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慧剛面帶怒意,上去直接詢問道:“季雨軒去哪裡了?”自己女兒突然失蹤,作爲父親怎能不生氣,當初要不是自己的決定,向天也不會去大學上課,要是向天不出現在大學,自己女兒會突然失蹤嗎?
“季雨軒?你是季雨軒父親。”向天早就猜到季雨軒的家世非同一般,沒想到她竟是季慧剛的女兒,一個大學教授也算是書香門第了,昨天讓季雨軒生氣,向天確實有責任,但是一晚上過後季雨軒就不見了人影,想必是對自己恨透了吧。
“我不管你和季雨軒之間發生了什麼,你知道我女兒是怎麼想的嗎,她生氣你不去找她,卻在這裡做你自己的事,好像你一點都不關心季雨軒的事啊。”季慧剛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要不是看在向天當初一番熱心腸的份上,打死季慧剛他也不會把向天安排進大學上課。
季雨軒當初可是和向天說過,等學校放假了要帶向天回去見見父母,想必已經把她戀愛的事告訴了家裡,既然季慧剛都知道了,向天也就直說道:“都結束了,要是季雨軒回來我會當面和她道歉的。”
“嗎的,問題是,現在我女兒不見了。”季慧剛在原地轉了一圈,把襯衫最上面的一粒釦子解開,領帶也被他拽了下來,主要是氣的不行,用手戳着向天的臉,大罵特罵起來。
鄧勇沒隨季慧剛一起過去,而是站在離車子不遠的地方,他知道季慧剛不顧書記的形象站在大街上把人罵的狗血淋頭,這說明季雨軒在他的心裡有多重要,鄧勇覺得季雨軒的突然消失有點對不起家裡的父母,但是這個始作俑者就是那個被季慧剛罵的啞口無言的小年輕,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把心裡的話全都掏出來纔會讓心情平靜下來。
這個時候,一輛警車靠了過來,車裡面下來三個人,大老遠的就在那喊道:“幹嘛呢,大街上罵罵咧咧像什麼樣子啊。”
爲了不影響書記,鄧勇擋住了三個警察的去路,其中一個領頭的警察看着面無表情的鄧勇,說道:“穿着黑西裝,充當黑社會啊,把他給我帶走。”
鄧勇從懷裡掏出一個證件,將證件對着那個警官說道:“麻煩通融一下,這是書記的家事,還請你們不要打攪。”
那個警察不是眼瞎,老遠他就看到那個怒氣沖天的背影怎麼那麼熟識呢,看到鄧勇手裡的證件上面寫着江中省省政府還有省委的鋼印蓋在上面。這個警察嚇地扭頭就走,多一刻都不敢停留,坐到車裡後,抹了一把額前的冷汗,顫抖的雙手掏出手機,給江靈市公安局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省委書記出現在了棚戶區,把一個年輕人罵的連話都不敢說。
省委書記出現在江靈市棚戶區的消息很快就讓周健知道了,他通知了朱宇陽,自己立馬就趕了過去。
棚戶區的大街上已經有不少人圍觀,都在指指點點相互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着,對於這一幕很多人都是難以看明白,瞧那個罵人的老者好像不是一般人,帶着司機開着奧迪,卻到棚戶區來罵人,聽口氣好像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把他的女兒騙了,真想不通家裡這麼有錢的女孩子爲什麼不要,娶回了家還用得着到棚戶區這裡開臺球室嗎?辛辛苦苦爲何,還不如坐上直升飛
機呢,嗖的一下就突進了二十年,中間可以少吃多少苦頭啊,是不是這個年輕人腦子被燒透了?
“我和季雨軒不合適,所以我就離開了她,現在社會自由,法律也沒有規定談戀愛就必須要在一起。”向天心裡也是憋着火,被人指着眉頭罵了一街道人在旁邊觀看,以後誰見了他還不在背後說三道四,有點爲自己開脫的說了一句。
“好,很好,有骨氣,騙了我女兒就這樣把她甩了,你做的不錯。”季慧剛把外套脫了下來,往身後一扔,大聲說道:“我女兒的心我這個做父親的肯定比你瞭解,她要認定的事就會一味的堅持下去,要是她喜歡上了別人,我無話可說,但現在問題是你把她拋棄了,導致她離校出走,九州大地你叫我上哪去尋找。”
“她的性格就是有點倔強,過段時間她自會回到學校上課。”季雨軒生完氣就會把問題想通了,到那個時候自然就會回到學校上課。
誰也沒想到,季慧剛在聽完向天的這一句話會一腳踢在向天的肚子上,但是季慧剛的一腳沒有對向天造成什麼傷害,向天的身體紋絲不動地站在那,季慧剛接着一巴掌抽在了向天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徹底點燃了向天,向天一把抓住季慧剛的衣領子,右手高舉在腦後,卻遲遲沒有下得去手,穩定情緒後,向天鬆開了季慧剛的衣服。
“季叔叔,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向天低着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到現在心理面還裝着季雨軒,要不是什麼任務,他絕不會去抓季雨軒老爸的衣領子,完全是一時氣過了頭。
“別叫我季叔叔,以後我沒你這號朋友,要是季雨軒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季慧剛的眼神中都是憤怒,人也打了氣也出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派人去把季雨軒找回來。
季慧剛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還沒等他直起腰,一對母子便跪在了他的面前,這個婦女就是之前撿垃圾的那個,她看到兒子兜裡的一千塊錢後一股暖流在她全身鋪展開來,沒想到社會上還是有好心人的。她本是想帶着兒子過來感謝一下,但是走過來的同時看到他對着青年罵了起來,期間過來的幾個警察看到一張證件後就帶着滿臉的懼意離開了。
婦女文化有限,但是她也能看出這個給自己兒子的錢的人是什麼來路,要是沒有點身份,警察怎麼可能會看過證件之後就走了呢,想到因爲上訪而被判刑的丈夫還在牢裡面受苦,婦女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沒有任何辦法,想要帶着兒子找地方說理,又怕和丈夫一樣的遭遇,到那個時候僅有五歲的兒子怎麼辦。
一出手給人一千塊錢,還把警察給嚇跑了,這樣的人心眼一定不會壞到哪裡去,婦女在旁邊苦苦等待起來,看到季慧剛要走,她拉着兒子“撲通”一聲跪到了季慧剛的面前,給季慧剛磕起了響頭。
季慧剛的心情還沒平靜,還在爲向天的無情感到氣憤。突然之間出現的婦女讓鄧勇驚了一下,手放在腰間,看到只是抓着季慧剛的小腿磕頭鄧勇提着的心才鬆了下來。
季慧剛生向天的氣那是事出有因,在他的氣頭上被跑出來的人抓着小腿,季慧剛怔了一下,隨後就明白了過來,在婦女磕
第三個響頭的時候,季慧剛拉住了她,語氣親切,和剛纔完全判若兩個人,問道:“這是爲何啊,趕緊起來,有什麼話站着說。”
季慧剛把婦女扶了起來,趕到的鄧勇也把小男孩抱了起來,鄧勇跟着說道:“書記,怕是有冤情吧。”鄧勇的一聲書記,讓婦女再次跪了下去,哭着喊道:“青天大老爺你幫我們母子做主啊,我老公他是冤枉的,求求政府放他出來吧。”
路邊這個時候接二連三的有車停了下來,第一個過來的是周健,緊隨周健後面的是朱宇陽,這一下週圍是熱鬧了起來,向天也有點看不懂,一個大學教授會受到這般待遇?很快向天把季慧剛和一個人聯繫到了一起,那就是時任江中省的省委書記,原來如此啊!真沒想到季小妞的家裡有一個做書記的老爸,怪不得李定國要給她送什麼購物卡,還叫陸美珍親自給季雨軒道歉,弄了半天是大有來頭啊,那剛纔被季慧剛抽了一巴掌,到了明天那自己豈不是要成爲江靈市的風雲人物,哎呦,我滴個天啊。
婦女坐在地上,任季慧剛怎麼勸她都不起來,季慧剛沒辦法只能蹲下身子,鄧勇也陪着書記一起,抱着孩子蹲在地上聽婦女的講訴。
婦女名叫章娣,是一個地道的農婦,他們的家和鎮上捱得很近,當時政府修建鎮裡的青陽大道,她們的屋子被劃入了拆遷範疇,當時城建局的人答應他們拆遷後會有安置房分配,村裡一百多戶人家就開始搬家,當時安置房還在建設當中,所以暫時需要大家在外面租房子住,在租房子的過程中政府也會負擔一部分的錢,大家沒有議論,但是到了章娣這一家就出問題了。
起因很簡單,就是章娣的丈夫和村裡的一戶人家因爲田地上的事常常吵架,後然被章娣的老公拿着鐮刀在村裡追了一圈,見章娣老公如此不要命他也就沒在說話。當地的城建局局長和他家是親戚,明着來不過章娣他老公,他就找到了這個在城建局當局長的親戚,就是說在拆遷問題上能不能給章娣他們一家設設關卡。
後然人家租房子每個月都能拿到政府的補貼,村裡一百多戶人家唯獨他家沒有,章娣老公去城建局要說法,說法沒要到,反被人給打了一頓,回去養好傷後一家人就拉着橫幅去鎮政府門口靜坐,要向鎮長討要一個說法,沒想到那個鎮長充耳不聞,叫幾個工作人員出來把人哄走了。
章娣的老公臨走的時候對着鎮政府大喊:有理走遍天下,我不信華夏這麼大就你們說了算。
第一次上訪,還沒到省城章娣老公就被押了回來,被強制拘留半個月,回來瘦的不成個人樣,在裡面一天只給他一個饅頭和一碗水。炎炎夏日,大小便都在一個桶裡,可謂是臭氣熏天。
第二次章娣老公又放出話來說要到京城去上訪,這一下可把城建局的局長惹毛了,把章娣老公押回來後告訴他:“沒有證據上訪也是有罪的,你犯的就是上訪罪,我現在要把你拘役起來,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章娣沒辦法,她不敢去上訪,可是又沒有經濟收入,租的房子因爲付不起錢,被房東清理了出來,母子兩個流浪在街頭,晚上就和流浪漢一起睡在大橋下面的橋洞裡,靠撿垃圾維持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