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聞言,臉色陰沉不定,看向慧憐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殺氣。
“柳擎,這小子打我。”楚風天指了指慧憐,沉聲道:“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啊?”
這裡發生的情況,引起了不少員工的注意,都圍在這裡看熱鬧。
“打人了?”柳擎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不悅之色。慧憐仗着有夏宛白撐腰,平時任性了一點沒什麼問題。
可是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把楚風天給打了,簡直無法無天。
“是他先出言不遜的。”嚴知畫把慧憐護在身後,反駁道:“憑什麼把錯都怪到慧憐的身上,他只是個孩子而已!”
楚風天頓時被氣個半死,大聲吼道:“你見過攻擊性這麼強的孩子?老子差點被他打死,你說他是孩子?”
“噗嗤。”這時,旁邊的女員工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後,急忙捂着嘴,強忍笑意。
柳擎露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嚴肅地教育着慧憐:“做錯事就要認,孩子更要從小就教好。打人不對,就要受到懲罰。你這麼慣着他,以後那還了得?”
說完,他扭頭看着楚風天,繼續問道:“楚少,你看怎麼辦?”
“我說了,卸他一條腿,這件事就完了。”說着,楚風天從懷裡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旁邊的火娜見狀,急忙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煙。
卸腿?聽到這個條件,柳擎愣住了,本以爲教育兩句就完了,沒想到楚風天居然這麼霸道。
“胡鬧!”嚴知畫急眼了,指着楚風天呵斥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裡口出狂言!”
楚風天說的話徹底激怒了嚴知畫,開什麼玩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要卸慧憐的腿。
還有王法嗎?還有道理嗎?
“他只是打了你一拳而已,你這麼爲難他,有點太過分了。”嚴知畫對着楚風天怒目而視,一字一句地說道。
“柳擎,她是誰啊?一個小小的秘書,也敢在我的面前放恣。”楚風天掏了掏耳朵,指着嚴知畫說道:“臭女人,再煩我的話,老子連你一塊收拾。”
柳擎抿着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雖然他和夏宛白不合,但是楚風天的要求確實太過分了。
他沉默了片刻,在楚風天的耳邊低聲道:“楚少,別太過了。”
“走開。”楚風天推了一把柳擎,臉部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宛如一隻猙獰的惡狼。
他是楚家的寶貝,更是年輕一輩的翹楚。在這種場合被人打的倒地不起,傳出去他還怎麼混?
慧憐淡然一笑,走嚴知畫的身後走了出來,神態自若地掃了一眼秋殺五人,語氣輕緩起來:“小僧就站在這裡,你覺得他們誰有本事卸了我的腿?”
狂!太狂了!慧憐言語中的狂妄,以及臉上那風輕雲淡的笑容,完全沒有把秋殺等人放在眼裡。
一個小和尚,居然這麼羞辱西南五大高手。讓秋殺等人丟盡了臉。
嬌娃輕笑小聲,手中把玩着匕首,笑吟吟地問道:“小和尚,我的刀下不死無名之鬼,報出名字。”說完,她的身上透出一絲絲殺氣。
慧憐不屑地笑了笑,道:“我只是個出家人。”
秋殺盯着慧憐,冷冷地問道:“出拳迅速,雖然是一記重拳,但是避過要害,並未有傷人之心。和尚,你的師父是誰?”
慧憐搖了搖頭,回答了他的問題:“清水寺內,一位無名無姓的老和尚而已。”
聽到這句話,秋殺的身子微微一顫,深邃的眼眸中,露出掩飾不住的恐懼。
察覺到秋殺的異樣,楚風天愣了一下,開口問道:“秋殺,怎麼了?”
秋殺看着楚風天,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旋即,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茂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思考着秋殺的意思。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秋殺在楚風天的耳邊說道:“楚少,這個小和尚的師父叫淨空,我們惹不起。”
“我不管!”楚風天聞言,怒聲道:“我就是要卸了他的腿!”
他真的怒了,他惹不起夏宛白,惹不起林戰非,難道還惹不起一個小和尚嗎?
“好大的口氣!”這時,另一道聲音傳來。聽到這個聲音,嚴知畫鬆了一口氣,柳擎的心卻懸了起來。
只見一身白色職業裝的夏宛白緩緩走過來,雖然沒有頭髮,但是依然掩蓋不住她那迷人的容顏。
正應了那句話,歲月從不敗美人。即使上了年紀,也依舊是男人的追求,否則林戰非也不會這麼多年,還對夏宛白念念不忘。
“都圍在這裡幹什麼?”夏宛白掃了一眼周圍的員工,聲音變得冷清起來:“都不用工作嗎?”
此言一出,周圍的員工都紛紛散去,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不敢再看熱鬧。
看到夏宛白來了,楚風天囂張的氣焰直接被壓下去幾分。
“怎麼了?吵吵嚷嚷的,還要卸人家腿。”夏宛白走到嚴知畫的身邊,開口問道。
“夏總,他打人。”柳擎指了指慧憐,對夏宛白說道:“這孩子是您帶到集團裡的,您得給個說法。”
“打誰了?”夏宛白輕聲問道。
“他。”柳擎看着楚風天吐出一個字。
夏宛白又問道:“怎麼打的?”
“他用拳頭打在了我的肚子上。”楚風天走上前,主動開口說道:“夏姨,我差點被這個小子打死。”
“慧憐。”夏宛白板起臉,瞥了一眼慧憐,問道:“你用拳頭打他了?”
“師姐,是他先出言不遜的。”說完,慧憐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我問你,是不是用拳頭打他了?”這次,夏宛白的語氣重了幾分。
“是。”慧憐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看得出來,他是從心底怕這個師姐。
夏宛白彎下身子,責備地看着慧憐,問道:“哪隻手打的他?”
“這隻。”慧憐撅着小嘴,把右手伸了過去。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夏宛白要發火時,她拉過慧憐的右手,語氣忽然變得異常溫柔:“拳頭疼不疼啊?”
嚴知畫愣住了,柳擎懵了,楚風天差點氣暈過去。誰都沒有想到,夏宛白居然會說出如此奇葩的話。
慧憐打了人,夏宛白還問他的拳頭疼不疼。這是完全沒把楚風天當人看啊!
“不疼。”慧憐老實地搖了搖頭。
“下回不要打他了,別髒了手。”說着,夏宛白寵溺地摸了摸慧憐。
楚風天的臉色鐵青,拳頭握的“咔咔”作響,他這次來到夏氏集團是爲了挑釁夏宛白,沒想到被打了。
雖然心中燃燒着熊熊怒火,但是依舊強忍着怒氣說道:“夏姨,他打了我,就這麼算了?”
“夏姨是你叫的?”夏宛白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
頓時,楚風天猶如芒刺在背,出了一身冷汗。
片刻後,他開口緩緩說道:“夏總,慧憐打了人就要認錯。我看在你的面子,可以不卸他的腿,不過他怎麼也得道歉吧?”
說到這裡,楚風天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反正他和夏家已經結仇了,自然無所顧忌。
這時,夏宛白的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長地說道:“想讓他道歉,可以啊!先去清水寺,問問他的師父同意嗎?”說完,她便帶着慧憐和嚴知畫大步離去。
楚風天緊咬着牙,感覺自己要瘋了,氣的連喘氣都有些困難。
“啊!”他站在大廳裡,發出一聲怒吼。
柳擎頗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楚風天的肩膀,勸道:“沒什麼可生氣的,夏宛白的脾氣就那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忍忍吧!”
楚風天紅着眼,緩緩地說道:“柳總,我想去你的辦公室裡喝點茶。順便問一些事情。”
“走吧!”柳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帶着楚風天等人上了電梯。
現在柳擎和楚風天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兩人的關係非常好。當然,他們也有共同的敵人——夏家!
以前柳擎總是沾沾自喜,以爲夏山河死了,夏氏集團就會掌握在他的手上。
可是沒想到,夏宛白這個女人,比夏山河還要難對付。
夏宛白的強勢霸道,完全不像是一個剛還俗的出家人。身上那種氣勢,以及爲人處世的本領,是柳擎這輩子都學不來的。
能被譽爲燕京最有才能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泛泛之輩?
柳擎和她比,差點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差幾條街那麼遠。
無論是人脈還是財力,夏宛白完全碾壓柳擎。說白了,柳擎是靠夏家的恩賜吃飯,只有在夏氏集團裡,纔有一點地位。
放到上流社會,誰會給他面子?夏宛白不一樣,即使沒有夏家,她也是令人讚不絕口的女人。
一個柔弱的女子,在燕京創立了屬於自己的人脈,與各界大佬爲友,算是一個傳奇人物。
柳擎有這個本事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如果他有這個本事,就不會貪圖夏家的那點股權了。
俗話說得好,狗肉上不了宴席,柳擎的眼光和格局,也註定了他的人生。