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四個保安,回到監控室一看,發現董老闆已經不在,垂頭沮喪來到董老闆辦公室,一進屋鋪天蓋地的罵聲把四人罵的全部低着腦袋。感覺到下面似乎有反應了,董老闆更加氣不過,用力在桌上一拍,吼道:“全部給我捲鋪蓋走人,真他嗎丟人現眼,一點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還不如養條狗呢。”
四個保安本來就是那種混日子的,被老闆炒魷魚他們也是無話可說,董老闆以前是做什麼的,他們都有所耳聞。退到辦公室外面一個個很牛B,把董老闆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才灑脫地離開了超市。
董老闆把一個菸灰缸砸到了門上,而下面的反應似乎變得越來越強烈,用手隔着褲子搓了幾下。不搓還好,這一搓,手就停不下來了。
想到文明被帶進了局子,他邊搓邊拿起手機,打開電話薄,找到黃銘興後就撥了出去,電話一接通,董老闆急忙說道:“黃局,文明被你手下帶走了,這事你可要幫我擔着點啊,到時黃敏君出國旅遊的一切開銷都有我來。”和黃銘興局長的業務往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必要拐着彎說。
以前黃銘興在基層做民警時他們就經常打交道,可以說是志同道合,黃銘興這種沒什麼能力之人能夠爬到如今一區局長之位,中間少不了董明磊的金錢開道,他們兩個人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個人的存亡都直接關乎到另一個人。
黃銘興在看到董明磊電話的那一刻就猜到肯定是有事要找他幫忙,聽到文明又被抓了進去,他就大概猜到了什麼事:“我現在在市裡開會,等我回去後我一定幫你想辦法。還有,現在上面查的有點緊,你能不能約束下你的手下,省委書記都好幾天沒上班了,幾個副的都說不清楚行蹤,這種節骨眼上你最好控制下你的私慾。”
董明磊是什麼人黃銘興也是心知肚明,像他們這種做過虧心事的人最怕的就是有人暗中調查他們,省委書記失蹤,八成又是去搞微服私訪了,要是一個不小心來到他們市再遇上這樣的事,保不準烏紗帽會不保。在省委方面他可是沒有一點說話權,他的上頭都維繫於本市,在省委書記失蹤第一天,黃銘興關係最高人就傳話給了他,要是有把柄漏出來,到時別怪他翻臉無情,所以他也是提心吊膽啊。
“省委書記失蹤?他不會跑到我們這裡來體察民情吧。”董明磊搓着的手停了下來,額頭上跟着滲出了一層細汗,不知是被黃銘興話嚇的還是因爲用了進口藥導致,反正省委書記突然失蹤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現在他有點後悔此前的舉動,如果這個事真要鬧出來,還真的不好善後,要是以前做的在被翻出來,那這個跟頭就載大發了。
“以後給我悠着點,就算不爲你身體考慮,你也要爲我們考慮一下,別弄得大家都很難做人,你說的事等開完會我就找人去問一下,沒什麼事先掛了。”黃銘興也不敢說的太過分,只能給他點個醒,都走上這條船了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董明磊把手
機放到桌上,腦海中出現的不是兩個美女,而是向天那土包子樣,氣的他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以前這種事他不是沒少做,看到哪個女孩子上眼,就叫文明領幾個保安過去找個藉口帶到辦公室裡來,完事後都會拿出一疊子鈔票來封口,玩到現在還沒見哪個女的面對鈔票能坦然自若,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敢爲所欲爲起來。他手裡有一些錢,砸個一萬兩萬根本就不在乎。
向天被兩個警察押回到警車,剛擡起頭,先前那個被他打的保安也被帶了過來,看到裡面的向天,保安彎着個腰哪裡敢坐進去啊。自己就打了一拳,一陣天旋地轉,連咋回事都沒弄清楚,還被潑了一臉面湯,想想都害怕。
趕到的鄭芳敏用手抓着保安後背的衣服,往裡面一推,文明就撲了進去,被一個民警用手按在肩膀上,他的屁股才坐回到椅子上,眼睛的餘光時不時朝向天看一眼。
等鄭芳敏坐回到車裡後,向天立馬嘀咕道:“肚子好餓啊,自己掏錢買的東西都不給人吃嗎?真是一點都不人性化。”
“回局裡,這兩個人我要親自審問。”鄭芳敏把向天當作空氣,對着駕駛位上的協警說道。
“美女警察,你當着那麼多人面連問都沒問清楚就把人往局子裡帶,沒什麼事都會被人說有事了。”向天當時離開時就聽到了人們對他的指指點點,說什麼穿的倒挺本分,怎麼說打人就打人,自己這麼被押着往警局裡走一趟,以後再被這些人看到,還不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待他。
鄭芳敏不想和向天說話,本以爲農民的思想很純潔,但是遇上向天她已經徹底無語了。問他什麼事居然盯着那裡看個不停,可恨的是還說兩隻手都抓不住,看來社會進步農民的思想也跟着進步了,前段時間他們對全市的洗頭房來了一個突擊檢查,多數就以向天這類人居多,擺出一臉無辜樣,問起來都裝作法盲。
後然局裡對這事專門開了一個研討會,最後拿出方案,爲了以防這樣的事再有滋生蔓延,局裡決定,以後誰要是嫖雞被抓,不單單是罰款這麼簡單,結婚的妻子過來領人,沒結婚的就叫父母過來接回去。
被人家盯着看,還被褒揚了一番,但是她卻不能就事論事,這樣一來不就承認自己那裡大了嗎,恨恨地看着向天,說道:“沒什麼事,呵呵!我臨走之前特意問了下羣衆,羣衆告訴我說有兩個女的偷了超市裡的東西,人家保安是上去詢問一下,你倒好,爲了女朋友上去不問青紅皁白把人家一頓毒打,打了人難道不算個事嗎?”
到這時向天才感覺不妙,當時自己真是腦袋發熱,憑着直覺上去連問都沒問就插手此事。名字都不知道就當着那麼多人面說是自己女朋友,這下好了,被人出來指證這事。好好的英雄救美沒遇上,倒是遇上這檔子破事,有苦難言叫自己如何是好啊。
鄭芳敏通過後視鏡看到向天低着頭,憑她經驗來判斷十有八九就是和那兩個女的是一夥的,說不定最近市裡幾起詐騙案還和他
有關呢。要是把這案子破了,到時看誰還敢說自己是開後門,靠着上頭的老爸才撈到了這份好差事。在看看向天一身打扮,和九十年代人沒什麼區別,想到這,鄭芳敏內心不自覺間笑了起來。
“美女警察,想笑就笑出來幹嘛憋着啊,是不是晚上有人約你出去吃飯。”向天懶得去浪費腦細胞,低着腦袋想了一會就不再去想自己爲什麼要上去幫人家,擡起頭,卻看到鄭芳敏憋着笑,有點關心地問了一句。
你個死鄉巴佬,又來找我事。拿起手裡的一袋食物朝着向天扔了過去,板着臉說道:“你能不能不說話,在說話把你從車裡扔出去,我說到做到。”說完話,鄭芳敏用眼瞪着向天,胸口的此起彼伏看的向天心臟狂跳不已。
“哇靠,節奏感這麼強,要是老頭子在就好了,指不定能冒出一句詩詞來,這種聳立高峰真是世間罕見啊!可惜此峰已有主人,唉”向天不住的搖頭。本來也一直控制自己往那方面想,但是多年保持下來的習慣還是順着自己本意表達了出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向天這一句話在鄭芳敏那裡相當於一顆核彈,什麼叫此峰已有主人。想想自己大學四年到現今出來工作,她都不知道什麼叫談戀愛,現在卻被一個人陌生人當着同事的面說三道四,所有清白都被這張臭嘴毀了,以後叫人家如何看待自己。一顆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用手指着向天,愣是沒有說一句話,僅僅兩秒鐘後,就趴到儀表臺上抽泣起來。
“我們鄭副隊工作都沒有一年,你小子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當心告你人格侮辱啊,趕緊給我們鄭副隊道歉。”挨着向天的一個民警用胳膊撞了一下向天,示意向天說話注意下場合,怎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啊,也不看看對方是誰。
向天在老家和老頭子習慣了,兩個人到哪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但都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想到今天的口無遮攔卻把人家弄哭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女孩子被弄哭,當然是要說點好話哄一下,可是向天卻無從下手,因爲這樣的事他從來就沒經歷過。
不變應萬變,向天只能坐在那不說話。旁邊那民警見向天一句話都不說,用手推了一下向天,道:“我說,你把人弄哭了,連句道歉都不會說嗎?”
向天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剛纔還大大咧咧,現在卻硬着頭皮,從嘴裡擠出了對不起三個字。
鄭芳敏這個時候擡起了頭,從口袋中掏出餐巾紙,低着頭擦了一下淚水,把那擦過後的面巾紙死死的攥在手心裡。坐在後面的向天看得是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了大腦,不自覺哆嗦了一下,已經預料到進了警局會發生點什麼,到時只能骨頭變變硬,誰叫自己在那胡說八道啊。
文明一直低着個腦袋,他纔不會像向天那樣傻*呼呼地亂說一通,到時受罪的還是自己,與其多說話,還不如問什麼答什麼呢。文明對裡面的程序可是在清楚不過了,想到向天一會即將面對什麼,他的內心就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