那些兄弟感情嗎,唯有利益纔是驅使人不斷前進的動力,也只有利益纔可以讓他擁有成就感,現在的何慶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利益大於一切,其次纔是兄弟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